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阿爾山
陳海鬆在酷暑下陪著孩子們大秀腳法時北方的哈拉哈河兩岸響起了激烈的槍炮聲。
在決定以牙還牙的斯大林的督促下朱可夫請求的兵力、裝備、彈藥、物資通過蘇蒙間的鐵路源源不斷地匯集到烏蘭巴托和桑貝子,並由汽車、馬車、拖拉機送往前方。蒙古人民革命黨派出烏蘭巴托所有勞動力前往溫都爾汗和桑貝子幫助建設機場、公路、鐵路。
從烏蘭巴托出發的摩步36師、從桑貝子出發的坦克11旅5月22日頂著沙塵、曆經糟糕路況、幹冷氣候的磨難終於與朱可夫的前線指揮部、蒙古騎兵第三、八兩個師匯合。早兩天趕到的朱可夫被囂張凶狠的日本飛機阻擋在150公裏以外的一個小村莊,無法再向前推進,派出去的騎兵、裝甲車都被飛機消滅或是打了回來,從遙遠的溫都爾汗、桑貝子趕來的紅軍飛機因為油料不足無法長時間滯留被狡猾的日機纏住一架架擊落,朱可夫心疼萬分。
沒有飛機掩護地麵部隊根本無法靠近邊界,他催促兩地加快進度,務必在六月前完成前線機場建設。分別在桑貝子和溫都爾汗督促工程進展的波塔波夫少將、庫謝夫少將來電對蒙古人民軍、烏蘭巴托工人的集結速度、工作態度和工作效率很不滿意,認為這些牧民缺乏基本的吃苦精神和工作經驗,要想完成全部機場建設至少需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
朱可夫氣得直罵娘,自己的部隊每天都在流血,作為國家主人的蒙古人卻在磨洋工,不顧喬巴山的反對直接爭得斯大林允許,緊急請來建設經驗豐富的綏遠工程兵二師入蒙建設。
5月28日兩萬多人的工程兵在蘇聯卡車轉運下匆匆趕到戰區。中國人表現出高昂的革命**和敬業精神,比2、30萬的蒙古工人專業、勤勞、勇敢、吃苦,以團為單位一次性投入到規劃中的六座機場地域,借助他們獨特的偽裝技術,冒著日機轟炸用蘇聯提供的工程圖紙、車輛、工程機械夜以繼日地在本來就比較平坦的戈壁灘上建起野戰機場。
6月5日塔木察格布拉格周圍的三座野戰機場完工。朱可夫馬上組織了夜間統一行動,一千多輛汽車同時出動,把油料、彈藥、導航設備、發電設備、高射炮部隊、飛行保障人員一次性送到機場,迅速建立對空警戒、安裝調試設備,第二天上午已經抵達溫都爾汗、桑貝子的空軍22、71戰鬥機團連續轉場進駐前線機場,開始與日軍爭奪戰區製空權。
工程兵部隊則繼續留在塔木察格布拉格附近建設物資基地、兵營、引水管線。並修建公路把各處基地、兵營連成一體,一點一點向邊境延伸,蒙古工人則全都集中在桑貝子修建通往前線的鐵路,整個滿蒙邊界兩側日蘇兩軍都在頻繁調集兵力裝備,準備殊死一搏。
積雪消融、換上綠裝的阿爾山深處繁花似錦、綠草如茵,這裏是大興安嶺的最南端。中國少見的火山熔岩地貌,冷卻的熔岩、冒著熱氣的溫泉隨處可見,植被茂盛、水源充沛,是哈拉哈河、伊敏河、綽爾河、洮兒河的源頭。後世裏人們訪古探幽、遠足旅遊的必選之地,在戰爭年代卻沒有人關注他罕見的自然景色,像養在深閨裏少女深藏著自己的柔美和豐韻。
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山穀的寂靜,驚起覓食的野鹿、鳥群、小溪裏的魚群。六匹馬一路小跑到了一片平闊地,打頭的軍人勒住馬韁,四處打量了一番,回過頭說:“應該就是這裏,他們還沒到,咱們先休息一會,讓馬吃點草、喝點水。”說著甩蹬離鞍落在鬆軟的草地上。
身後的戰士也下了馬,接過馬韁繩給馬鬆開肚帶,取下馬褡褳和武器,拍拍馬屁股讓馬自己去吃草喝水。兩個戰士跑到兩側百米外持槍警戒。趕了不少路的幾匹東洋馬被這裏天然的牧草、純淨的礦泉水陶醉,興奮地打著噴鼻、噓噓嘶鳴、歡快地品嚐著茂盛的禾草。
打頭的軍人信步來到清澈的小溪邊挽起袖子洗了洗手,竟然有些溫度,捧起溪水喝了兩口,甘甜清冽瞬間化解了奔波的勞碌煩躁。忍不住摘下帽子,捧起溪水沒頭沒腦地澆在頭上臉上,暢快地雙手揉搓著,一個戰士跑過來喊道:“旅長,使不得!這要激出病來的!”
“不怕!不怕!這水是熱的,還很甜,你們都來嚐嚐。”說著,又喝了幾口,摘下蘇製軍用水壺浸入溪流灌水。三個戰士兩個哨兵相繼來到水邊伸手一試果然溫溫的,捧起來一喝還真是有點甜,樂嗬嗬地在水邊洗臉洗頭灌水,從褡褳裏取出幹糧就著溪水補充體力。
一個小戰士一麵嚼著幹糧一麵看著周圍的青山綠水隨口問道:“旅長,這地方比咱們呆的地方好,把咱們那麽大老遠叫到這疙瘩來,不會是讓咱們興安獨立旅移防到這來吧!”
另一個忙說:“來這挺好,是比咱們那強,暖和!你瞅瞅這花這草,看著都舒坦。”
又一個說:“我看不咋樣,一路上見不著幾個人,比咱們那還冷清,怎麽發展?”
第一個想了想:“可不咋地,咱們在那疙瘩雖說冷點,蘇聯老大哥又是槍又是炮的送,糧食彈藥一點不愁,時不時的在濱州線上打打埋伏、到嫩江邊去拔個據點,過的老好了!”
“就是,老大哥的步槍、重機槍差點勁,可那捷格加廖夫輕機槍、西蒙諾夫反坦克槍、36年式82迫擊炮、30年式37反坦克炮還是蠻好的,雖說重了點,威力可真不小。上次在加格達奇伏擊鬼子運輸隊,要不是帶著反坦克槍一營恐怕就吃了裝甲汽車的虧。”
“威力還行,就是太笨重了,一門迫擊炮整了一百多斤,加上炮彈一個班十個人都走不了多遠。那反坦克炮好家夥700斤,老大哥有汽車拖著走,咱們隻能人扛根本沒法上山。”
“在平地上可邪乎,在紮蘭屯拔哈拉蘇據點時,鬼子藏在堡壘裏壓得步兵抬不起頭來。這家夥上去隔著兩三裏地三門炮用了不到百枚炮彈敲了十幾個地堡、炸塌了兩個炮樓。”
被稱作旅長的就是興安獨立旅旅長周純麟,跟著陳海鬆一路打到五常,任二團政委在大禿頂子山上訓練從亞布力山區鐵路截獲的2000國軍戰俘,後來又有3000多東寧、虎頭要塞解救出來的國軍俘虜加入到五常根據地,團長趙海風組建三團展開訓練,他則帶領二團與一團、自衛軍混編成日僑混成旅團。隨同旅長徐明與皇協軍16旅支援長春、四平,趁機活捉石原莞爾、郭文林,配合主力完成遼東走廊工業帶的破襲任務,反而受到關東軍賞識。
回到五常得到擴編和大批裝備補給,根據軍區命令五常的日僑旅、皇協軍16旅、幾個獨立團組建三師,徐明、張有道任師長、政委。他剛接手日僑混成旅旅長,軍區應蘇聯要求派部隊秘密進入大興安嶺,他毫不猶豫地率領二團偽裝成拓殖隊進入嫩江平原開荒種水稻。
派出小分隊逐步向興安嶺深處滲透,才發現日本人重視的是礦產資源地,在糧食產區、煤鐵礦山、鐵路、公路地區統治嚴密,而近乎原始的茫茫林海並不被日軍重視,山裏的活動空間極大。部隊陸續進入不斷西進,與當地蒙古族、鄂倫春族建立信任關係逐步站穩腳跟。
先遣隊越境與蘇軍取得聯係,建立起克拉斯諾卡緬斯克、根河、甘河、加格達奇的物資運輸線,開始接收蘇聯裝備彈藥糧食物資,與後續趕來的東北軍區一個步兵團晉綏軍區一個騎兵團組建了興安獨立旅和大興安嶺東西兩側的加格達奇根據地、根河根據地。
邊訓練邊襲擾日軍後方,驅除牙克石至庫都爾鐵路沿線日本人的伐木隊,采金隊,收編山裏的民間武裝,隊伍也擴大到六千人,反複與日軍討伐隊遊擊周旋。部隊得到了鍛煉。
漫長的冬季剛剛過去,五月初正準備出山到嫩江活動活動時,軍區通報日蘇在興安西省邊界地帶發生衝突,命令他們做好戰鬥準備,派出偵察連前往牙克石與軍區特戰隊匯合執行偵察任務。誰知這一去就沒了消息,正著急呢電報通知他前往阿爾山前線指揮部開會。
想來肯定有大行動,不然也不會叫他跑這麽遠過來開會,他把積極備戰的部隊交給老搭檔汪雅臣,帶著幾個警衛戰士風塵仆仆地趕了來。鬼子兵力有限隻能控製交通線和邊境地區,大興安嶺裏都是八路軍的勢力,在沿途交通站的指點下沒費什麽事順利趕到了這裏。
他見幾個東北籍戰士在那侃大山,笑著說:“這裏是遼北支隊陶司令的防區,那可是個能人,有他在這經營用不上咱們。興安獨立旅的任務就是在山脈兩側襲擾牽製關東軍對蘇聯的進攻,我估計咱們要對濱洲線動手,截斷興安盟日軍的運輸線,讓23師團無力進攻。”
小戰士聞聽很是興奮:“那沒問題,咱們截過好幾次了,那些個鐵路守備隊都是擺設。就是碰上興安騎兵師、23師團咱們也不怵,隻要小鬼子進了山,王八犢子的別想回去!”
幾個人正聊得開心,飲水後繼續吃草的東洋馬,猛的昂起頭打起響鼻,周純麟擦了擦嘴、拍了拍手從草地上站起身,戴好軍帽對戰士們說:“有人來了,八成是接咱們的。”
戰士們側耳傾聽紛紛站起身開始收攏物品,牽過馬匹收緊肚帶掛好褡褳,把馬拉到一旁隱蔽,很快穿著迷彩服的戰士融入自然環境中手持武器做好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