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大膽張靈甫
原來日本大本營得知中國軍隊重新打開了出海口，海上運輸繁忙，大批懸掛中立國旗幟的外籍輪船向溫州、汕頭、寧波運送武器彈藥、汽車、輪胎、油料、藥品、糧食，異常震怒。
武漢戰役後，大本營決定中國戰場以政治誘降為主，經濟封鎖軍事打擊為輔，封鎖海岸斷絕援助是實現這一戰略的基礎，也是最有可能實現的部署，一下被打開四個口子簡直是給了奄奄一息的蔣介石一把救命稻草，帝國將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在陸地上去彌補危害，這和帝國的長遠戰略是相違背的，海岸控製、港口封鎖必須提升到戰略高度予以重視。
責成海軍中國方麵軍司令官長穀川清大將所屬青島第三艦隊、澎湖第五艦隊主力出動封鎖長江以南海岸線、轟炸設施、占領港口、截留船隻，近在咫尺的杭州灣自然首當其衝。
正好紹興作戰處於僵持，需要空中力量的支援，13軍請求南下的龍驤號航母給予支援，因此四十多架艦載機對寧波實施轟炸的同時對紹興守軍發起攻擊。飛虎師諸暨大隊是以老帶新，遠離雷達搜索範圍、處於數量劣勢立即暴露出訓練時間過短、實戰經驗不足、格鬥技術單調的弱點，麵對日本海軍航空兵老資格飛行員相當吃力，空戰中遭受很大損傷。
激戰了兩天，趕來增援的飛虎師衢州大隊同樣無法取得戰場製空權傷損過半，而付出很大傷亡的第三師也是退到了東浦鎮決定原地死守等待救援。因為俞濟時告訴他們74軍51師已經趕到諸暨，很快會馳援紹興。趙錫田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麽戰術戰法了。日本人攻擊凶狠火力猛烈，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挺住。集團軍總司令還在身後的紹興城裏呢！陳海鬆派給他的警衛連也被送到了前線，他光杆一個留在紹興自己要是退了敗了罪過可就大了！
第三師也真是夠頑強、江西兵也真是能拚命，頂著炮彈、榴彈、子彈，堅守在戰壕裏寧死不退，全憑著頑強的精神和過得去的單兵技術彌補劣勢裝備帶來的不利形勢，八路軍警衛連確實發揮了主心骨的作用，分散到各個主要陣地上用交叉火力迅速幹掉最有威脅的機槍、擲彈筒火力點和指揮官。基本上接管了陣地指揮，招呼大家躲炮、轉換隱蔽位置中快速出槍射擊、手榴彈覆蓋，打退了一次次進攻，而他們自己傷亡卻不大，極大地鼓舞了三師官兵。
俞濟時也真是麵子大，陳海鬆竟然又派來兩個飛行大隊，保持住數量均勢後以空中遊擊戰的方式勇猛出擊。不斷地從外圍衝擊，一旦占據攻擊位置就以搏命精神死纏爛打，堪堪製止住鬼子飛機的肆虐，天空上你來我往彈雨橫飛不時有兩方飛機負傷、墜毀，戰況激烈。
八路軍的勇猛和犧牲換來了戰線的穩定，也熬到了51師的到來。51師是王耀武的起家部隊也是74軍的主力部隊，長期在俞濟時手下參加了淞滬、南京、蘭封、九江等戰役，是中央軍裏的骨幹部隊，此次武漢戰役中雖然受創較重但骨幹還在並獲得優先補充，兩個旅五個團兩個炮兵營一萬五千多人。三戰區一路綠燈快速車運至諸暨得以及時救援。
51師師長李天霞是王耀武的三期同窗，一直跟著王耀武在獨立旅、51師任副職。有功夫、夠勇猛，王耀武兼任74軍副軍長，師裏的日常管理基本都交給他，王耀武升了軍長不再兼師長，他得以扶正，手下151旅旅長周誌道、153旅旅長張靈甫也都是黃埔悍將。
他們的到來讓困坐孤城的俞濟時喜出望外，命令他們立即向作戰區域開進，第三師快拚光了。李天霞卻提出部隊遠來疲敝、重裝備不多，又受到空中威脅，貿然加入阻擊陣地防禦對戰局影響不大，希望稍作休整補充體力和彈藥，了解戰場形勢和敵情後再有計劃地用兵。
俞濟時與老部下王耀武是八拜之交的過命交情，南京陷落時冒著槍林彈雨派副官逼迫一條小火輪到即將失守的下關碼頭把走投無路的王耀武等人接到北岸，通過王耀武對李天霞的為人還是清楚的，這個上海寶山人相當剛愎自用、好賭好色、喜歡投機取巧不服指揮。
平日裏他可以睜一個眼閉一個眼，這個時候可容不得你自作主張，俞濟時厲聲責問：“耀宗老弟，救兵如救火，三師苦戰了五六天傷亡殆盡，飛虎師連番出擊損毀飛機20餘架，等的就是你們的救援，你千裏馳援不就是打鬼子嗎？敵人就在麵前，你休整什麽？”
“總司令，卑職以為，當麵之敵乃是第五師團一個旅團，以過往作戰經驗可知國軍沒有兩個軍很難撼動其攻勢，三師所剩不多，本部一個師確實難有作為，不如等馮副軍長率58師趕到，全軍一起出擊，方有取勝可能，現在投入戰場其實就是拚消耗，毫無意義。”
“放屁！兵少就不打了嗎？兵少就可以見死不救了嗎？你還是不是黃埔弟子，你的精誠友愛學到哪裏去了？紹興乃是浙東門戶，身後就是校長家鄉、國軍唯一的出海口，無論如何不能丟失，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把21旅團擋住，我的警衛連都派了去，你上萬人馬在一旁休整是何居心，現在就是我黃埔將校為黨國效忠的關鍵時候，由不得你推三阻四！
要麽你帶兵救援，要麽你自己在紹興休整，我帶51師去替你擋鬼子。”
這話說的，我又不是不去，就是想稍微恢複下部隊的體力，等等後麵的58師，第三師有八路軍的飛機護著怎麽也能再堅持兩天的，急什麽嘛！可他再驕橫也知道俞濟時是校長心腹、自己的頂頭上司。一個電話就能讓自己烏紗落地前程盡毀，得罪不起的厲害人物。
忙陪著笑臉說：“總司令息怒。卑職豈敢拿軍國大事當兒戲，隻是擔心旅途勞頓、重裝備不足、戰鬥力不濟，既然前線吃緊、形勢危急，51師這就出兵。”他回頭對身邊的部下命令道“151旅在左、153旅在右，補充團炮營居中，立即開赴前線，把第三師替換下來。”
俞濟時可不像陳海鬆那麽有韜略有精力，要的是你立即出兵。至於怎麽打是你的事，見李天霞同意出兵鬆了口氣，正準備出言勉慰，旁邊的旅長張靈甫站出來建議：“師長，卑職以為，全師投入正麵陣地隻能增加防守力量，依然處於被動地步。難以完成擊退日軍之目的。
九江作戰以來國軍意識到沒有主動進攻的防禦難以直接威脅敵人，卑職鬥膽請求率153旅六千健兒從側翼殺出擊破敵南部進攻部隊，會同正麵三師、151旅逼退敵正麵主力。”
這臭小子瘸了一條腿還膽子這麽大，九江圍殲戰幾個軍對付一兩萬殘敵打了一個月也沒實現全殲，最終讓岡村寧次逃出生天，第四戰區幾個集團軍圍住18師團反倒讓鬼子翻了盤傷亡慘重逃進粵北山區。你一個旅要向鬼子一個旅團主動進攻，莫非昏了頭想找死吧？
李天霞狠狠瞪了膽大包天目無官長的張靈甫一眼：“住嘴！你想立功想的失心瘋了不成！我軍沒有空中掩護、沒有炮火優勢、暫時缺少後援，防守兵力尚且不足，分兵進攻是在犯兵家大忌，斷不能行！各部下去準備。一小時後向作戰區域快速開進，沿途防止敵機轟炸。”
他又轉頭對若有所思的俞濟時說：“總司令能否要求飛虎師傾盡全力做一次空中掩護。幫助我軍進入陣地，武漢戰場我們吃夠了飛機的苦頭，飛虎師就在近旁理應支援。”
俞濟時沒有回答他的請求，反倒向張靈甫發問：“鍾麟，你一個旅側翼進攻有把握嗎？”
張靈甫是陝西長安人，比李天霞要大四歲，文學功底深厚書法造詣不凡，得於右任的賞識保薦到黃埔四期，跟林彪等人同期畢業。可他帶著文人的清高，在第一軍裏並不受長官同僚待見，升職很慢，入獄之前才是中校團副，加入74軍遇到了善於調節部屬關係、賞識有才幹者的俞濟時、王耀武他才得以升遷，又受到陳海鬆的提點軍事指揮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既有剛猛又帶狡黠，在幾次大戰中表現搶眼，被王耀武內定為師級主官的候選人。
李天霞家境優渥自幼頑劣學識有限心胸狹隘，仗著早一期畢業的學長身份和現管的便利總是壓製這個不甘寂寞、愛出風頭的部屬，讓張靈甫很不開心，多次提出調到58師去，俞濟時對此是了解的。他現在關心的是能不能以一師之力打退21旅團，穩固住紹興防線。
“總司令，如果有飛虎師空中掩護，正麵吸引有力，則卑職有信心衝破南線日軍，打亂敵方攻擊陣型，至於正麵敵軍則需主力配合，合力進攻，方能迫退當麵之敵。”張靈甫就是這樣的性格，隻關注敵情戰場，自己可以奮不顧身卻不太在意上司、同僚的想法感受。
俞濟時很欣賞他的軍人豪氣，當即拍板：“好，你有信心我就敢下令，你立即率部準備，李師長帶151師去正麵穩定防線，炮兵營立即到城裏領取火炮彈藥，空中掩護我自會為你們爭取，相信張誌航不會推辭的，我軍能否在浙東立足在此一戰，各部當鼓足勇氣奮勇拚殺。
諸位，八路軍一個團在浙東四戰四勝，不僅幹掉了224聯隊，第五師團兩個大隊、海軍陸戰隊一個大隊，還摧毀了兩個機場，我就不信國軍精銳51師打不退21旅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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