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鏖戰晉綏 第六百七十章 開始顧問

庫倫,現在被稱為烏蘭巴托的高原城市南北兩麵是連綿起伏的群山,清澈的圖勒河從城南的博格多山腳下自東向西緩緩流過,東西兩麵為廣闊的草原,城市主要街區坐落在圖拉河北岸,基礎設施和商業不發達,四處可見大片的蒙古包和簡易的木板房。

說起來這座城市已有300多年的曆史,最早叫烏爾格,蒙語為宮殿之意,為喀爾喀蒙古活佛哲布尊巴一世的駐地,但經常在周圍遊移沒有固定的地址。160多年前才定址於此,從此成為喇嘛教中心和王公貴族聚居地,取名庫倫和大庫倫為大寺院之意。到了1924年蒙古人民共和國成立,改庫倫為烏蘭巴托,並定為首都,意思是紅色英雄城,用以紀念被稱作紅色英雄的蒙古國建國元勳蘇赫.巴托爾。從中也折射出外蒙古的近現代曆史。

蒙古民族有數千年的曆史,曆史上不斷威脅中原的匈奴、柔然、突厥、烏桓、鮮卑、女真和他們一樣都是起自北方大漠深處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一個個在與漢族的碰撞中消亡、遷徙或被融合,可那片神奇的土地上就像燒不盡的野草一樣不斷地誕生出驍勇剽悍的遊牧部落,不斷地考驗漢民族的堅韌與頑強,中國古代史因為他們的存在而精彩紛呈。

蒙古族的輝煌源自於長生天保佑下誕生了一位雄才大略的領袖,13世紀初,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率領蒙古鐵騎統一大漠南北各部落,建立了不同於遊牧民族鬆散結構的高度集權的蒙古汗國。向南進犯中原開始與輕視蠻夷的漢民族碰撞。經過數十年爭鬥。剽悍的蒙古騎兵攜橫行歐亞的軍威在1279年滅掉苟延殘喘的南宋建立元朝,成為中國的統治者。

可惜這些馬背上凶悍的蒙古人隻善於遊獵征服不會治理農業社會文化發達的中原龐大人口,結果頓足繁華世界陷身溫柔鄉裏的他們驕奢**逸迅速腐化,竟把殘忍暴虐、鐵血剛烈的民族精神、躍馬橫刀縱橫馳騁的起家本領全部丟棄,不到百年就被不堪壓迫奮起抗爭的起義軍掀翻在地,在朱元璋手下大將徐達、常遇春、李文忠等人追擊下敗回大漠。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幾代人的養尊處優讓黃金家族走向落魄、走向分裂,麵對西方的俄羅斯、東麵的女真、南麵的中國疆域大為縮小。逐漸投靠了大漠後起的英雄人物努爾哈赤創建的滿清,經過幾次戰爭到康熙年間所有蒙古部落歸順清王朝,自此蒙古被分為240旗,其中喀爾喀外蒙古的車臣部、土謝圖部、賽音諾顏部、劄薩克圖部108旗。

1911年辛亥革命後,八世哲布尊丹巴在俄羅斯的支持下宣布烏裏雅蘇台(外蒙古)獨立,自立為皇帝。1915年,哲布尊丹巴接受中華民國總統袁世凱的冊封,取消獨立,改為自治。1919年,徐樹錚率北洋政府軍進占庫倫。軟禁哲布尊丹巴取消外蒙古自治。

1921年,蘇聯紅軍以打擊白衛軍為名。驅逐兵力很小的北洋軍和北洋任命的各級官員,幫助蒙古革命成功,建立哲布尊丹巴為首的君主立憲製政府。在蘇聯的煽動下,1924年,蒙古人民革命黨推翻了蒙古王公和活佛的統治,宣布脫離中華民國建立蒙古人民共和國。

此時來到庫倫的陳海鬆又要把這片遼闊的國土和生活在這片國土上的100萬蒙古人帶回祖國的懷抱,把這把始終是內地漢族政權頭頂高懸的達魔克利斯之劍收入囊中,化為斬斷蘇聯西伯利亞與遠東之間聯係、最終收回遠東百萬平方公裏離散領土的國之利刃。

從城西草原簡易機場進城的路上,陳海鬆看著零星散落在圖勒河兩岸的爛尾工程、疾馳而過的蘇軍卡車、裝甲車,嚴陣以待的沙壘工事裏的機槍、火炮不由得堅定了決心。

嘎斯吉普車卷起塵煙徑直來到城市中心地帶為數不多的幾座三四層的高樓前,這裏除了外蒙古政府、議會、人民黨總部、人民軍總部外就是唯一的蘇聯大使館,周圍修建了工事,三四挺高射機槍指向東方,隨處可見頭戴鋼盔荷槍實彈的蘇軍匆匆布防,如臨大敵。

前去機場迎接的使館武官烏斯季托夫上校領著陳海鬆進入使館二樓大會議室,這裏已經有不少人,蘇聯駐蒙古大使伊萬諾夫少將正向來了兩天的蘇軍總參謀長鐵木辛哥大將、副總參謀長赫梅利尼茨基大將、作戰部長華西列夫斯基中將等人匯報前線最新變化、增援部隊調動、物資儲備等情況,研究日軍動向和兵力部署,桌上牆上都是地圖儼然成了戰時指揮部。

會議室的門突然推開讓他們停止了爭論,抬頭打量著身材矮小、穿著灰布德式野戰軍裝、年輕的離譜卻掛著二級上將領章和蘇聯列寧勳章、中國青天白日勳章、美國國會勳章的東方人。經過烏斯季托夫上校的介紹才知道這就是斯大林十分欣賞的中國共產黨所屬八路軍著名將領,中華民國最高軍事委員會特命全權軍事顧問、國防部副部長陳海鬆上將。

出於禮貌和對斯大林的崇敬與服從,他們不得不收起驚訝和疑惑,熱情地走上前來依次與他熱情擁抱,陳海鬆也用俄語與他們親切問候,頓時拉近了距離、化解了尷尬。

陳海鬆將要前來參與對日作戰指揮他們是知道的,對這個人的事跡他們也聽說過,華西列夫斯基中將還曾率領蘇軍戰場觀察團全程觀摩了活捉寺內壽一大將的平津戰役,對八路軍部隊分路衝出大山,勇敢穿插如入無人之境,裏應外合解放了北平、天津,獲得大量軍事裝備、彈藥物資、工業設備的非正規行動讚歎不已。也讓他們知道他是個遊擊專家。

按照伏羅希洛夫元帥的戰役分析。蒙古集團軍就是吃虧在遊擊部隊的後方襲擾上的。而日軍的遊擊戰術無疑是從陳海鬆身上學去的,所以新一輪的進攻作戰必須掃除敵人隱藏在我軍後方的小股遊擊部隊,完成這個艱巨任務的隻能是日軍遊擊戰的老師陳海鬆將軍。

為此斯大林同誌再三堅持說服了中國共產黨中央和軍委會蔣委員長把他從正在激戰中的抗日前線上調來,指揮中國特戰部隊肅清深入到桑貝子、溫都爾汗等廣大地區善於隱匿精於偷襲戰力超群的日本特戰隊,為正在集結重建的蒙古集團軍的反攻作戰奠定基礎。

可以說未來一個月裏蘇軍處在戰役準備階段,而中國特種部隊必須在這個時間段內完成消滅敵人遊擊部隊的任務。鐵木辛哥大將並不希望陳海鬆指揮蘇聯機械化大兵團作戰,帶好他的特戰隊,開進前線給蘇軍帶準確的敵軍動向、敵軍兵力部署的情報是他唯一的任務。

熱情的寒暄後。陳海鬆被讓在鐵木辛哥大將和華西列夫斯基中將之間坐下,他用俄語簡單介紹了自己為配合蘇軍在華東的作戰情況,對蘇軍的意外失利表示驚訝,對蘇聯黨和軍隊邀請他前來指揮作戰深表榮幸,坦言自己對戰場情況相當陌生,希望能得到準確的通報。

鐵木辛哥大將雖然比陳海鬆要大將近20歲,高加索紅旗騎兵軍的元老,深受斯大林的信任器重,屬於蘇軍中的核心將領,相當驕傲自負。加之受到伏羅希洛夫的影響對中國將軍前來參與指揮感到很滑稽。可既然總書記同誌一定要用他也不想太過冷淡,簡單地對中國軍事顧問的到來表示歡迎後。示意一直在外蒙古參與作戰的伊萬諾夫少將介紹情況。

伊萬諾夫表麵上是駐蒙古大使暗中卻是共產國際情報局烏蘭巴托情報站的站長,他的主要工作是監督蒙古人民黨和人民軍高級幹部忠實執行世界無產階級領袖斯大林和其辦事機構共產國際的各種指令,監視烏蘭巴托及其周圍地區社會各階層民眾的思想動向。

哈拉哈河衝突爆發,他有限的人力都跟隨蒙古人民軍總部、中國工程兵部隊用在了前線,可惜的是全都犧牲在反法西斯戰場,沒有傳回什麽有價值的資料,他對前線的了解也是從潰逃回來的蘇軍、蒙軍、中國工程兵部隊、蒙古工人那裏了解來的,僅僅是個大概情況。

他先介紹了蘇軍現下令人悲哀的兵力情況,日軍的突然反攻出乎前線指揮部的預料,興安獨立旅偵察連報告了日軍裝甲部隊出現的情報,指揮部判斷可能是用於正麵防禦,因而忽視了兩翼的防守,雖然出現了油彈緊缺的現象,被認為是暫時的,物資很快會運到前線。

所以當指揮部還在討論加強側翼進攻或是機械化突進打擊河東敵軍後方時,日軍的兩翼猛烈攻擊讓前線部隊措手不及,敵人先是重炮壓製掩護裝甲部隊和步兵接近突擊地域,炮擊一停止,敵人已到眼前,車燈大開把我軍陣地清楚顯現出來。日軍士兵極其凶悍,單兵武器運用靈活,依靠擲彈筒手雷刺刀打開通道,不停頓地向內突擊,防線迅速突破。

處在第二線施工、運輸的中國工程兵部隊發現大量蘇軍潰退後立即組建防禦陣地,鼓勵慌亂的蘇聯士兵留在防線上參與阻擊,雖然他們隻有三分之一的人員擁有輕武器,幸運的是他們的防線剛好處在日軍進攻的油彈攜帶量的極限距離上,經過頑強阻擊勉強擋住日軍進攻,四處尋找打散的蘇軍部隊接應他們撤離,先後救下來各部隊潰兵兩萬餘人。

由於敵人飛機的威脅,他們被迫放棄了再次遭到日軍偷襲的塔木察格布拉格,幸存的裝甲第七旅列索維伊上校率領敗兵退回溫都爾汗休整補充,裝備短缺士氣低落,需要重新編練。

這場陰險的偷襲讓蘇軍損失巨大,蒙古集團軍部、人民軍總部及其所屬的四個步兵師、四個蒙古騎兵師、三個坦克旅、三個裝甲旅、四個飛行團、三個重炮團、兩個反坦克營、三個高射炮防空營完全潰散大部被殲滅,將軍無一人生還,丟棄所有重型裝備、大部分輕武器。

而斯大林要求緊急增援蒙古的部隊還在遠東各處蘇滿邊境線上構築防禦工事。飛機、重炮、坦克等重型裝備需要從烏拉爾山一線的國防倉庫、兵工廠裏向東匯集,需要時間。

敗軍描述的來無影去無蹤的日本特種部隊更是讓他聞所未聞不可思議,哪有這樣打仗的?好好的野戰公路上突然就出現了寬大的雷區,從沙丘裏冒出來的經過偽裝的反坦克速射炮、高射機槍、蘇軍自己的裝甲車車載火炮對著蘇軍的裝甲部隊、汽車部隊精確射擊,附近密布的狙擊手把下車攻擊的士兵毫不留情地射殺,讓正規化的蘇軍根本無法組織起進攻隊形就在短時間內損失殆盡,而達到目的的敵人會迅速駕駛與地表顏色接近的裝甲車、卡車繞過雷區奪取車隊的武器彈藥和運輸的物資,揚長而去消失在大漠深處。

蘇軍的前線優勢兵力裝備就是因為這些可惡的偷襲導致備件、油料、彈藥的不足,麵對敵人衝擊時發揮不出機動性和火力的優勢,朱可夫不得不把少量的油料彈藥集中給11坦克旅和第7裝甲旅,日軍進攻時雙方打得勢均力敵,給日本進攻兵力造成很大殺傷。偏偏從後方竄進來一支5、60輛蘇軍自己的ba27輪式裝甲車直接衝向後方的前線指揮部,把守備兵力全都調去前線的指揮部猝不及防被橫衝直撞的裝甲部隊衝殺了兩個來回損失殆盡。

後方的激戰、指揮通訊信號的消失、高級將領的全體陣亡導致前方的驚慌和兵力的分散,等11坦克旅分兵趕來救援時,敵人偷襲部隊已經逃離,而正麵防線也被凶猛的日軍突破這才出現了無法逆轉的大崩潰。失去統一指揮各自為戰不太熟悉夜戰近戰的各支部隊無法抵擋日軍步兵的多路突擊被迫撤退,大部分被敵人快速穿插的機械化部隊分割包圍,剩餘部分也在敵人坦克部隊的追擊、飛機持續打擊下迷失於茫茫沙漠中,敵人宣布三萬多人被俘。

幸存的中國興安獨立旅聯絡小組回來報告認出偷襲集團軍總部的裝甲車屬於蒙古第3、6、8師的編號,而他們早在前期後方偷襲作戰中即被日軍特種部隊繳獲,由此斷定集團軍司令部同樣是受到了日軍特種部隊的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