第四百六十六章 檢點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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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雲親一郎少將看來，山本大佐的第二個建議太冒險，全旅團孤注一擲集團突擊或許對當前已知的敵人是有效的，可他不敢確認對麵就這些兵力火力。他能看出來擋在自己麵前的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在沒有弄清楚敵人真實兵力之前，盲動是極其危險的。
以他對八路軍的了解，那是一隻近似於土匪武裝以劫掠為目的的非正規部隊，因為裝備低劣狡猾地選擇了遊擊戰術，為了提高機動力多是以營連為單位攜帶輕型武器活動在山區。
這樣完備的陣地戰還是第一次遇見，從對方擁有眾多輕重機槍、擲彈筒、十幾門山炮看，至少是一個配備了山炮大隊的標準德械步兵團。從其指揮官一點一點投入兵力火力來看相當詭詐沉穩，搞不好後邊還有其他步兵團沒有使用，很有可能是一個德械師。
一旦全旅突擊，對方隱藏的兵力火力全部展開，自己攻擊受挫實力大損必將在後撤中受到追擊包圍。想想八路軍慣用的偷襲、伏擊戰術，一旦截斷後路，孤立無援的15旅團下場是什麽每個人都清楚。算了！真豪傑不爭一時之短長，本旅團還有戰車中隊和航空兵沒有使用，聽說32旅團就是憑借著這些寶貝向前推進的，勝負最終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他思謀了半天接受了參謀長的第一個建議，命令78大隊撤回出發陣地休整，79、80、81步兵大隊做好戰鬥準備，炮兵抓緊檢修武器、補充彈藥，重新部署後再發起攻擊。
戰場因為鬼子的退卻而恢複了平靜，血腥硝煙漸漸散去。苦戰之下兩邊都知道這隻是漫長爭鬥的一次間歇，更激烈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邊。戰爭除了比裝備更要比意誌、比技術、比部署，雙方忙著檢點各自的損失、檢討作戰的失誤、揣測對方的動向，進行有針對性的準備。
李注東、張維漢看望了撤出陣地的二營四連、三營八連的勇士，兩個連260多人犧牲110人，重傷70多，其餘都有輕傷，高大魁梧勇猛剽悍的王華民也有一處刀傷一處槍傷，李注東對這個拎著鏟鏟劈了四五個鬼子的山西漢子很有好感。連聲誇他硬是要得。
張維漢卻是以八路軍的作戰原則條令要求來衡量這場戰鬥。他曾給王華民這些學員講過，革命的英雄主義精神不是倡導不顧一切地跟敵人麵對麵拚命，必須體現在熟練使用手中武器遠距離殺傷敵人上。防禦作戰中指揮員更是要合理組織配屬裝備發揮出不同射程武器的威力，用火力殺傷敵人，陣地前近距離混戰、白刃戰都說明我們戰場控製做得不夠。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慘烈白刃戰還是發生了，考慮到鬼子兵力較多，八連人少編成複雜又是第一次實戰，打成這樣已經不容易啦，出現點意外也是形勢所迫，所以沒有責備很是慚愧的王華民。溫言勉勵了幾句，要求他下去安心養傷，靜心思考準備過程、作戰過程，對照條令條例總結作戰各個環節的經驗得失，寫出戰後分析報告，幫助我軍完善防禦戰法。
送走下去休整的兩個連隊他們來到二線火力陣地上看望這些立下大功的陣地守護神，由團參謀長吳長林坐鎮這裏指揮這些重武器的陣地構築、集火射擊、機動轉移。
吳長林是47軍中受過正規軍校培養比較開明有能力的年輕軍官，曾是絕對主力310團的團長，出川作戰讓他眼界大開。見到國軍部隊已經感到川軍的落後，等和鬼子一交手更覺得差距太大，在永濟城頭卻目睹了八路軍兩個師全殲第3混成旅團。堅信這才是國家柱石。
因此在討論47軍何去何從時，他和抗日態度堅決的李注東、李家英、311團團長張光漢、532團團長彭仕複、534團團長雙宗海等年輕將領極度鄙視軟弱渙散、裝備低劣、歧視雜牌的國軍部隊，主張留在第二戰區跟隨積極抗戰主動出擊的八路軍為國出力、為川軍增輝。
他們這些年輕將領國家民族意識較濃，受軍閥思想影響相對較淺，很快接受了八路軍團結抗戰救亡圖存的政治主張、強化素質增強戰鬥力的訓練觀念、機動靈活主動出擊的作戰思想，感動於八路軍裝備物資的全力支持，完全融入了八路軍作戰指揮體係、戰術體係當中。
擔任一團參謀長他並不覺得委屈，主動向張維漢請教八路軍的戰略戰術。按照八路軍訓練大綱作戰條令組織全團的訓練作戰，被派到作用重要的二線陣地指揮火力壓製。
他向李注東報告說，過去咱們輕重火力一線配置，人員密集缺乏縱深保護，在敵火打擊下一處突破全線崩潰。此次按照八路軍防禦作戰條令部署，層次清晰、分工明確、配置分散、支援及時，既能協同作戰又能減少損失更有韌性，說明這種陣地防禦戰術相當有效。
目睹了作戰全過程的李注東對此很讚同，兩三個步兵連加上二線陣地兩個火力連，八挺馬克沁重機槍、18具擲彈筒、六門迫擊炮在後方炮群支援下，粉碎上千鬼子的進攻，陣前斃傷數百敵軍，這在過去的確是不可想象的，分散配置的強大火力在戰鬥中發揮了中堅力量。
不過他也看到了鬼子炮兵對二線陣地的瘋狂壓製，四處所見都是被炸的破爛不堪的陣地、正在搶修的重機槍迫擊炮、到處可見的傷員，關心地問部隊損失情況。
吳長林神情一黯，難過地說由於二線隱蔽配置、逐步投入使用，鬼子前麵炮擊中沒有受損，隨著戰事激烈，火力全部投入給敵人較大殺傷的同時也遭到敵人炮火瘋狂壓製，人員裝備損失較大，尤其是重機槍射手位置高、隱蔽性差、缺乏防護，轉移陣地較慢。傷亡很大。
兩個重機槍排八個班98人加上兩個火力連部18人，正副射手最少的也換了三波，排長、火力連長都先後上陣協助轉移發射陣地、親自操槍、運送彈藥，犧牲67人，其餘全部帶傷，三挺重機槍徹底損壞，三挺出現嚴重損傷正在修複，隻剩兩挺勉強可以使用。
迫擊炮連六門炮提前建立了24個炮位，每門炮有四個機動炮位。每個炮位發射不超過五發就轉移。好在它分解組裝便捷，不像馬克沁、九二式重機槍要三四個人抬著轉移，所以戰場生存能力較強，全連隻有一門炮被炸毀三門炮有損傷，犧牲24人，負傷53人。
四個擲彈筒排投送彈藥最多、損失最小，因為擲彈筒簡單輕便轉移靈活，可以在戰壕下發射，沿著戰壕不停地機動，72名擲彈兵中隻有7人犧牲。23人負傷。
李注東、張維漢心裏一陣心疼，李注東是為武器人員心疼，川軍部隊過去哪有這麽多投射武器，沒想到兩個營的火力連、團直屬炮連一場戰鬥損失過半，這後邊可怎麽補充喲？
張維漢則是為戰局著急，彈性防禦戰略是建立在己方重火力足以與敵方支援火力相抗衡基礎上的戰術組合，火力是基礎，殺傷是目的，失去這麽多技術兵、技術裝備。很難實現對敵人火力的壓製，前沿壓力大增，就需要更多地人員使用輕武器去彌補。傷亡將超出想象。
裝備的增減必須作出戰術的調整，他馬上做出新的部署，對著急上火的李注東、有些自責的吳長林說：兩位不必著急，正規作戰中出現一些傷亡是正常的，我們要看到我們的戰術成功地遏製了敵人的進攻，我們的損失遠遠低於鬼子的傷亡，這就是勝利。
鬼子就五六千人，今天一戰減員最少五分之一。他還能再發動幾次這樣的進攻？我們的火力並不比他弱，我們損失不少技術兵器他也剩不下多少，他的日子比我們難過。
韋國清副師長、趙基梅參謀長反複強調這是我軍正規化作戰的開始，要堅持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充分利用戰場深度以我為主發揮我們的特長消滅敵人，不跟敵人在戰壕裏拚消耗。因此咱們要做出調整，利用敵人急於進攻的心理，放他進來用咱們的辦法給他重大殺傷。
隨後他把想法給兩人說了，得到兩人的讚同，三人趕回團部向師部請示執行，李家鈺來電同意。三人命令二營長楊嶽岷、三營長黃高翼調整防禦部署，五連六連、七連九連配合工兵連執行新的作戰部署，略作防守後撤出陣地，退到第三道防線與一營一道做好突擊準備。
他們為不到500人的傷亡痛心疾首時，他們的對手南雲親一郎少將檢點完部隊更是心如刀割，兩個步兵大隊加上技術部隊戰死1000人，重傷400多，輕傷的6、700人，超過了編製的三分之一，損毀山炮三門、步兵炮四門、迫擊炮6門，參戰的重機槍、擲彈筒損失一半，又是一個可怕的三分之一，彈藥竟然用去一半多。
真是慘重的消耗戰，兵力火力完備進攻都被阻，如此損耗還怎麽進攻？單純的炮炸步兵衝估計再難前進一步，他憂心忡忡回到鎮子裏的旅團部，看著地圖和山本推敲了半天，向張家口司令部去電匯報戰況，稱在黃土崖遭遇堅固陣地強力攔截，戰況慘烈損耗極多。
經反複試探發起多次攻擊，敵兵力雄厚裝備精良，判斷為八路軍師級主力部隊，敵雖實力強勁本旅團作戰目的不變，擬於四時以坦克中隊為前鋒發起新一輪攻擊，請求航空兵予以支援，摧毀敵後方炮群。本部攻擊堅固陣地各類彈藥損耗較多、壓製兵器亦有損毀急需補充，旅團全力攻擊身後空虛深感憂慮，請求有力部隊進入河穀確保運輸線安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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