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的不僅僅隻是屏幕之上的陸勇在場的觀眾雖然知道這都是演出來的,但是在聽到這聲音之時也都同樣的有些渾身發麻。

甚至有人已經捂住了眼睛和耳朵,不忍也不敢去聽這樣子的聲音。

影院之中細微的啜泣聲變得大了一些。

特別是在看到進行完清創之後的呂受益的精神狀態之時,更是有不少觀眾都不忍的,別開了眼睛。

雖然說電影前期的呂受益,他的外表形象和現在躺在病**的呂受意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但是精氣神和狀態卻是天壤之別。

之前的呂受益雖然也同樣的被病痛折磨著,臉色也依舊憔悴,但是他的眼中是帶著希望的。是想要活下去的。

而現在所看到的他,眼睛裏已經隻剩下了已經麻木的痛苦。

就像是原本有一團燃燒著的火,現在隻剩下了灰燼。

這樣的衝擊是很讓人難受的。

人在生病的時候就會變得特別的無助和脆弱。

這種折磨不僅僅是來自於身體上麵,更是來自於精神層麵。

看到前麵那麽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最後選擇了在廁所自盡的時候。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

覺得不可思議是因為之前的呂受益也的確是拚了命的想要活下去,他的願望就是想要等他的兒子叫他一聲爸爸。

在意料之中是因為當他在最後從病**麵起身,看到躺在旁邊的小**和妻子縮在一起的兒子這時,他的臉上露出的那個痛苦而壓抑的笑容。

呂受益的死,不僅僅讓陸勇走向了另外一條路,同時也讓現場的觀眾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他們都沒有想到江逸的這個角色這麽快就會下線。

但是他們也都記得在之前劇方這邊放出來的花絮當中,明明在最後的片段都出現了江逸的。

隻是不管他們心中是怎麽想的,現在的劇情依舊還在繼續。

今日的那個賣藥小分隊再一次的聚集起來,隻不過他們這一次永永遠遠的少了一個人。

警方那邊很快就察覺到了這個事情,但是比起陸勇他們,警方這邊最先找到的是之前的假藥販子。

而在被警方追捕的情況之下,他卻是選擇了去找陸勇。

昏暗的房間之中。

燈光微弱的亮著,張長林就坐在沙發上,他看著站在窗邊的陸勇。

將放在身邊的袋子打開,裏麵裝著的是滿滿一袋子的錢。

“我賣了這麽多年的藥,發現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病,窮病!這種病你沒法治,你也治不過來,算了吧。”

這番話是張長林對著陸勇所說說這番話的時候,他麵上的神色無比的認真。

但是陸勇他隻是站在原地,並沒有因為對方所說的話而有什麽動搖。

或許他的心中還是愧疚的。

或許他也在想,如果當初他並沒有和張長林這邊達成合作的話,那樣到現在呂受益是不是還會依舊好好的活著?

隻是這樣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也不知道說出來之後能給誰聽。

而最後張長林也的確是被警方抓捕。

在麵對警方質問他為什麽賣假藥害了那麽多人的時候,他的臉在燈光上有些晦暗不明。

“我害誰了?這兩年我救的白血病人沒有1000,那也有500吧!我這也算是行善積德了吧,你說是嗎?”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他努力的擠動著自己。遍布皺紋的臉好像是想要讓自己露出一個笑來。

最後這個笑容是露出來了,但是卻寫滿了苦澀,甚至讓人分不清楚他的臉上究竟是在哭還是在笑。

此刻的電影院內除了銀幕上人物的聲音之外,再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人吃五穀雜糧,怎麽可能不生病?

總有那麽些人,家裏也是有同樣的病人存在的。

不管是天價的正版藥,還是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都讓他們此刻無法控製的產生了共鳴。

在影院的角落之中,小花媽媽她眼眶通紅的坐在位置上麵,在她的身邊坐著的就是小花。

隻不過小孩子不明白那麽多的事情,她隻知道今天媽媽帶自己出來玩,此刻臉上寫滿了笑容。

而小花媽媽在看了一眼小花之後,眼眶之中的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對於他們來說。

小花就是他們生命的全部。

其實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人跟他們說,讓他們夫妻倆再生一個,畢竟他們現在的年紀也還不算很大。

但是一想到女兒剛剛出生的時候,那個可愛的樣子,想到女兒平時對著他們撒嬌微笑時的那個模樣,他們就實在是做不到放棄掉麵前的這個孩子。

……

故事還在繼續。

那些買假藥的病人全部都被帶回到了警局之中。

警察想要從他們的口中知道藥販子的消息。

但是出乎意料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和警方配合的。

就在警方有些惱怒的時候,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顫顫巍巍的從旁邊走了過來,他的臉上遍布皺紋。

看著麵前的警察,老人的眼睛裏布滿了淚水。

“別再追查印度藥了,行嗎?”

“我病了三年,4萬塊一瓶的正版藥,吃了三年房子吃沒了,家人被我吃垮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便宜藥,你們卻非說他是假藥,那藥假不假的我們能不知道嗎?”

“誰家能不遇上個病人?你就能保證你這輩子都不生病嗎?”

“你們把他抓了,我們都得等死!”

“我不想死,我想活著,行嗎?”

說這番話的時候,老人的嘴唇一直都在顫抖著。

他的眼睛渾濁,眼神之中寫滿了哀求。

哀求著麵前的人能夠不要奪走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警察在聽到老人的這番話,在對上老人的視線之後,麵上的憤怒逐漸的消失,他有些不敢與之對視,頭慢慢的低了下去雙手放在身邊,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此刻的鏡頭掃過了其他的病人。

房間光線陰暗,所有的人都戴著口罩,除了這個老人之外,並沒有人開口說話,但是從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絕望卻如同沼澤一樣,讓人感覺到窒息。

他們隻是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