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宇文昊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那辛軍醫可知道這腐心蠱的解法?”
“回侯爺,此蠱無解!當年蠱王養成腐心蠱之後被反噬死了,自然也沒辦法留下解法,而據說這腐心蠱甚是難以養成,因為腐心蠱的蠱蟲必須長期啃噬新鮮人的心髒,再輔以七種毒花毒草毒蟲搗出來的毒汁喂食才可養成。這七種毒花毒草毒蟲的選擇各有不同,所以腐心蠱一旦養成了,便無解。”
辛軍醫一一詳細說明。
而這些甚至是成玨都沒想到的,他在曾經的醫書上看過,卻不知道居然無解。
一時間偏廳裏安靜的好像無人。
“赫連立善死了之後,他身體裏的腐心蠱又如何了?”另外一個中年人問道。
“據說腐心蠱的伺主如果死了,那麽腐心蠱也會同時消亡。換句話說,腐心蠱自進入到人體裏的時候起,就會慢慢替代人的心髒,如果一日這個人死了,那麽蠱也就死了。”
“如果不死,那腐心蠱就等同於一顆新的心髒?”中年人又問。
“可以這麽理解。”辛軍醫說。
“秦姑娘這是第一次發作?”中年人又轉而問成玨。
“是!約五日前中的蠱毒,同時中的還有同心蠱!”成玨又細細的說了。
“啊!”這會連宇文昊都震驚了!
同時身中兩種蠱毒,腐心蠱和同心蠱。誰人竟是比當年的南疆蠱王還厲害,居然能把這兩種蠱毒放在一個伺主身體裏。
“這同心蠱又是怎麽一回事?”宇文昊連聲問。
“回侯爺,同心蠱顧名思義就是確保情人之間相互愛慕和約製對方忠誠度的一種蠱毒,這種在通常情況下是子母蠱,或者公母蠱。不知道秦姑娘中的是哪種?”辛軍醫解說道。
“應該是母蠱。”成玨想了想。
“如果是公母蠱的母蠱,那隻要找到公蠱,以公蠱伺主的血可以引出母蠱。但如果是子母蠱的母蠱,這就不好辦了,子蠱回應母蠱。秦姑娘身上是母蠱,那麽須看她對什麽而產生興趣,如果對方是個男子,那麽子蠱多半是在那人身上的。如若沒有任何反應,多半這子蠱還沒被伺主吞下。”
成玨的臉色更黑了。
這是什麽意思?
現在他們連是誰下的蠱毒都查不出來,怎麽又知道這子蠱或者公蠱到底在誰身上呢?
難不成要秦音帶著身體裏的蠱毒在四國大陸上遊**一圈,用以來尋找罪魁禍首?
這真的是太滑稽,太搞笑了。
而且看同心蠱的含義,這難道是說,如果找到了給秦音下蠱的人,秦音還會因著身體裏的蠱蟲的共鳴而愛上對方?
這也太荒謬了些!
宇文昊憤怒的一拍座椅扶手,站了起來:“辛軍醫,如此說來,秦姑娘身體裏的兩種蠱毒如今卻都是不好解除的咯?”
辛軍醫起身,躬身回稟:“回侯爺,如今看來就是這般。非但不好解,還很不好控製。腐心蠱發作起來如同僵屍。而同心蠱碰上共鳴的公蠱或者子蠱,會引發身體的本能反應。這對於一個年輕的女子來說,都不是什麽太好的事情。”
“混蛋!”成玨忍無可忍的罵道,“我定要找出究竟是誰下了這麽齷鹺的蠱毒給秦音。”
宇文昊也點點頭:“來人啊,給本候叫陳進過來。”
門口即刻有人跑開了,索性陳進也離的不遠,尤其是在秦音蠱毒發作之後,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很快陳進到了偏廳。
“陳進,本候命你加強偏院的守衛,萬不可再次出現任何閃失。另:張榜公告,延請天下專治蠱毒的名醫給秦姑娘診治,誰能有辦法找到蠱毒的解法,本候許他一個心願。”
宇文昊說道。
“本候不想看見本候的貴客秦姑娘因此香消玉殞,你可知否?”
“末將遵令!”
陳進說完即刻轉身出去安排了。
成玨眯了眯眼睛,這定國侯爺唱的又是哪出戲?
“成公子,莫要誤會,秦姑娘於本候是貴客,同時也是未來的合作者,出於一些利益考慮,本候自當盡力照拂。不知本候這樣說,成公子可以明了?”宇文昊轉身對成玨說道。
“成玨喜歡有話直說的人。”成玨笑了笑。
“成公子能明白就好。”宇文昊又回到座上,坐下,“怎生沒有看見南宮公子?”
“他在收拾行禮,今天便離開這裏了。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我們且不耽誤他的行程。”成玨回。
“嗯,那可需本候幫助的地方也請告訴南宮公子,無需客氣,他既然是秦姑娘的兄長,那也本候的朋友,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但凡在沐春國裏,還沒人不給本候這個臉麵吧。”
宇文昊笑了笑,又換回之前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好似先前發火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成玨必定將侯爺的話帶到,這裏先代南宮敬謝過侯爺。”成玨微微躬身以禮答謝。
“成公子,無需見外。那本候也不在這裏給你們添亂了,如若有什麽要求都可以直接吩咐陳穎和陳進去做。辛軍醫就有勞你留在偏院裏幫忙吧,左右現在軍隊那邊也沒什麽大事兒。”
宇文昊吩咐道。
“臣遵令。”辛軍醫垂首躬身施禮。
送走了定國侯爺宇文昊之後,成玨安頓好辛軍醫的臨時住所,便帶著他到了秦音住的院子裏。
秦音自然還是沒有醒來的,李大膽在院子一角熬煮著新的湯藥,抬頭看了看走進來的人,又繼續垂頭小心的拿著一柄蒲扇緩緩地扇著紅泥小灶的爐火,慢慢的熬藥。
秦青剛給秦音擦洗了一遍身子,換了新的中衣,端著水盆出來:“玨少爺,小姐剛又發了一身汗,這會身子還是冷冷的。”
“沒事的,這蠱毒發作起來便是這樣!你且小心的伺候,多給她擦洗身子就是。”成玨說道。
“是!”秦青看看成玨身後的人,“這位是?”
“在下辛峰,是軍醫,侯爺要在下來幫忙的。”辛軍醫謙虛的說。
“奴婢謝過辛軍醫,有勞了!奴婢先下去忙了。您二位請!”秦青微微墩身福過禮。
待秦青也離開了,成玨和辛峰進了屋子。
屋子裏燒了兩爐炭火,這在中春之際讓進得屋來的人不禁想要立刻脫去衣服,以示涼爽。
而秦音卻完全感覺不到一點熱氣,整個人除開頭部,都被捂在被子裏,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卻是冰冷的。
成玨小心的拿出秦音的手腕子,墊在自己的膝蓋上,辛峰上前搭了脈。
半晌之後,辛峰拿開自己手。示意成玨到外麵說話。
兩人又出了房間,關上門,站在院子裏。
辛峰說:“不知秦姑娘年方幾何?可婚嫁否?”
成玨看著他:“十七,未婚嫁。”
辛峰皺了眉頭,不做聲。
成玨知道他在想什麽:“可是診出不同尋常的脈象!”
辛峰抬頭:“如此便不是在下的誤診了?”
成玨笑了笑:“不是,是她的脈象一向如此。很是特異!”
辛峰瞬間有種送了一口氣的感覺,剛才他診出兩股脈搏,還以為這秦姑娘是躲在定國侯府偏院裏待產的女子,更是差點以為這肚裏的孩子便是侯爺的骨肉了。
這真真的誤會太大了去。
“除開脈象,辛軍醫可是還有其他發現?”成玨問。
“嗯,的確有。這秦姑娘是不是腿腳不便?甚至於自腰身以下便是無法動彈的?”辛峰又問。
“是的!她之前受過傷,先如今已經好了很多,每日裏也都練習練習站裏和走路。”成玨又說明白。
“而且這治療的方法還很特別,敢問成公子,師承何處?”辛峰不免有些惺惺相惜之情。
“家中祖傳。”成玨道。
“成?”
“成閑庭!”
辛峰呆呆的望著成玨,半晌未有半個字說。
成玨不禁又摸摸鼻梁,沒想到這老頭的名字這麽好用?好像誰都知道似的?
“未成想竟是閑庭醫聖的後人!”辛峰趕緊退後兩步,深深一拘禮。
“辛軍醫無需這麽多禮,我隻不過跟著爺爺學了一些罷了。算不得正統。”成玨趕緊扶起他。
辛峰想:你這都不算正統,那我這軍醫學了大半輩子的又算啥?
於是兩人有著一股子相見恨晚的趨勢,站在庭院裏侃侃而談了起來,辛峰甚至對一些醫術上的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成玨本著有幫忙就有獲得的心情與他探討和切磋了一番。
白夜走進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大男人談醫術說的好不熱鬧。而另一角李大膽窩著身子,小心翼翼的看著爐火熬藥。
秦青做了茶點放在廊上的小桌上,又給李大膽專門做了一份放在他身邊。
白夜幹咳了一聲,走了過去。
“成玨,秦姑娘現在沒事了麽?”白夜問。
“自是無事。”
“南宮敬又是怎麽了?”白夜繼續問。
“他要去辦他自己的事情了。你去幫他吧!”成玨正好想要把他給支走。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被支走了。
“那是他的私事,我不便插手。”白夜心裏冷笑,這麽就被你支走了,還是我白夜麽?
“嗯,那你一起幫忙吧。這位是侯爺派來的軍醫,辛峰辛先生。”成玨轉而又對辛峰說,“這位是白夜白公子。”
兩人互相見了個簡單的禮,逐又一同進了秦音的屋子裏,成玨和辛峰再次輪流診了脈,均是一樣的診斷,便留下白夜在屋裏守著,他倆又針對湯藥的方子和引發蠱毒的原因做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