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跌回五層

哇的一聲,煒鬼吐出胸腹之中的淤血,他抹了一把嘴角殘留的血漬,不斷的叫著不對。

剛剛練功之時並沒有什麽差錯,但煒鬼運行到第八周天的時候想起了神圖中那身影的天意三刀,他錯了,他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他錯誤的理解了那個三字。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變化無窮。

但隻這個變字也是有根可循,那個根就是一,天地初生之時隻有混沌之氣並無陰陽二氣,傳說天地之初渾沌如雞子,盤生其中。一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

陰陽二氣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有了定義,數起於一,立於三,成於五,盛於七,處於九,故天去地九萬裏。

他想起身影一直強調的三字,便是立子,此刻他有立之力卻無起一之數。

陽剛之氣便是陽,陰柔之氣便是陰。他修煉煉獄十八屠尤其是這第二篇剛柔篇更是著重強調陰陽二氣重要性。

剛柔之力便是陰陽二氣,但煒鬼卻不知如何使兩股氣勁齊頭並進,他學著身影變化之術卻走了歧路,不管我如何要兩種氣勁保持一樣,一條路不一樣人走,路還是那些路,但走的人不同發生的事情肯定不一樣。

筋脈比作路,陰陽二氣好比兩個人,隻有讓他們走上同一條路才能經曆相同的事情。

煒鬼打了一盆水擦洗衣衫嘴角上的汙血,他擦洗著眉頭皺成“川”字卻無法得知讓兩團氣勁走上一條路的辦法。

他想破了頭就是想不通有什麽辦法能讓兩團氣勁走上同一條路。一時想不通煒鬼隻覺得胸慌氣悶,險些又是一口汙血噴出。

他大口喘著粗氣,暗自慶幸早先發現如果在大成之時才發現,那隻能和聖武皇一般忘尊興歎了。

胸悶無比,他大開窗戶,此時夜已深,全城無燈火隻有那值夜的城衛星星之火,巡街遊巷。

月色朦朧好似水中月,他看著月亮不住的去想,任他想破頭腦就是想不出所以然來。

煒鬼聽力極佳,煉獄十八屠第一篇形神篇就是著重訓練五識的,樓下傳來絲絲輕語夾雜著喝彩之聲。

煒鬼披上衣衫走下樓間,隻見葉子、蘇池、默默、梁上君挑燈夜飲好不快活。

“這麽晚了還不休息?”他披著衣衫,頭發散亂,一手拄燈,一手扶梯,龍行虎步。

梁上君輕搖白紙扇,烏發輕揚,含笑而視,“你無時無刻不再修煉,我們不忍打攪你隻得來此飲酒閑談。”

煒鬼緩步而來,放下燈台裹衣而坐,道:“聊些什麽呢?”他練功處了岔子胸悶氣短,此時閑談或許能好些。

默默道:“講大

武遠古神話,剛剛開始。”

葉子看眾人齊聚也不知從哪裏得來一把折扇學著說書先生般在方桌上點了一下道:“他的左眼變成了太陽,右眼變成了月亮;頭發和胡須變成了夜空的星星;他的身體變成了東、西、南、北四極和雄偉的三山五嶽;血液變成了江河;牙齒、骨骼和骨髓變成了地下礦藏;皮膚和汗毛變成了大地上的草木;汗水變成了雨露。”

煒鬼小時聽過老夫子說過此段,說的是大武在遠古之時,天地不分,混沌如雞卵,大神盤神力開天,頂天立地,推頂清濁二氣成天地,以渾身骨血毛發成山川河流,草木雨水,後曆經不知多少日月才成了如今大武河山。

“怎麽不說了?”蘇池睡眼朦朧,以手撐額,點頭如雞,含糊說道。

葉子撿了盤中下酒果子拋入口中,搖著折扇昂首說道:“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哦!”蘇池說完一頭栽在方桌上,輕鼾顯然已進入夢中與夢神相會而去了。

煒鬼搖頭苦笑解下衣衫蓋在蘇池身上,他舉起酒杯遙碰梁上君一飲而下。

梁上君放下酒杯看著煒鬼說道:“我看煒兄,臉色蒼白呼吸時急時促,莫非修煉之時碰到了什麽岔子,可否說出來,也好為煒兄解惑。”

煒鬼喝完酒後隻覺得渾身燥熱無比,絲絲汗氣從毛孔中滲透而出,他趕緊運功壓製平息紊亂氣息,看來此次岔子不同凡響。

當下他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梁上君皺眉苦思,道:“煒兄,玄功玄奧異常,常人隻能修的一氣,在一氣小成之後才能修行另外一氣。”他沉思一會兒又道:“此等二氣同修之法,小弟隻知道大武七俠中莫離冰火九重勁才有此玄奧之法,不如他日 你我一起拜訪莫離,重禮相待好生討教你看可好。”

“莫非你說的是大武七俠中的冷漠如邪的莫離,我聽說此人就是一塊冰疙瘩,柴米不進我們如何討教之。”說道此間梁上君俊朗臉上也出現難為之色。

默默身為殺手,精神力極佳她腮幫鼓鼓含糊不清道:“你直接修煉一氣就好了。”

二人無視她,如果能修煉一氣煒鬼早就修煉一氣了,還至於此時此刻在這裏惆悵。

葉子這時說道:“何必找那個什麽莫離莫去的,直接問我就可以了,我可是前知五百年後••••••”

“去去去,一邊玩去!”煒鬼不耐煩打斷葉子的話,葉子腳步沉重,呼吸沉重絕對不是習武之人,她如何懂得修煉之法的玄奧。

這一下好似踩了狗尾巴了,葉子哇的一聲站起來三兩步上了桌子,蹲在桌子上強行將煒鬼腦袋掰向她麵前,兩個人臉對著臉,葉子嘴角美人痣含在嘴裏歇斯底裏道:“你竟然不相信我!”她吐氣如蘭,聲震耳脈帶著絲絲沁人酒氣。

“嗯嗯嗯!”煒鬼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女人離如

此的近,他黑臉漲紅,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葉子趾高氣揚,頂天地裏,俯視煒鬼,如蔥似玉纖手指著煒鬼鼻子道:“陰陽有二氣,天際有日月,大地有山河••••諸如此類舉不勝數,天地至理萬古不變。”

煒鬼仰視,烏發散亂氣息紊亂,“你說的這些我都懂。”

“不!”她豎起食指左右搖擺,目空一切做得道高人狀,“你不懂,我且先問你火為何是燙的,水為何是涼的。”

煒鬼一副當然道:“火自然是燙的,水自然是涼的,萬古如此。”

她扮作得道高人,捏髯仰天,似不再凡塵寂寞似雪,“我再問你,北州千裏白海之火為何是涼的,東洲炎山之水為何是湯的?”

煒鬼抓耳撓腮,急思苦尋不得其法隻得搖頭說不知。

“天神開天辟地,雙眼化日月,毛發化星辰,身軀成四極無不是說天地陰陽變化之道,水為何能涼能熱,火為何能燙能寒,還不是你的感覺,你感覺陰氣是陰氣他就是陰氣,感覺陽氣是陽氣他就是陽氣,你可明白。”她俯視煒鬼仰頭自得道。

煒鬼低頭沉思,搖頭歎息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那怎麽樣兩團氣走上同一條路呢?”

葉子連說八個笨字,她搖頭晃腦一副朽木不可雕之色,“笨死你算了!你的氣就是你的人,你讓他如何走他便如何走,不聽話或打、或誘、或騙想辦法讓他聽話便是。”

煒鬼豎起三根手指頭,認真問道:“你說的可是變,那如何變?”

葉子纖手拌下煒鬼中指無名指隻留下一根食指言道:“如此可懂了?”

煒鬼看著食指許久,恍然大悟,急忙起身道:“我懂了,我懂了,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不等幾人回應他如同旋風一般竄回房中。

梁上君起身拱手言道:“姑娘一言,如醍醐灌頂,多謝了。”葉子抱著肩膀哼哼兩聲仰頭看天,扮作隱士高人。

默默下巴放在桌子上,腮幫鼓鼓無聊吹著果殼,“直接練就成了,我就是那樣的。”

梁上君嘴角抽抽,看著默默心中暗道:誰都像你一樣有赤子之心與天道契合,練功無瓶頸。

煒鬼赤身裸 體盤膝而坐,周身霧氣繚繞,整個房間之中時冷時熱,變化無常。

葉子解惑,他知道了該如何使兩股氣同時走上一條路,但前路已經走上歧途,既然已經知道該怎麽走,那麽就要一次走對路。

此刻他散功從修,剛柔之氣從毛孔之中散出,結成霧氣彌漫房屋之中,散功之痛常人難以忍受,如蟻蝕骨,針紮入髓。

但此刻康莊大道在前的喜悅已經讓他忘記了疼痛,他三功從修境界一落在落,日出東方之時,煒鬼站起身,看著被霧氣打成泥漿的床單幔帳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跌回五層,先修養身心在徐徐而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