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指望不上的法國
麵對達拉第的詰問，陳海鬆很坦然地說：“我是一名共產黨員卻更是一個堅定的反法西斯戰士，我希望看到的是國際愛好和平的國家聯合起來，迫使可能的戰爭消滅在萌芽。
作為一位資深政治家，您應該明白，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當世界麵臨法西斯主義擴張的共同威脅時，不同政治信仰的民族應該打破意識形態的界限，形成強大的反擴張、反侵略的正義力量，恢複國際秩序、維護世界和平，從而確保本國領土的完整、人民的安寧。”
“不，不，不！信奉民主自由的法國人民對法西斯主義、國家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抱有同樣的反感和敵視，他們也曾在法國宣傳他們的學說與理想，但受到了法國人民的堅決抵製。
要知道共產主義、法西斯主義都是極端的政治學說，利用經濟危機造成的社會動**，用極端民族主義、複仇主義、種族主義、強權主義思想蠱惑本國民眾，從肉體上消滅反對派，依靠強大的軍事力量推行獨裁統治和對外擴張，嚴重危害自由世界的穩定與世界的和平。
希特勒是**裸的軍事擴張，斯大林是通過輸出革命鼓動本國民眾奪取政權，從本質上他們毫無區別，都是推行專製獨裁的個人統治，肆意踐踏人民的一切權利，是反人類、反社會的醜惡勢力，法國不可能與他們結盟！一直以來我們的政策就是激化他們之間的矛盾、引發他們之間的爭鬥，消耗他們的力量，歐洲各民主國家都樂於看到這樣的結果。”
“您的看法雖然有些偏激，不過我讚同你對德國、俄國的看法，中國共產黨雖然是俄國革命輸出政策的產物，卻開始反思蘇俄式的社會主義是否就是理想中的社會主義，在我黨的建設中已經開始去除領袖崇拜、高層集權、思想專製、踐踏人權等弊端，用民主自由科學的思想建設自己的政黨，得到了中國社會的歡迎和認可。發展的很快。
由此可見，社會主義思想並沒有什麽實際危害，大家反感的應該是蘇聯斯大林執行的那套政策，但你不能否認這套政策讓蘇聯迅速發展成歐洲第一工業強國，擁有了強大的軍事實力，可以對法西斯主義的擴張形成有效地遏製，在這一點上大家有相同的利益。
任何一種思想都是現實社會發展的必然產物。是調整社會關係的需要。一戰以後法西斯主義、社會主義思潮的風行，其實是民主自由主義無法適應時代要求的結果，民眾對原有的製度感到絕望時自然會尋找新的寄托，人們需要新的政治、經濟主張來改變他們生活的窘困、帶給他們有尊嚴的生活，這就給其他思想流派的發展提供了溫床。
法西斯主義、社會主義盛行有他被民眾接受、合理的地方，應該被自由世界正確認識。調整相關政策改善自由世界製度上的缺陷，減輕社會的混亂進而消除法西斯繁殖的土壤。從法國的現狀來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信奉的思想、遵從的製度、製定的政策有重大缺陷。
激化德俄矛盾並沒有錯，為此努力也值得期待，問題是一個理智的民族、一個負責任的政府絕不應該把關乎國家存亡的重大決策寄托在別人身上，自己不做必要的準備。真的以為你們主導的慕尼黑協定會滿足德國的貪欲、轉移法西斯的擴張目標，帶來一代人的和平？”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法國、英國都需要時間來武裝軍隊。法國已經開始行動，馬奇諾防線隻是備戰的一個組成部分，更多地師團正在組建中，大量的坦克、重炮、飛機將從得到資助的企業流水線上隆隆開出，我們熱愛法蘭西，不可能看著他被法西斯占領。”
“對此我深信不疑，法國是一個偉大的國家，他的政府和人民有著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和鬥爭的精神。富有創新精神，奧運會、世博會、國際聯盟都是在法國提議下創辦的，充滿著智慧與才華，一旦意識到民族威脅的存在，肯定會全力以赴投入備戰中的。
需要說明的是，自由世界麵對的是強大的法西斯集團的整體進攻，德國、日本是歐洲、亞洲兩個最大的擴張主義國家。而他們聯合之下爆發出來的傷害不是一兩個國家所能承受的住的。為此各自為戰的自由世界需要聯合、需要相互支持，避免被一個個擊破的風險。”
陳海鬆對法國的大國地位、悠久曆史的尊重對讓達拉第、龐納心裏很受用，也看出來這個東方年輕的將軍對歐洲形勢、法國現狀的分析切中要害，透出真誠。好感增加了許多不知不覺間跟著他的思路開始把注意力引向了遙遠的東方法屬印度支那的未來前途。
中國政府並不介意形式上的同盟關係，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行動上的支持，需要的是法國殖民地斷絕對日本輸血式的物資出口，作為補償中國政府將使用法國政府提供的500萬美元額度的信用貸款進口那些計劃出口給日本的物資用於國內的工業建設。
而中國政府保證在法屬印度支那遭受日本軍隊攻擊時派出不少於五個師的地麵部隊進入安南北部地區，接受法軍統一指揮，協助殖民地當局對日作戰。不過這五個步兵師兩個炮兵團的裝備應由法國方麵按照法軍編製數量提供，中國軍方將在雲南組建訓練這些部隊。
陳海鬆在軍事辦公室主任布雷將軍陪同下以軍事交流的名義參觀了法國阿爾薩斯地區的第五集團軍裝甲部隊507團、梅斯地區的空軍部隊和著名的馬奇諾防線，與戴高樂上校等中級軍官進行了機械化部隊突擊作戰、防禦作戰、側翼打擊的戰術研討，提議在法國中部組成更大規模的裝甲兵團，隨時向北部、西部邊境地區發起機動突擊。
此時法國陸軍中b1-bis坦克、s-35坦克、雷諾r-35輕型坦克等三十年代研發的新式坦克達到2000輛以上，一戰後期定型生產、後來不斷改良、中國也裝備過的雷諾ft-17輕型坦克1500多輛也在使用，按說這樣的規模如果集中使用也足夠讓德國人喝一壺的，可惜高層戰術保守落後，分散在步兵進攻隊形中難以發揮出突擊作用，基本被德國繳獲。
空軍情況差不多。新研發的德瓦蒂納已經下達了200架訂單，據說後續訂單在一千架以上，這種最大平飛速度540公裏，最大航程1500公裏，機頭一門20mm機關炮、機翼4挺機槍，發動機功率達到900馬力的下單翼飛機，整體性能達到世界先進水平。
然而陳海鬆知道由於政府拖遝的審批製度。軍方官僚化的辦事效率、缺乏整合的幾十家航空企業相互扯皮使這種應該可以在作戰中發揮巨大作用的飛機直到戰敗也沒能列裝部隊。
能發揮作用的仍然是中國空軍曾經使用過的法軍三十年代初研發的德瓦蒂納、510係列戰機，規模雖然達到1500餘架，性能已經落後於德國bf109e型戰鬥機。更可悲的是為了減少開支一多半飛機躺在庫房裏，隻有五六百架分散在防線後方的前線機場，第一時間被德國空軍炸毀，剩下的成了德軍的戰利品。參加了不列顛空戰、對蘇作戰。
其實當時的法國家底雄厚、研發水平、製造技術、生產規模都不落後於德國，加上英美的支持，迅速擴充軍備，調整保守戰術完全可以與德國打成一戰時期的陣地僵持，將德國最終拖垮。可惜法國已經沒有承受巨大傷亡的勇氣和戰鬥的精神，議員們忙著倒閣，發表著各種和平演說痛斥軍方的擴軍計劃、添置裝備計劃。博得民眾的喝彩，撈取人氣。
軍隊則相信政客們描繪的和平願景，悠閑地享受著最後的和平時光，把一半的裝備封存起來，龜縮在風景秀美的法德邊境地區的堅固防線裏，擺弄著先進的裝備、執行著最為保守的戰術，結果在短短六周時間裏傷亡20萬，被俘154萬。迅速被擊敗，率先退出戰爭。
陳海鬆看著連綿起伏丘陵山形間若隱若現的混凝土地下工事，無數的重炮、榴彈炮、機關炮、輕重機槍靜靜地呆在碉堡裏不由得為工事裏快樂無比的年輕軍人們感到悲哀，這些憧憬著麵包法郎、幻想著浪漫蒂克的年輕人原本是能夠成為法蘭西的英雄的，卻在一戰英雄貝當元帥、甘末林上將和魏剛上將率領下走進納粹軍隊集中營，很多成了法西斯幫凶。
愚蠢懦弱的法國是指望不上的，他下力氣進行磋商看中的是法屬印度支那殖民地。為此他命令張峰南洋軍海軍艦隊進入北部灣，一方麵訓練海上技能一方麵給法國殖民當局施加壓力，結果殖民地岸防艦隊縮回港內，任由長良號巡洋艦、三艘驅逐艦、三條潛艇港外遊弋。自始至終沒開一炮，派出一條小艇詢問有何效勞，被張峰敲詐了1000噸重油。
安南交給他們守衛下場可想而知，為此他要利用法國需要中國幫他看守後花園的機會獲得向印度支那駐軍的合法權利，為蔣先生獲取商業貸款購買軍事裝備，為後方建設獲取礦產資源。他盡力為中國、蔣先生爭取到這些機會，至於如何把握就看國民黨高層自己操作。
欣喜若狂的顧維鈞通過特使專電將會談紀要發回國內蔣先生已經身在廣州督促第四戰區準備收複三灶島，參觀了華南飛行基地正在羨慕，得到這個消息自然很興奮，在他看來法國人有求於中國實在是難得，要表現出極大的熱情，把意向變成現實，拉近兩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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