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老師您看什麽時候有時間,我這邊都能配合。”

眼見著江逸答應的這麽痛快,電話那頭的劉老頭笑得更開懷了。

兩方說定了之後,原本都準備掛斷電話,突然江逸想到些什麽問道。

“對了老師你之前是怎麽跟梁家那邊溝通的?”

江逸說到溝通兩個字的時候,格外咬重了一下發音,語氣裏滿當當的全是好奇。

到底說了什麽?遞了什麽話才能讓原本氣勢洶洶,一看就是想來找茬的,梁老爺子在自己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一瞬間閉嘴,最後有口難言,有口難辯。

而此時此刻在家的劉老頭原本笑的開懷,滿臉者則在聽到良家的一瞬間,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這麽大好的日子,提那個晦氣玩意兒幹什麽?”老頭子一邊說一邊撇撇嘴萬分的不屑,那是真的感覺晦氣。

江逸似乎能想象到他此時說這句話的神情,一時間哭笑不得連忙哄道:“沒辦法,居安思危嘛,更何況他抄了我的歌,還這麽大肆的發在網上跟剽竊有什麽區別。”

“之前是怕鬧大了轉移掉觀眾對這首歌本身藝術價值的注意力,現在合唱都已經唱完了,那不得秋後算賬?”

很顯然,劉老頭非常滿意,他現在的回答,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都變好了不少。

“好好好,有骨氣,這才是我的學生,哪能當個軟柿子任別人捏?說吧,你想問什麽。”

此時江逸也走回了自己的休息室,找了個地方靠著開始仔細思索這件事情的切入點,隨後才問。

“其實問您到底給他們家遞了什麽話,是因為剛才演出結束,在後台碰到薛定諤他們了。”

“那老東西還好意思去找你麻煩?!他還真是當了人想成仙,坐在地上想升仙。”還沒聽江逸說完,單純隻聽前麵這一句,劉老爺子就好像能猜到他會做什麽一樣,立刻從椅背後彈起破口大罵。

而此刻電話另一頭的江逸,聽見老爺子被逼急了直接開罵,同樣也是扶額無奈的笑,同時也為自己老師對薛老爺子的了解所震驚。

“你怎麽知道他來是找我麻煩的?”

“舞台圓滿,表演結束,他出現能到四會來給你慶祝的嗎?那種人就是心裏沒憋好屁,還小肚雞腸,見不得別人好。”老爺子在電話那邊氣得直哼哼。

“沒事兒,雖然是來找麻煩的,不過在我這他也沒討到好,最重要的是我問他薛梁今天怎麽沒來,那老爺子看著憋屈的要死,卻根本不敢接話,所以我好奇。”

七拐八拐的江逸又問回了最初的這個問題,與此同時,江逸又在心裏暗歎一聲好險,這老狐狸還真是精明,差點又被轉移話題了。

但是即便江逸心思明確,老狐狸不想說的,誰也沒辦法套出來。

對麵沉默兩秒之後說道:“是我和薛梁兩家長輩之間的陳年舊事,雖然那兩個老家夥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當個把柄威脅威脅也就算了,但是在你們這些後生麵前還是要給他們點臉麵的。”

“至於你們平輩之間的事情,他剽竊了你的歌,你根本就不需要有所顧忌,他們家兩隻老狐狸有你老師我替你壓著呢,你隻需要放開手去做,處理好你的就行。”

你別說,劉老爺子這有意遮掩的樣子,倒是讓江逸心裏更好奇了。

但是對方既然沒有說的打算,他便也壓下去了繼續問的念頭,隻是語氣輕鬆的回複:“行,那我就跟我梅柔說,讓她自由發揮了。”

江逸這邊正在聊著天,然而此刻,從好多天前就預備著在今天國家大劇院的合唱舞台上“好好發揮”的薛梁,則是從今天早上收拾妥當,正準備出門的那一刻,就被勒令在家,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薛梁從最開始的懵逼,再到看清楚自己的外公並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之後的震驚!

他起初是不可置信,滿臉憤怒的質問究竟為什麽,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複。

可偏偏最開始的時候,他跟家裏的兩位長輩計劃這件事情,他們是讚成且認同的啊!

甚至於他們應該非常清楚自己這趟出去是幹什麽的,而現在不讓他出門這無疑不是在維護那場所謂的合唱順利進行下去!

薛梁甚至不明白自己的外公為什麽會這樣做,為什麽會突然背叛自己維護別人!

他憤怒的大喊,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然而平時任憑他予己予求的外祖父,任憑他怎麽怒吼大罵也隻不過是淡漠的看著他,除此之外沒有絲毫反應,這重重一拳打到棉花上,給不了任何反應的感覺,才是最讓人泄氣的地方。

那一瞬間,然而簡直感覺這個世界都顛倒了,所有的助力都朝著江逸那個方向湧去,而他就像個上躥下跳的跳梁小醜。

在今天江逸飛升上大道的重要時刻,這個小醜也被人莫名其妙的勒令不準出門!!

這個念頭,這深刻的落差感幾乎就快要將他撕毀。

薛梁平時在外如何的高高在上,風光霽月。

然而此時一個人團縮在房間裏渾身顫抖扭曲。

但隻要一想到,遠在國家大劇院此時此刻正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站在舞台中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馬上就要飛往更高的舞台,獲得更崇高的榮譽和讚賞的江逸。

薛梁一時間更是心痛難忍!

或許是這種反複的撕扯和落差,讓他此刻心裏的想法更加瘋狂。

蜷縮在角落,顫抖扭曲的身體漸漸恢複平靜,隨後他睜開眼睛掏出手機,眼底帶著一抹勢在必得的陰鷙瘋狂。

如果說在此之前的薛梁雖然覺得世界不公,想要毀了江逸,毀了他所帶來的屈辱和落差不甘。

卻還是帶著理智,步步籌謀算計。

甚至盡可能的利用自身優勢,卻也能做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盡可能不把自己牽連進去,惹的一身騷。

那麽此刻他就是完全不懼後果,也要把人拉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