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激烈交鋒
陳海鬆知道德國外交部有一群追隨裏賓特洛甫的親日外交官，他們為了迎合元首扶植日本、配合德國的遠東外交方針，極力誇大日本的戰略作用，詆毀中國何等虛弱、何等無能、何等親蘇、何等親英美，現在又拿中國說事，無非是在為自己錯誤的亞洲政策辯護。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衣冠楚楚、臉上掛著鄙夷表情的年輕人坦然地說：“波爾先生，我不能不說你對中日之間的戰爭根源完全無知。日本對中國的進攻是在1931年，那時候中國被蔣介石集團包圍在南方的十幾個山區裏，隻有區區幾萬人，可以說危在旦夕。
是日本人在東北、熱河、華北的牽製，迫使蔣介石調集重兵北上抗戰，讓獲得了喘息的機會，發展到30萬人，蔣先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蘇聯的間接配合下好不容易把趕到陝北貧瘠的黃土高原上被數十萬軍隊包圍，隻剩下六萬殘兵奄奄一息。
要不是日本1937年發動的全麵進攻，已經被共產國際拋棄的很快就會被消滅，最少也會自生自滅、毫無發展，根本就不會有國共合作聯手抗日、合法存在、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新四軍，發展到現在達到60多萬人的中國第二軍事集團。
要說蔣介石先生是最積極的，東北可以不要、工業可以不建、災民可以不救，硬是跟血戰了十年，死了30多萬人。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受到了日本人最嚴厲的懲罰。
一年多裏日本人扔下華北的不管不問。追著國民政府的德械師玩命地打。讓蔣介石損失了一百多萬軍隊、幾十億財產，丟失了平原地區數百萬平方公裏的國土和將近兩億的民眾。而武裝沒有受到什麽沉重打擊，30多萬主力部隊使用著全副的日本武器裝備。
三百架日本飛機、一百多門重型火炮、兩百多輛坦克、上千門山野炮、高射炮、速射炮強化著八路軍戰鬥力，沒有政府的一分錢投資卻從東北、平津、山西日本占領區運出來上萬件機器設備、十萬產業工人建立起工業基地，其中有五萬多日本人參與指導建設。
包頭兵工廠去年生產了兩萬支毛瑟步槍、上千挺捷克機槍、300門81迫擊炮、100挺馬克沁重機槍，60門山炮，子彈上千萬發，炮彈10萬發。手榴彈20萬枚，大部分支援到正麵戰場，今年產量會翻一番，明年會再翻一番，中國逐步會做到裝備自給自足。
你不必懷疑，我說的都是事實，供養的不是蘇聯而是日本！你不覺得奇怪嗎？你不覺得日本的是別有用心，是在幫助發展壯大嗎？這樣的表現是在嗎？”
法肯豪森將軍望著嗔目結舌的波爾忍不住心裏一陣感慨，年輕人說的沒錯，最積極的唯有蔣介石。自己在中國呆了四年多。前兩年全都是幫著蔣委員長剿滅。
第五次反圍剿就是在塞克特將軍的部署下采取持久戰和堡壘主義的新戰略，調集了一百萬人對蘇區實行經濟、交通封鎖。采取穩紮狠打，步步為營，修碉築路，逐步推進等辦法逐步壓縮並摧毀蘇區，將近一年迫使紅軍進行多次戰略決戰，人員物資消耗殆盡時才被迫長征。
法肯豪森將軍接任總顧問時，紅軍正在長征，親曆戰場視察過的因為身體原因即將離任的塞克特將軍向他介紹了廣昌、於都、湘江等戰場的慘烈血腥。十數萬的屍體、鮮紅的土地證明了他們的英勇、愚蠢和失敗，確信數萬潰逃進西南大山裏的殘匪將在近百萬西南軍閥的聯手絞殺下**然無存，而從繳獲的內部文件中看得出來是共產國際委派的他們的德國同胞奧托.布勞恩（李德）的無能葬送了他們，徹底消滅紅軍被認為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塞克特將軍認為中日兩國的衝突因為日本的強硬立場漸漸演變成為不可避免的全麵對抗，德國需要維護在中國的經濟利益，因此德國顧問團的使命應該從支持剿共轉移到幫助中國建立足以抵抗日本侵略的正規軍隊，同時幫助中國建立起自給有餘的軍工生產體係。
在這一指導方針之下他著手製定了新的工作計劃：1，迅速組織可以機動作戰的精銳部隊，一期組建20個德械師，二期擴大到50個，預計三年後戰爭發動時擁有100個德械步兵師、十個重炮旅、三個裝甲旅，十個高炮團、600架作戰飛機的空軍。2，通過建立江防和東南地區的海防要塞、寧滬杭間的國防工事盡可能保全長江以南精華富庶地區。3，在德國支持下建設現代工業原材料冶煉基地，用五年時間完善健全中國的軍事工業。
然而他的龐大計劃因為剿共、因為兩廣事變被一拖再拖，隻是部分落實。那支原本以為被打散、被扼殺的有著不屈精神和頑強生命力的軍隊竟然衝破了軍閥和山川河流的阻攔，長驅萬裏到了陝甘寧，害得蔣先生扔下國家建設、顧不上華北備戰，指揮數十萬人趕到陝北部署進攻，引發了兩廣事變、西安事變，迫於國內輿論結束內戰，開始著手抗戰準備。
然而剿共、內戰耽誤了寶貴的時間、消耗了國家的資財和軍隊實力，在日本全麵進攻下正麵戰場連連敗退、損失驚人，反倒是敵後的八路軍得到了發展。他離開中國時徐州戰役剛剛結束，八路軍平型關、平津作戰後再沒有什麽表現，陳海鬆也歸於沉寂，沒想到大半年間力量爆炸式的達到了六十萬，成了戰場的主角。而陳海鬆也沒有否認！
他很不解地問：“和國民黨過去是死敵。後來進行了整編。我清楚地記得八路軍是四個師一個旅六萬多人，裝備很低劣。怎麽會在短短一年時間裏擴大了十倍？裝備怎麽解決的？糧餉彈藥怎麽解決？訓練怎麽進行的？倉促擴建的部隊戰鬥力如何保證？”
“我剛才說了是日本人幫的忙，他們打著的旗號追著蔣委員長的打，卻隻留下少量部隊看護身後廣大的占領區，那裏到處是攜帶武器的潰兵和逃難的民眾，被我們全部繳械收容，大部分轉到後方從事生產，20多萬有抗日意願、身體條件較好的士兵被編進各部隊。隱蔽在偏遠的農村按照八路軍的訓練大綱進行嚴格體能技能訓練。
半年後，完成訓練的部隊紛紛展開實戰練兵，通過圍點打援、定點伏擊等戰術集中優勢兵力火力消滅一個個日軍中隊，日本人根本沒有防範，低強度的作戰鍛煉了士兵的勇敢和主動精神，促使他們熟練地使用手中裝備，靈活地運用單兵和班排戰術，戰鬥力得到較大提升。
至於物資完全靠日本人提供，兵力單薄的日軍據點和運輸線上大量的作戰物資向前線運輸，大批戰俘、勞工、戰利品、劫奪的物資向東北運送。不畏懼作戰、擁有豐富戰法的八路軍輪番出動毫不客氣地接收下來大部分，運回山區根據地儲存起來。慢慢使用。”
也接受過軍事訓練的波爾早上推演時就發現陳海鬆指揮的戰役基本都是靠偷襲、靠重兵突襲取得勝利，雖然目光敏銳，卻並不是正規軍事戰術，帶有極強的投機性和偶然性，心裏很是不屑。“這麽說，你們是趁日本人不注意劫掠了國民政府和日本軍隊，隱蔽發展，這算什麽軍隊？軍隊應該有勇氣和敵人麵對麵的廝殺，靠實力擊垮對手，而不是暗中偷襲！”
“有實力才能麵對麵，沒實力時最好是選擇敵後遊擊作戰，保存住現有力量、積蓄更大的力量。經過一年多的積累，當日本軍隊衝進關中節節勝利時，已經積累出足夠實力的八路軍果斷出兵，一舉消滅了八萬日軍，收複了關中、山西，展現出不弱於日軍的戰鬥力。”
“那是因為日軍疏忽大意了，一旦他們調集重兵進攻，八路軍未必能夠抵擋得住。”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就是要趁鬼子大意時訓練部隊，等鬼子重兵進攻時才有實力與他較量，我來的時候，日軍集中了30多萬人向華北展開了瘋狂進攻，可十幾天後，各路進攻部隊損失慘重，一個師團主力兩個混成旅團兩萬多人再次被包圍消滅，連指揮戰鬥的華北方麵軍的參謀長橋本群少將也被活捉，華北的進攻已經停止，軍隊收縮回防運輸線。
因為經過嚴格訓練和裝備更換的八路軍已經徹底改變了以前日軍一個師團橫行千裏、一個軍無人能攔的戰場形勢，30萬日軍根本無法威脅30萬野戰部隊、30萬地方部隊、50萬民兵組成的強大的統一部署、彼此配合、火炮飛機數量與日軍相當的的八路軍集團。”
法肯豪森將軍看著氣定神閑、自信十足的陳海鬆，無言以對的波爾，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據我所知，蔣委員長對充滿戒心，因為抗日的需要，你們走在了一起，但這種合作是脆弱的，缺乏足夠的信任，你們的強大一定會引起他的不安。我很想知道國共兩黨現在是怎樣一種相處狀態呢？兩支軍隊的隸屬關係是怎樣的？你們的合作愉快嗎？”
“我想，我現在的身份足以說明國共兩黨相互的信任、良好的合作，在麵對民族的仇敵時中國人從來都是以國家民族利益為重，放棄分歧真誠團結的。中國到達西北以後基本擺脫了共產國際的控製，放棄了土地革命、階級鬥爭等激進政策，高舉民族主義旗幟響應蔣委員長的號召，奮戰在敵後戰場，成為了中國抗日戰場上的主力軍。現在的中國，沒有黨派的爭端、主義的分歧，有的隻是國家民族的共同利益、打敗日寇的共同理想。
您在中國時中國所有武裝力量不分黨派地域全部改編成國民革命軍，接受最高軍事委員會的領導和指揮，您參與製定的山西戰場防禦計劃我們八路軍就參加了的。一年多來，這樣的格局沒有變化，雖然因為戰線的阻隔，深入敵後的八路軍部隊無法獲得政府的裝備補充糧彈接濟，甚至於連軍餉也無法足額領取，八路軍依然是中隊的重要組成部分。”
滿心想阻撓陳海鬆外交使命的波爾再次出言譏諷“據我所知，軍隊完全是以占領地盤，發展割據勢力為作戰目標，之所以進軍綏遠、滿洲，完全是受到蘇俄的指派，意在牽製日軍對蘇俄的進攻部署，日俄海參崴戰役最緊要關頭，你的東北軍區偷襲了邊境地區的日軍機場，摧毀了南滿工業走廊，使日軍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被迫停戰退兵，你也因此成為蘇聯英雄，受到斯大林的接見，你說德國政府能給予你們友好的合作嗎？”
“波爾先生明顯是受到了日本人的誤導，把他們的愚蠢、落後導致的戰場失敗歸結在我的頭上，我對此不能接受。我是被授予蘇聯英雄，斯大林親自為我授勳，時間是海參崴作戰九個月前的1937年12月8日，原因是在中隊連續失利的情況下，我作為前敵總指揮組織了平型關戰役消滅了日軍最凶悍的第五師團，活捉了板垣，隨後解放綏遠，活捉了鈴木重康中將、鬆井太久郎少將、酒井鎬次少將、擊斃了阪井德太郎少將、笠原幸雄少將。
在斯大林看來，中隊爆發出來強悍戰鬥力，連續重創日本軍隊是應該得到鼓勵的，他很擔心中國會迅速被擊潰，得勝的日本會揮軍北上進攻蘇聯，所以他的授勳我覺得是一種拉攏、期待。我的行動完全是出於中人的責任，而不是為了迎合蘇聯、服從蘇聯。
東北是我國神聖領土，被日本霸占了八年，成了日本侵略內地的物資基地、裝備彈藥主產地，就像當年法國人在魯爾區開采礦產製造武器監督威脅德國一樣是非常荒謬的！我率領軍隊摧毀敵人霸占的工業設施有什麽過錯？因為那裏靠近蘇聯中隊就不應該進入嗎？
趁敵疲弱發動進攻是我一貫的作戰原則，日蘇交戰我很高興，給我創造了進攻機會，消滅了石原莞爾中將以下兩萬多日軍、三萬多偽軍，繳獲了近百架飛機、幾十萬噸糧食、半成品、工業原料、庫存武器彈藥，搬遷了六千台機器設備，轉移了五萬多產業工人，俘虜了五千多日本技師、工程師，沉重打擊了日軍的殘暴統治和經濟基礎，這對中國非常有利。”
ps：鞠躬感謝眾多書友的生日祝福、無名無天書友的紅包，衷心的感謝你們，祝大家工作順利、身體健康。冰雪會加倍努力，把書寫好！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