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酒色財氣
“一十八賊，四十六煙塵，風字旗，葉孤塵求見血字旗大當家納蘭無為！”舌綻春雷，如同晨鍾暮鼓，方圓一裏地大雪四飛，積雪扶搖，蛇蟲驚醒，鳥獸飛逃。
寨子箭樓之上，兩名值夜哨崗昏昏欲睡之間，被這一聲喝嚇得從箭樓上墜下，寨中山匪草寇驚醒捂著耳朵，醍醐灌頂，聲入耳腦回環，久久不散。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聲音響起，如遇春風般把葉孤塵喝聲消散的無影無蹤，“哈哈哈，歡迎歡迎，血字旗二當家親自拜訪，小的們殺雞宰牛款待貴賓！”清風拂山崗，雪落，蟲睡，獸悠悠。
山寨中，中軍寨納蘭三雄分禮而坐，隻見一老翁鶴發童顏，身處血色道袍，雙眉似劍，眸如星辰，長髯垂胸，身後虎王鬧山林，身旁燈火照廳堂。
納蘭羽琪匆匆趕來，躬身道：“父親大人，來者何人如此囂張，兒臣點起人馬將其一刀斬下如何。”
血色道袍者竟然是這一十八賊，六十四煙塵血字旗大當家納蘭無為。納蘭無為嗬嗬一笑聲音如春風化冰雪，“我兒尚勇，我心甚喜，一十八賊，六十四煙塵同氣連枝，風字旗二當家親自前來定有要事相商。”轉頭看向左手納蘭無期道：“二弟，帶羽兒前去接應。”
“是！”
山寨大門緩緩打開，一百山匪整裝分兩邊而立，分三丈一人，一直排道中軍山寨外。
“哈哈哈，葉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一身錦衣納蘭無期哈哈大笑拱手而來。
葉孤塵微微一笑，笑道：“叨擾之處還望海涵。”他站立風雪，身似青鬆，扛著長劍並未還禮。
納蘭羽琪眉頭一皺，甚是不悅，輕哼一聲但未說話。
“哈哈，風雪甚大，葉兄請寨中說話。”納蘭無期人老成精，不留痕跡瞪了侄兒一眼，請手相伴左右。
“好！有勞！”
積雪深厚，霜染大地，從寨外到寨門不到三丈，步如山嶽，步履帶風，踏雪無痕。
納蘭羽琪眉宇之間盡是驚駭之色，踏雪無痕這份對氣勁把我他自認自己做不到，收起傲慢輕視之心，陪在二叔納蘭無期身邊。
行至寨門之下，葉孤塵忽然道：“傳聞血字旗九曲之道玄奧造化，不知道在下有沒有榮幸從這九曲之道前往中軍大堂。”
兩人眉宇之間閃現一絲不悅之色，納蘭羽琪剛想出生就被二叔納蘭無期阻止，看著葉孤塵笑道：“九曲之道，乃本幫私用之物，實在抱歉，抱歉！”
葉孤塵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忽然他係下長劍紅葫蘆，擰開葫蘆蓋酒香四溢，一股百花幽香隨著風雪飄散。
“百花釀，好酒！”江湖草莽，三好，喝酒，吃肉，睡女人，聞見酒香自然食指大動忍不住失聲叫出。
葉孤塵瞥了一眼納蘭羽琪嗬嗬一笑，仰頭灌下一口，說來奇怪這酒香並不持久，似一世煙塵，來的快去的也快，看到葫蘆蓋緊封恍然大悟。
一世煙塵，是牆鎖春色。
長劍別腰，葫蘆掛在劍柄間，“劍走留香酒氣出，一步一印我自去，天王不過三千年，九曲八宮天上遊，妙哉！妙哉！”
猛然左手按在腰間，轟的一聲一股氣流從他腳下四散而開，吹起了衣衫，分散了白雪。
“你••••”
納蘭無期按住侄兒納蘭羽琪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道：“酒色財氣踏歌仗劍，不要管他，大哥早知此人心高氣傲，九曲之道豈是那麽好走的。”
無形氣浪吹開白雪，一步一腳印，壓著劍柄走的異常堅定，他自獨走孤寂高傲。
葉孤塵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寨門二人，微微一笑。看著麵前這九十九階梯之道，輕聲歎道：“九曲之道，無屢而過，踏履則摔，那今日就讓葉某人見識見識這九曲之道。”
彈淨皮鞋泥濘，一步。
一步他如泥塑呆立七息，一抹冷笑，“哼，九曲之道第一曲無氣，大自然鬼斧神工果然妙用無窮！”就在他剛剛踏出第一步踏在第一節台階之上，從外界傳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壓力，這種壓力對應的不是身軀而是丹田。
在這種壓力之下，丹田停滯，氣息倒流封鎖不出好似丹田之中加了一把無形之鎖。
“有趣！有趣！”他摘下紅葫蘆，百花在出，仰頭喝酒，香氣四溢，連走十一步，也就是十一節台階。
納蘭羽琪麵色一冷，咬著牙對著二叔道：“二叔，九曲之道乃本門練功之用，隻有核心弟子才能使用，此人實在太猖狂了，不如侄兒點起兄弟將此人拿下。”
“不不，羽兒，神圖得其一，我已經和大哥商量過了，好生研習神圖其中奧妙，這些瑣碎之事就由著他去玩吧，羽兒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的路是那最後一境，到那時武尊一出天下可得。”納蘭無期拍了拍侄兒納蘭羽琪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侄兒明白！”
一口酒十一階，壓劍高歌，直到八十八節階梯，忽然好似想到某些事情，折身而回。
“哈哈，葉兄為何折返而回，就差最後十一階為何不走？”納蘭無期笑道。
葉孤塵嗬嗬笑道：“最後一步，走不走無所謂了，我已經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為何還要走。”
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卻讓納蘭無期一愣，他有些不可置信，上下打量著葉孤塵，許久之後長歎一聲，“哎•••••江上帶有才人出，後浪推前浪，想當年才華橫溪的大哥納蘭無為走了一年之久才明白其中一二，不曾想葉兄年紀輕輕僅此一回就明白著九曲之意。”
“嗬嗬，好說，好說，快帶我前去見大當家吧！”葉孤塵道。
“哈哈，好好請！”納蘭無期拉著葉孤塵的手笑談而走，納蘭羽琪緊跟其後當一個後輩，多聽少言。
不過九曲難登大堂。這個山寨當年納蘭四兄弟也是無意之中發現的，這九曲之道每十一節不同功效，四個人花費一年時間才登上這自然之道，拔營建寨闖下這一十八賊，六十四煙塵占有一席之位。
這是
一道天然的屏障，後背靠山除非天降奇兵，前有九曲武聖不過。
納蘭無期和納蘭羽琪陪同葉孤塵來到大寨門外，葉孤塵仰頭道：“血寨，這個名字真夠俗的。”
寨子不大，高不過四丈，寬不過七丈，鬆木搭建，門簾獸皮，掛各種野獸頭顱、山味臘肉，牌匾卻是山石雕刻，銀鉤鐵畫，筆力驚人。
葉孤塵口無遮攔，兩個人眉頭微微一皺隨之恢複正常，兩人挑著簾子讓出一個一人經過的空隙，“葉兄，請，大哥在裏麵等你。”
葉孤塵微微點頭，踏步而走，大寨中長七丈由左右各七根立柱支撐，兩邊聚義交椅，交椅之後木牆懸掛刀叉劍十八般武器。
盡頭一身血色道衣納蘭無為含笑而坐，身邊是三當家納蘭無風，四當家納蘭無情，身後猛虎鬧山栩栩如生，一股煞氣悠然而生。
“一十八賊，四十六煙塵，風字旗，葉孤塵拜見血字旗大當家納蘭無為。”葉孤塵站在堂下拱手躬身道。
“哈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不過一年孤塵已經是名震西州，讓老夫想想什麽來著對對對‘酒色財氣踏歌仗劍’，但是誰都沒有見到你出劍，就是這二當家的交椅也是一雙肉掌得來的，不知道在下有幸領略一下孤塵的劍法。”
說到劍，這是大家才注意到那把平凡無奇的劍，長五尺，二指寬周身漆黑混圓一體，劍柄有一孔，孔穿紅線掛葫蘆，任誰看了都是一根鐵棍，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不由自主的想說這是一把劍。
好奇異的感覺！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感覺。
葉孤塵嗬嗬一笑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鐵劍，笑道：“不請我坐下嗎？”
納蘭無為嗬嗬一笑，自然知道葉孤塵避重就輕，他也不惱，招呼送上客座。
“不請我喝酒嗎？”第三句要酒。
“哈哈哈，好一個酒色財氣，酒有好酒，色嗎？西州第一美人你視囊中之物，財，踏歌仗劍，氣，我到現在還有看出來。”納蘭無為笑道，解釋著酒色財氣由來。
葉孤塵坐下，搖了搖空無的紅葫蘆，眉頭閃現一絲不悅，道：“氣，還沒有到生氣的時候何來氣。”
“哈哈，好一個‘酒色財氣’在下領略了，來人好酒好菜，今日與葉孤塵一醉方休。”納蘭無為笑道。
葉孤塵仰頭看著坐上納蘭無為道：“為何不問我此次前來何意？”
納蘭無為捏髯輕笑，“嗬嗬嗬，你要說時自然會說，我何必著急。”
葉孤塵頭一次露出尷尬之色，撓著蓬亂的頭發，道：“其實我也忘了要來什麽事情。”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很明顯的被他這句話噎住了。
納蘭無為咳嗽兩聲演示尷尬，心中暗想：素聞葉孤塵此人冒冒失失神神叨叨，果然如此。
“嗬嗬，想不起來那就不是什麽大事，葉孤塵遠道而來，留宿一宿你我幾人好生痛飲一番豈不美哉。”
“好吧，不過我感覺這件事很大，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喝酒為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