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著實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衝的一愣。心裏不免想到:這女人腦子是不太好嗎?她被拒了親事,管我什麽事情?
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石張氏再要掩飾什麽也於事無補,石天琦這一下,讓她原本的計劃也被硬生生的打亂了,所以她的臉色也不那麽好看了。
自己這個女兒真是沉不住氣的性格。想了想,又陪起笑臉說:“秦城主莫要在意小孩子的無心之語,有些事情她還不知道,便生了誤會。”
石天琦哪裏知曉自己母親的心裏所想,隻顧著自己發泄被拒婚的不滿:“娘,哪裏用得上這麽禮待她。她是讓女兒婚事泡湯的罪魁禍首啊!娘,連你都不幫著女兒嗎?”
“住嘴!還不趕緊跟秦城主道歉,你胡說八道什麽。”石張氏怒道。
“道歉?我為什麽要跟這麽個來曆不明的女人道歉啊。她哪裏有什麽能耐嫁給定國侯爺宇文昊?甚至於您也聽她自己說了,她是個半殘廢啊,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哪個男人會要?”石天琦不管不顧的叫喊著。
冷玥在門口露了麵,秦音看到了她,輕輕一搖頭,阻了她要進來的打算。
石張氏拉住有些瘋狂的石天琦,繼續陪著笑臉說:“這孩子莫不是癔症了,那今日我們便不打擾了。多有得罪!”
秦音冷眼看著她們,說:“安國候夫人莫要急著回去,我們還是把話說個通透吧,石小姐這是怒極攻心了吧,也不算什麽癔症,隻不過是求而不得,怒火發作罷了。”
她抿了口茶,頓了頓繼續說:“隻是我覺得很是冤枉,定國侯爺要娶什麽女子做他的側室也好,妾氏也好,哪怕是要招幸哪個通房丫頭也罷,這是他自個兒的事兒。”
“如果說他真是與安國侯爺說明白了,不同意這門親事,那麽也定然是有他的考量的。安國候夫人,您是安國候府的女主人,石小姐也是嫡次女,同時皇後還是您的大女兒,也是石小姐的親姐姐。”
“這樣的身份,石小姐僅僅是嫁到定國侯府做個側室,也太是委屈她了。定國侯爺雖然不是多情風流男子,不過這平白無故讓一個身份顯貴的女子嫁了他反而降低了這女子與生俱來的身份,他也終是不忍的。”
秦音看了看安靜下來的母女兩,甚至在石張氏的眼裏閃過的驚訝她也都看在自己眼裏,又重新微笑著說:
“所以安國侯爺提親而被定國侯爺拒了,也是情有可原的。難道安國候夫人舍得自己的骨肉嫁去男子家裏降低了身份不說,還得與當朝長公主同侍一夫,莫說雪晴公主和定國侯爺從小就有的情意,就算是皇上賜婚,定國侯爺定然也不會薄待了長公主去。”
“回頭石小姐萬一在定國侯府裏被欺負了去,您就不心疼?不著急?”秦音反問道。
石張氏目瞪口呆的站在原處,這些她和安國侯爺並不是沒想到過,隻是這石天琦非要一意孤行的嫁定國侯爺宇文昊。
他們做父母的若是沒那個能力倒也罷了,而現在他們確實有這樣的能力,隻要定國侯爺宇文昊點頭答應,那她的女兒少說一個側室的分位是肯定有的。
隻是他們之前設想的再多,都沒想到過定國侯爺宇文昊會直接了當的拒了這門上佳的親事。
而定國侯爺宇文昊自從繼承了爵位之後,親生父母早都歸隱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上任侯爺的正室孝賢長公主也出家多年,根本不管俗世,所以定國侯爺的親事從來都是他自己說了算。
這些年他一直不對任何女子有好感,多半也是心裏愛慕雪晴公主,畢竟正如定國侯爺自己說的,與雪晴公主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任其他誰人家的女子都比不得。
加上這賜婚聖旨一下,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所以定國侯爺宇文昊會有拒婚的舉措,其實也不算是意外的事情。
隻是,有些人,根本不敢相信罷了。
自己不信也就算了,非要把她這個完全不相關的外人扯進來,攪混水,這種行為就真的讓秦音非常的厭惡。
石天琦聽了這番話,自然心裏還是氣憤的很,不管秦音怎麽說也好,怎麽推脫也好,反正她就是認定了,秦音阻了她嫁進定國侯府的道路。
石張氏思量了一番,說道:“秦城主說的也確實是對,我們做人父母的誰又會真的看自己的女兒出去受苦呢。隻是這孩子真心實意的愛慕著定國侯爺,想來秦城主也是這般年輕的女子,定然能體會我家琦兒的心裏。所以她今日這番舉動您也莫生氣。”
秦音瞥了一眼這會安靜下來的石天琦,笑道:“自然不會與任性的小孩子計較什麽的。”
“你說誰是任性的小孩子啊!你不也跟我一般大年紀嘛?不就是當了個什麽破爛的城主,倒是敢在侯府小姐麵前擺上架子了。你以為你長的多漂亮,能勾引了宇文昊嗎?今兒我就要撕下你那張狐媚子一樣的臉皮,看你還能勾引誰?”石天琦說著掙脫母親的手,朝著秦音的位置就衝了上去。
“秦姑娘,今兒你這裏還真是熱鬧啊,本候剛下朝路過你這大門都能聽見呢。”定國侯爺宇文昊穿著一身紫色朝服,悠閑的邁了進來。
“咦,這不是安國候夫人嗎?”定國侯爺宇文昊仿佛剛看到一般,涼涼地打了招呼。
石天琦自聽到定國侯爺宇文昊的聲音開始,就停下了腳步,立刻轉身,臉上洋溢出一抹掐得出水的溫柔深情,溫文爾雅的福了個禮:“小女子石天琦見過定國侯爺!”
“哦,石小姐也在啊!是來探望秦姑娘的?”定國侯爺宇文昊熟門熟路的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瓔珞立刻送上一盞茶。
“對的,小女子和母親一起前來探望秦城主,昨個秦城主不甚跌傷,我們安國侯府也自然是要來探慰一番的。”石天琦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兩抹紅暈。
秦音竟是看得有些呆滯了,這變臉的速度不恍讓川劇啊!嘖嘖,開了眼界。
“哦?是該來看望的,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這油可不是白灑的!”定國侯爺宇文昊冷冷地說道。
石張氏和石天琦兩人瞬間臉上失了血色。定國侯爺怎麽知道的?
石張氏迅速的反應過來,笑道:“都是琦兒這孩子調皮,頭天夜裏非要說學做定國侯爺您喜歡吃的糕點,這去大廚房取材料什麽的也要親力親為,這油怕就是那時候灑的。”
“哦?本候喜歡吃的糕點?石小姐,你可知本候喜歡吃什麽糕點嗎?”定國侯爺宇文昊問道。
“自然是荷花酥,豆麵羹,糖桂水晶糕,這些咯!”石天琦高興的回答。她可是去問過姐姐的。
“陳進啊,本候喜歡吃糕點?”定國侯爺略略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陳進。
陳進瞥了瞥石天琦,麵無表情地說:“侯爺自十歲之後就不喜歡吃這些甜膩的食物了。而且在軍隊裏,也沒人做這些糕點什麽的浪費糧餉。”
石天琦瞬間再次變了臉色,雙眼轉瞬間盈滿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安國候夫人怕是來探望秦姑娘有些時間了吧,安國侯爺這會子也應該回府了。”定國侯爺宇文昊端了端茶盞,又放下。
石張氏哪裏有不懂的,趕緊拉回自己的女兒:“秦城主我們也打擾的時間夠長了,改日再邀請您過府一敘!”
秦音笑道:“安國候夫人太客氣了,秦音怕是沒這福氣了,我弟弟身子稍微好些,我們便要啟程回月皎城了。”
石張氏勉強笑了笑,領著石天琦又跟定國侯爺道別了,便在小廝的引領下離開了秦音的宅府。
她們一走,玲瓏和瓔珞頓時都鬆了口氣,放鬆下來不免又不滿的看著定國侯爺宇文昊:“侯爺,您還是來的太晚了些,差點就讓那石天琦抓傷我們小姐的臉了。”
宇文昊一副好是冤枉的神情看著她們:“我收到消息已經快馬加鞭的來了啊,你們也知道啊,皇城前不準騎馬奔行的啊。不信你問陳進。”
秦音笑著打斷她們:“行了行了,這不都沒事嗎!倒是陳進陳副將何時來的。可帶了陳小姐過來?”
陳進上前一拱手禮:“見過秦姑娘,小女此次沒能同行,那丫頭越發的跳脫了些,所以拙荊對她嚴加管製,再不若會嫁不出去了。”
秦音跟陳進很是熟悉了,說話倒也不見外:“怎麽可能,我倒是看陳小姐英姿颯爽的好不威風,那性格哪家年輕才俊娶了才是福氣的很。”
陳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退到一邊。
宇文昊起身:“這裏沒意思,還是去你院子裏吧,翠玉不在這裏,怕是在院子裏做好吃的吧。”
秦音瞪他一眼:“方才不是說不吃甜膩的食物和糕點嗎?這會子怎麽又饞了起來?翠玉的糕點可不是給不喜歡吃的人吃的。”
說話間也起身了,往外走去。出來才看見成玨也剛好從回廊那邊過來了,便迎過去問:“不是鋪子裏那邊有事,你怎麽也回來了?”
成玨看了看她,放下心來:“聽小廝去說家裏來了安國侯府的人,我便回來看看。”
秦音笑:“沒事的,我這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嗎?這麽讓你們都信不過我似的。”
成玨看了一眼一邊的定國侯爺宇文昊,這小子怎麽也在?
宇文昊說:“我本不知道的,路過的時候聽見這裏頭好是熱鬧,就進來看看了,你看我朝服都沒換的。”
成玨眯了眯眼睛:“那你看完熱鬧了,還不回去換衣服?”
宇文昊頓時氣結:“秦音請我去她院子裏喝茶吃糕點。你怎麽不去鋪子裏繼續忙你的事情?”
秦音和其他眾女子,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