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 諸國矚目 文 / 醉瘋魔

二皇子南林好男風,並不算是藏的很深的秘密。

酒宴上方一見到秦戈,他的魂便去了一半,目光一直盯著他的舉動,好不容易見到他一人出了殿外,找了借口也跟了出來。

蒸騰在臉上的酒意被風吹得去了不少,但是喝了酒的人意誌力更為薄弱。

南林對著清歌撲了過來,俊容上帶著一種色欲迷心的眼神,笑著道:“駙馬倒是生的俊俏,我那病怏怏的四妹倒是好福氣!”

微一側身,避開他帶著滿身酒氣的懷抱,清歌微微蹙眉,冷道:“請二皇子自重!”

南林一下撲了個空,靠在原本清歌扶住的朱紅廊柱上,麵色微醺,道:“嘿,自重什麽,你肯娶我那個隨時要短命的妹妹,不就是貪個官位嗎?莫說娶了後你是侯爺封位,如果跟著二皇子我,保準你得到的比侯爺這個位置的多!”

他眼神輕佻,帶著一股子輕蔑,和其他所有的官員一般,他認為清歌肯娶南葉,不過就是為了官職,隻要誘以重位,有什麽不可以的。

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

冷冷拂袖,清歌垂眸道:“二皇子喝多了。”一語落,便轉身回去,手指在袖中緊握,若不是為了長遠的計策,這個惡心的二皇子她現在就想一道割開他的喉嚨。

見清歌真的轉身就走,二皇子看著那如竹的背影,心內更是有螞蟻在上爬走的酥癢,美人看的多了,這種冰冰冷冷的倒是少。

三步兩步的就往前追去,嘴角邪惡的勾起,腳步微微踉蹌的就追了上去

清歌走的速度非常快,朝著宴會舉行的大殿走去,南林是越追越起勁,純粹將這個當成了一種情趣!

走到殿門前的時候,終於一把將清歌的袖袍給拉住,手指抬起,晃指著清歌道:“還喜歡玩欲擒故縱啊,不過,本皇子喜歡這樣有情調的美人”

這裏已經能看到殿中的情形,稍微大一點聲音便能吸引裏麵的人出來,可是南林酒上色心,再加上現在大皇子三皇子全部都死了,南禾就他一個兒子,不是謀反之類的,怎麽也不會把他這個唯一的兒子怎樣!

所以南林完全將其他人視而不見。

“放開!”清歌狠狠一甩手,將南林的手丟了開來,眼底的霜迅速的凝結成一片深不見底的烏黑,她的手指非常不經意的從南林的手背上劃過,一條小小的破皮傷口引不起醉了的南林的注意。

不動聲色的將手收回,清歌拔腿就往殿裏走去!

剛才那一聲大喝已經引得離殿門口較近的官員將目光投了過去,此時靠得更近,南林大概從沒被人如此沒麵子的拒絕過,開始是覺得情調,現在便有些怒了,腳步一快,便抓著清歌的手臂,狠狠罵道:“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就是娶了南葉那個病癆子就真的是駙馬了,隻要氣她兩下,她就會死了,到時候這南平的皇位不都是本皇子的,想怎麽上你就怎麽上你!”

清脆的巴掌聲如同一滴冰水落入了沸水中,熱鬧的大殿頓時就靜了下來,所有的人,包括皇後的視線全部停在了站在進入大殿口上的兩人。

眾目睽睽之下,準駙馬給二皇子狠狠的扇了一個大巴掌,雖然大多數都聽見剛才二皇子說的話,但是就如同南林剛才所講的,現在南平國隻有這麽一個皇子了,未來的君主之位沒有任何懸念的就是南林了。

誰也不想得罪這個未來的國君,所以大多數人都裝作沒有聽見,依舊是觥籌交錯,舉杯同樂。

可是這一巴掌打下來,他們驚歎了!

“你竟然敢打我,你這個”南林惱怒的張口大罵。

更驚歎的還在後麵,清歌舉起手,又是一巴掌的扇過去,將還夢怔一般的南林扇的身子打得一轉,撞到了殿門前,“嘴巴放幹淨點!”

狠狠撩下一句話後,甩袖便走,眉眼間是毫不遮掩的殺氣!

她一個背影留下無限清華,其後一片神色各異的臣子,片刻的寂靜後,又裝作沒看見,將頭扭開,這皇子被打看見了絕對不是好事。

而皇後華倩的臉上,露出了十分莫測高深的笑容,這個秦戈比她想象的還要做的更好,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這時南林才回過神來,眼底的光芒陰森可怖,看著清歌的背影裏都是嗜血的暗光,一手撫上被打的腫起的臉蛋,嘴角勾起莫測的弧度。

所有人都以為南林會在南禾麵前告狀,可是三天過去了,還是很安靜,二皇子說身子不舒服在家中休息,朝官們各自猜測,二皇子不是個大方的人,被狠狠扇了兩耳光不可能不報複,可是看目前的樣子,好似這次真得改了性子,又覺得這個駙馬的確還有點骨氣,為了保護後門,還敢扇二皇子的巴掌,不似開始想的那樣為官位而來。

如此一來,對清歌的印象便是好了許多,偶爾遇上時,還會打招呼,虛應幾句。

這天,大興城的官道上兩匹駿馬拉著的馬車咕嚕咕嚕的往前行,兩旁有兩名侍衛跟隨。

這時便是處於南方的南平,夜裏也有一些涼意了,馬夫趕著車向前,路上的行人很少。

行到一處拐彎的地方,前邊突然出現了二十來個黑衣人,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大刀,用意明顯得讓人一看立即明白。

馬夫一拉韁繩,壯膽問道:“你們要幹什麽,知道這裏麵的是誰嗎?”

“是誰啊!”為首一人聲音有些怪異,說話不像是問,更像是調戲般的笑謔。

馬夫覺得奇怪,還是大聲道:“是當朝最受寵的準駙馬爺秦大人!”

這車中坐著的正是秦戈,她掀起簾幕跳了下來,依舊是一身白衣,長發用一根墨色的竹簪簡單束起,幹淨利落又失大方,冷冷的看了前方的黑衣人,輕問:“何方小賊,竟然敢打馬車主子的主意!”

她一出來,黑衣人眼睛就變得雪亮,用怪異的沙沙聲說道:“打的就是你的主意!給我上!要活的!”

清歌唇角勾出一抹冷冷的弧度,心裏冷笑,真沉不住氣,不過三天就來了啊!

刀光劍影中,一派廝殺的場景。

車夫早嚇得躲到了馬車廂底,兩名侍衛也拔劍前去與黑衣人廝殺在一起。

那為首的黑衣人直接衝著清歌而來,手中大刀也有幾分本事,劍與刀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濺,在夜裏綻開一朵朵的金花。

“嘭!”清歌一個回身格擋住黑衣人的刀,耳朵動了一動。

時機到了!

她立即轉身,手中暗藏的藥粉對著黑衣人一灑,無色無味,也沒有什麽痛感,隻是有些微的味道,極淡,很容易被忽視。

片刻之後,官道前方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巡城將領,他接到一封密信,說是有歹人今晚要行凶,便親自帶人來巡夜,想要抓個什麽大盜之類的,好升官發財。

咚咚的馬蹄聲夜裏傳的特別遠,黑衣人已經躺下了許多,兩名侍衛的身手顯然很好,清歌一直都在和黑衣人苦苦支撐,打得不分上下。

看見遠處的人,立即大聲喊道:“快,快護駕!皇後娘娘在馬車上!”

皇後娘娘!

巡城將領眼睛一亮,這可是個好機會,救下皇後娘娘,還有那個穿白衣服的,是駙馬爺,最近大有風頭的人啊!這可是升官的好機會啊!

他一把拔出佩刀,跳下馬就衝了過來!

“保護皇後和駙馬爺!”高昂的聲音傳過來!

把黑衣人全部包在裏麵!

和清歌對打的那個黑衣人一瞬間臉色就變了,餘光看著馬車廂裏走出一個雍容高貴的婦人,那不是華倩,是誰!

這,派出去的人打聽不是隻有秦戈一個人嗎?

要是皇後娘娘在,今天這事情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他張開嘴準備大喊,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一樣,怎麽都喊不出聲音來,這自從酒宴上回來,他的嗓子就發炎,有些嘶啞,怎麽到了今晚就說不出話了!

看著那些巡城軍士飛快的圍了上來,手中的佩劍已經朝著他們圍來!

他立即火大,頭發都要直衝起來!

這些人竟然敢來圍他!

他握著脖子喊不出來,巡城將領已經拔劍衝了過來,對著他就是一劍,他慌忙避開,巡城將領一邊刺一邊喊:“皇後娘娘,我張城護駕的來了!”

反複喊了幾次,清歌眼角忍不住的抽了一抽,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想要立功,這樣喊,估計這旁邊的人都聽到了!

不過,雖然蠢是蠢了點,時間倒是來的剛好!

她一腳踢開迎麵撲來的黑衣人,一刀紮進他心口,動作比起剛才和那為首的黑衣人快了不止十倍,“蠢貨!”就憑南林的武功要和她鬥上一刻鍾,根本就不可能,她要的就是等著巡城將領來的這刻。

為首的黑衣人被巡城將領逼得一直退後,發不出聲音,其他黑衣人也不敢逃,暗暗叫苦,二皇子這是怎麽了,皇後娘娘在這裏,他還不趕緊說撤!這襲擊皇後的罪可不一般啊!

為首的黑衣人正是二皇子,他被清歌在宴會上扇了兩巴掌,一直懷恨在心,但是目前清歌在朝中風頭最盛,冒然去報複也會落得人口實!

於是等了三天,知道清歌出去廟中為南葉求福要夜晚才趕得回,特意設了這個局,裝作劫匪將清歌擄去,玩的半死不活再隨便丟在哪裏!

誰知道這馬車中竟然還有皇後!

他急忙中想到把圍巾一扯,聲音喊不出來,樣子總是沒變的,巡城將領雖然是個不大的官,可是維持南平京城的治安,對他的樣子絕不陌生!

誰知他一扯開,巡城將領的劍更是舞的厲害,“好你個惡心的賊!”

“大人,這人想要侮辱皇後娘娘!”清歌高喊了一聲,巡城的張誠便是一劍猛刺,他雖然蠢了點,劍法也不差,準確的刺入了對麵賊人的心髒!

南林武功並不弱,可惜的是,他沒想到怎麽扯開蒙麵巾後,張誠更是不肯饒了他!

而這一劍,實在是太準!加上要表現的張誠刺進去後馬上拔了出來,再刺了一劍!

血如泉湧,濺起他一臉都是,張誠抹了一把臉,大喊道:“讓你這小賊夜襲皇後!”

南林張大了嘴,喊不出來。

捂著胸口噴濺的血液,血從指縫中,怎麽也壓抑不住的留了出來。

膝蓋一軟便倒了下去,垂落的脖頸倒下,目光正巧看到站在馬車前護駕的清歌,絕色容顏上掛著一抹冷的詭異的笑容,冷冷的看著他。

這是個局

一個精心謀劃的局

在酒宴上的時候,秦戈就對自己的聲音動了手腳,讓他今天不能發出聲音,而她剛才灑出的粉末,必然是讓容貌被遮擋住的藥粉

好一個謀劃

他無力的張了張嘴,眼眸漸漸的灰暗了下去。

看著他的唇語,清歌眼底暗芒閃爍,冷哼一聲,可惜你明白的太遲了!

這三天本來就是你多餘出來的生命,竟然敢對她動手動腳,還詛咒南葉,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天黑壓壓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來一朵黑色的烏雲,將薄淡的月光遮住。

天地之間黑的可怕。

“二皇子!”剩下兩名與侍衛在拚鬥的黑衣人此時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大聲的叫了出來。

這一切實在是變得太快,二皇子怎麽到死都不發出一聲,怎麽會這樣。

他們這一嚎,把握著劍正得意馬上要升遷了的張誠嚇得腿一軟,這個是二皇子?

可是看那兩名黑衣人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他們的臉上也有和那個據稱是二皇子的人臉上一樣的綠色大包!

定眼再仔細一看,腿便抖得和麻風病人沒有兩樣,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借著慢慢透出黑雲的朦朧的月光,那個倒下的人,身形真的很像二皇子。

可是那臉

隨著屍體的漸漸冷卻,那臉上的綠色大包慢慢退去,容顏越來越清晰的展現在張誠的眼前!

“將軍,真的真的是二皇子啊”一聲巨大的驚叫,劃破了南平的黑夜。

這時候華倩才慢慢的撐著清歌的手臂,對著一幹嚇得要命的眾人道:“此子冒充刺客,欲行刺本宮,其心可誅!”

“微臣完全不知啊,請皇後娘娘明鑒”張誠方才殺人的那股得意已經完全沒有了,現在背上濕個透頂,隻求能保住小名,他哪裏知道那個是二皇子啊,二皇子也不知道怎麽了,怎麽也不開口說話,像個啞巴一樣,若是開口說一句,就算是救命,他也能聽出來的。

他當然不會想到,二皇子今天,就隻能做個啞巴。

雍容高貴的皇後娘娘如同天神一般說出正義的話語,眼底的光芒卻冷的讓人心悸,若是細看,那嘴角噙著一抹邪惡到無法形容的淡笑,現在三個兒子都死了,計劃就要完成了

隻是本來設計的是今夜讓秦戈動手殺了南林,等此事一成,南禾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秦戈的,誰知道突然冒了個張誠出來,頂了這個位置。

她微微眯眼看著站在前側的秦戈,今天張誠出現究竟是意外還是必然,難道秦戈已經看透她的目的了?

不可能,這麽久,就算是有大雍第一才女之稱的賀雪瑩,也沒看出來她究竟要的是什麽,這個秦戈與她接觸不到一個月,哪裏會懂。

南平皇宮。

淩雪宮。

正在雪妃身上忙碌著做活塞運動的南禾,在一個快樂的巔峰之後,看著身下美人被滋潤的越來越美,心中充滿了男性的自豪,這個新納的妃子,皇後的遠方妹妹華碧,美豔可人,又學識豐富,真是個難得的嬌美人。

“陛下,有事,有大事了!”欣賞美人的心情被外麵的聲音弄的心情很不爽,他怒著爬起來,卻發現頭暈了一暈,差點倒了下來,幸而雪妃扶了他一把,才沒有倒下。

華碧,也就是賀雪瑩一手籠著被子蓋在身上,一手拉著南禾的手,關切的問道:“陛下,您怎麽了?”

“沒事,沒事。”用手指揉了下額角,這些天不知怎麽,頭越來越暈,有時候看東西久了,都會有晃動的感覺,讓禦醫看了,說是太勞累了,要多休息。

他當然不會對美人說自己體力不支之類的話,脾氣不好的大罵道:“什麽事!這時候來傳報!”

外麵的太監早就渾身嚇得發抖了,此時聽見南禾一問,膝蓋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二皇子薨(古代稱諸侯或有爵位的大官死去的意思)。”

“我還以為”南禾還不清醒的揉著額角,再一想,頓時站了起來,大聲道:“你再說一遍!”

小太監整個人都趴在地上,聲音細如蚊子叫,“陛下,二皇子薨了。”

他額頭抵著地麵,隻聽到前麵一聲轟,再接著就是雪妃大喊:“陛下,陛下,你怎麽了快傳禦醫”

整個皇城籠罩在一種悲涼的氣氛中,就是最和熹的陽光都照射不來半點,誰能想到先是三皇子南楓被大雍乾王射殺,再次是大皇子打獵墜馬而死,前兩種至少還能理解,可是這三皇子,竟然半夜去攔皇後的鳳駕,意圖不軌,被巡城將領張誠當成劫匪砍殺。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兒子,南禾已經不是悲傷了,是悲痛,是心痛欲死,原本肥碩的身材一下也瘦了不少,他每日沉沉睡睡,呆在雪妃處,這時候唯有溫柔的美人才能解他的愁,而且兒子沒了,他隻有努力的再造了。

而那邊,他也治不了誰的罪,找了個借口將張誠和那天的侍衛殺了,在皇後一再勸阻下,保住了張誠的全家和九族,此舉贏得了許多朝官的讚許,畢竟九族的牽扯實在太大了。

另一方麵,為了麵子,還要獎賞護駕有功的清歌,於是秦戈正式被封為延陵侯。

皇帝病了,膝下又沒有皇子,自然是皇後一手打理朝政,垂簾聽朝政,禦書房內處理奏折,與官員商議,朝中本來有人反對,可是這些年皇後自然有不少心腹幫著說話,再者這些天他們也看出來,華倩處理事務,比起南禾來,精準果斷的多,慢慢的反對聲也少了。

四公主的準駙馬,延陵侯秦戈,成為了整個南平第一話題人物。

沒有哪個平民,能沒有任何力量的借助下,在這樣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升到目前的職位。

本來皇子剛喪,是不宜舉辦大婚的,可是最近皇室連連出事,皇家覺得需要喜事來衝喜,於是便將四公主這個巨大的喜事提前上了日程,七日之後,四公主南葉與延陵侯秦戈大婚。

南平的皇子都死完了,就剩下一個四公主,誰知道這皇位最後會落在誰身上,這是朝臣私下議論最多的事情,政事詭秘,瞬息萬變。

而沐清歌再次以另外一個身份,讓諸國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