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匪夷所思
“夫人,我幫你更衣洗漱吧。小碗說著將上語璿從**扶了下來,上語璿住的這個院落可以說是整個寒王府最破爛的一個,就連一間外間都沒有。
雖說她以前是上語璿的貼身丫鬟,可如今她卻是私自來照顧上語璿的。
而昨日發生了那麽大的事,王爺隻是在天香樓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就連夫人被帶去衙門,王爺也沒管,她是真不知道王爺到底是怎麽想的。
洗漱了一番,早膳已經冷了,肯定是不能再吃的,小碗便讓上語璿等等,說著便端起桌上的飯菜退下了。
上語璿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蒙了麵紗的臉,自從被齊冶楊抓到後,她已經好些時日沒有用治療臉部的藥物了,治療嗓子的藥也是要現熬的,停了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效果。
竹優塵,你到底去哪兒了?
上語璿無奈的歎了口氣,平時不正經也就罷了,這時候要找他,居然也找不到的。
小碗很快就端著飯菜過來了,“夫人,這是廚房特地為你準備的,方大娘對你和小世子都有好處。”
上語璿道了聲謝,坐下吃了些東西。
小碗見上語璿的心情有些低落,不由的有些擔心,“夫人,你是不是在想王爺?”
上語璿愣了下,差點兒噎到,喝了一口湯才緩了過來,美眸嗔怒的比劃道,“小丫頭,說什麽呢?我為何要想他?”
“夫人,其實王爺……”
“小碗,你能出去幫我買些藥物回來嗎?”小碗還未說完,上語璿就已經製止了她的話,比劃著說道。
“藥物?”小碗疑惑的望向了上語璿,就見上語璿走到桌前,拿起紙筆寫了一份單子,將其交給了她,“你按照這個方子去抓就可以了。”
“夫人,這是何物的方子?”
“醫治嗓子的。”上語璿笑了笑,“有些藥物比較難買到,可能要麻煩你多打聽下了。”
“夫人!”小碗聞言驚喜的叫了起來,“你是說你的嗓子可以治好嗎?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奴婢這就去。”
小碗說著就朝外跑了出去,上語璿急忙拉著她,將一張銀票遞給了她,買藥總是要銀錢的。
小碗一開始還不要,但是見上語璿比劃道,“有些藥物可能需要幾百兩銀子,你拿著。”
小碗身上也確實是沒有那麽多銀錢,因此也就收下了,收下之後,立即就朝府外跑去了。
上語璿見她這模樣,心裏流過了一陣暖意,也不知道買不買得到,本來是該她自己去的,但是為了肚子裏的寶寶,還是不要出門了。
這一整個下午,上語璿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她在等小碗,也在等齊冶楊那邊的消息。
今日便是第四日了,她倒想知道齊冶楊會通過何種方式和她取得聯係。
當初她和齊冶楊提出這個條件的原因還在於,這樣一來,魏君殘至少也在北慕國境內,若是她尋到了竹優塵,想到了脫困的辦法,也可以第一時間將魏君殘救出來。
可是,整整一個下午過去了,她所在的小院內除了偶爾傳來的風聲,其他的什麽聲音也沒有。
難不成齊冶楊真的言而無信?他不怕她拚個魚死網破嗎?
正當她這般想著的時候,院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上語璿的警惕頓時就升了起來,她起身朝院外望了去,見到的卻是小碗,不免有些失落。
小碗跑了一個下午,總算找齊了上語璿要的那些藥物,將藥物拿回來也不知道該如何熬製,隻好抱著全都拿到了上語璿的房內,順便把熬藥的爐子也給帶來了。
“夫人,這藥物該如何熬製?你告訴奴婢,奴婢這就熬了。”小碗將藥物全都放到了桌上,望著上語璿問道。
上語璿走上前,查看了一遍,確實是一味都不少,讚賞的表揚了小碗兩句,之後告訴小碗該如何熬製。
小碗聽了之後,就下去備水,熬藥了。
上語璿看著漸漸暗沉下去的天色,微微蹙起了眉,就在這時竟在那一堆的草藥中瞧見了一根與眾不同的草藥。
她疑惑的拿起來瞧了眼,沒想到竟是空心的,警惕的朝小碗那兒望了眼,見小碗並未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立即將那草藥給掰了開來。
果然……裏麵有一張紙條。
裏麵寫了見麵的時間、地點,那意思很明顯是要上語璿出去和魏君殘見麵,可是這個時候,且不說她懷了身孕,就是出府一趟,也保不準會被慕予寒發現。
齊冶楊這般光明正大,而且還用這種方式和她傳遞消息,是他的膽子太大,還是有恃無恐,亦或是故意的?
上語璿見小碗有進來的趨勢,立即將紙條給藏到了空間手鐲內,若無其事的坐到了一旁。
出去?還是不出去?
齊冶楊這狡猾的狐狸,竟然將這個難題丟了回來。
小碗將草藥都按照上語璿寫的熬了下去,便去廚房給上語璿拿晚膳了,上語璿吃了飯,喝了藥,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出去。
等到小碗都退下了,上語璿一個人待在屋子裏,看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於忍不住的站了起來,但剛拉開房門,卻猛然瞥見了一抹一閃而過的身影。
她微微一愣,拔腿就追,但那人的輕功竟被她的鳳馳電掣還快,竟然活生生的跟丟了。
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的,可如今都站在慕京的大街上來,也不知方才的那人究竟是誰,不過出都出來了,那便去見見好了。
上語璿想著就朝齊冶楊寫好的地點走了去,齊冶楊提及的地點不是其他地方,正是“聖冶賭坊”。
雖然奇怪,但上語璿還是走了過去,隻不過去之前將自己的頭發挽成了已婚少婦的,免得別人再用異樣的目光瞧她。
“聖冶賭坊”內人聲鼎沸、一派繁華,買大買小、買定離手,各種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上語璿護著自己的肚子站在賭坊外,來到這裏之後,看著這魚龍混雜的地方,她突然有些不想進去了。
寶寶啊,媽咪該怎麽辦?
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你(們)看這裏亂的,對你(們)的胎教是絕對不利的。
“這位姑娘……”上語璿正猶豫的想回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清洌的少年的聲音。
上語璿回頭,竟瞧見了一個老熟人,其實也算不上熟悉,但至少是打過交道的。
那名少年見是上語璿,似乎是記得她,眼中也閃過了一抹異色,但很快就散了下去,“主人讓我帶姑娘去見他。”
聽到這話,上語璿再蠢也明白了,感情這賭坊是齊冶楊開的,若真是他開的,那他現在的身價……
想到以後可能開戰,上語璿不由的打了個冷顫,怪不得齊冶楊的消息如此靈通,原來是兼職開賭坊。
“那就麻煩二當家的了。”上語璿記得這名少年,似乎是叫若瞳,隻是沒想到這麽一把賺錢能手,居然是齊冶楊手底下的人。
若瞳淡淡的回了一聲,帶著上語璿朝賭坊外的一個側間走了去,上語璿倒是不知這兒還開了一個門的。
她四下瞧了眼,確定並沒有人注意她,這才跟著若瞳走了進去。
兩人沿著一條點著火把的甬道朝裏麵走了進去,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了一間房間,若瞳對上語璿做了個手勢道,“姑娘,主人在裏麵等你。”
說完,他便退下了。
上語璿回頭瞧了若瞳一眼,說實話她還是喜歡這個漂亮的少年賺錢時那般自信、狡黠的模樣,這般唯唯諾諾的樣子,讓她看了難受。
深吸了一口氣,收回視線,朝齊冶楊所在的房間走了過去,剛走進房間,就瞧見了正躺在軟榻上自斟自飲的齊冶楊。
齊冶楊見上語璿來了,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弧度,眉宇微微上挑,帶著一絲邪氣,“啞兒,本皇子可是等你許久了。”
上語璿蹙眉瞟了齊冶楊一眼,朝四周望了眼,比劃著道,“魏君殘呢?”
“過來。”齊冶楊並不答話,反而對著上語璿招了招手。
上語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盯著他。
齊冶楊見狀,沒有絲毫尷尬,放下手,拿起酒杯又喝起了酒來,他是不介意讓慕予寒發現上語璿不見了的。
上語璿知道自己不能在外麵逗留太久,咬了咬牙,她是女子懶得和這小人計較,朝著齊冶楊就走了過去,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都灑了出來。
齊冶楊抬眸望著她,嘴角依舊帶著那邪氣的笑,“啞兒,看來你今日有些急躁。”
上語璿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坐到了齊冶楊的身側,她倒想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麽。
一坐下,比劃出的還是那句話,“魏君殘呢?”
“來,陪本皇子喝一杯。”上語璿越是生氣,齊冶楊的心情似乎就越好,端起酒杯就朝上語璿遞了過去。
上語璿真的是受不了了,一咬牙,一把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嘩”的一下就往他的臉上潑了過去。
“……”晶瑩的酒水順著銀色長發流入了臉頰,別樣妖冶,齊冶楊望著上語璿,眼中的笑意漸漸消散。
上語璿被他眼底的寒意,驚了一下,但卻絲毫未退步。
他隻是淡淡的望著上語璿,重新拿起了酒杯,又倒上了一杯酒,自斟自飲了起來,甚至連身上的酒漬都沒清理。
心底的詫異消散後,上語璿對齊冶楊的這一舉動未免覺得有些奇怪。
不知道為何,她感覺到他的心情很不好,本該幸災樂禍的,可是瞧見他這模樣,竟白癡的想安慰他。
上語璿猛地在腦海中敲了自己一下,想什麽呢,她就算是同情心泛濫也沒必要給這種男人。
齊冶楊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桌上的幾壺酒已經全都空了,上語璿就在一旁看著,不知為何,這場景竟讓她覺得有些熟悉,好似曾經真實發生過似的。
甩了甩腦袋,她現在沒有時間在這裏看他喝酒,她若是再不回去,被慕予寒發現了,那他們之間,保不準又會出現什麽隔閡了。
上語璿知道今日見魏君殘是沒戲了,起身就欲離開,卻不曾想,她剛轉身,手腕就被人給拉住了。
“別走。”
“……”齊冶楊的聲音竟帶著一絲懇求,上語璿不由的就愣在了原地,她回身望向了他,就見他垂著眸,任由銀發披散在胸前,身上的酒漬已經幹涸,在銀色錦袍上殘留下了一道痕跡。
上語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這個男人壞到骨子裏了,他抓了魏君殘威脅她,還給她下毒,還讓她給慕予寒下毒,他有什麽好可憐的。
上語璿想走,可是齊冶楊抓著她的手腕的力氣卻異常的大,她這一掙紮,一股刺骨的疼痛就傳了過來。
上語璿伸出手,就將他抓著她的手腕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了下來,可剛掰下來,他又重新抓緊了。
他似乎是喝醉了,一直垂著眸子,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上語璿閉上眼睛,再次動手開始掰他的手指,要是可以她更想拿把刀直接把他給剁了。
“璿兒,別走……”
“……”這句話就彷佛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一般,上語璿霎時就僵硬在了原地,他……他剛才在說什麽?
“璿兒……”齊冶楊慢慢的抬起了頭,望著上語璿的那雙銀色眸子中竟有一點兒濕意,朦朧甚是是脆弱。
上語璿站在原地,也忘了掰開他的手,甚至被他摟進了懷裏,也忘了反應。
齊冶楊剛才是在叫她嗎?
不,不可能的。
他們以前根本不認識。
上語璿一回過神來,立即像是被什麽惡心東西沾到了身上似的,一把推開了正抱著她的齊冶楊。
“嘭”的一聲,一道突兀的聲響就這般在寂靜的房間內響了起來,齊冶楊竟然這般輕而易舉的被推到在了地上,在上語璿的詫異中,他竟嗬嗬嗬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