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餐廳的對話
“啪啪...”
拍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關莫雨這才笑著道：“各位，先前大家也都認識過了，其它的我也不多說，隻要諸位幫助我拍好這部微電影，所有人的工資我全部為你們提五分之一。”
大部分人全都臉色一喜，看著中間年輕的關莫雨，不約而同的把心中的小心思收了起來。
與誰過不去，都不要與錢過不去，這一點，所有的人都非常清楚。
“呼”
看著本來散漫的氣氛一掃而空，關莫雨暗自舒了一口氣，笑著道：“大家準備一下，我們立刻開始。”
聞言，所有的人開始忙碌起來。
關莫雨卻是揮手招過吳夢達跟李偉強幾個人，把眾人叫到身邊道：“接下來拍攝餐館的戲份，我把情節再說一遍，大家看一看有沒有漏洞？”
白天－茶餐廳！
一盤盤盛著各種奶油蛋糕的碟子排列在一張漂亮的白色繡花桌布上，有巧克力的、紅色水果的、檸檬的。
貪婪的叉子整齊的切開了它們，稠膩的意大利熱巧克力溢出陣陣濃香，正從銀白色的巧克力壺裏緩緩地流出來。
兩個新碟子被不耐煩的服務員粗暴的放到了桌子上。
李雲聰：“瞧瞧這個服務生，多可愛啊。”
李雲聰和他的經理西蒙坐在餐桌前，他一個人吃著蛋糕，即便他們已經到了室內，他仍然帶著太陽眼鏡，西蒙身著西服，既厭惡又嫉妒地看著他不停地狼吞虎咽，他的手機響了。
西蒙盯著一張惹火的照片。
“我們生活在怎樣的環境裏啊，不是偷窺者就是暴露狂，看呐！昨天不過聊了兩個小時，看看她給我寄來了什麽照片！”
李雲聰瞥了一眼：“我來這裏，隻是吃飯。”
西蒙：“在這該死的茶餐廳裏吃什麽鬼飯！你這年紀難道就沒有這種惡習？難道你把糖當飯吃！”
事實上這個茶餐廳裏大部分坐著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貴夫人。
西蒙：“算了，我才懶得管你！噎死你吧！我不是來參觀你那令人作嘔的吃相的；(李雲聰聳聳眉毛。)我想知道的不過是，為什麽你電腦上的訂單最近竟然增加了一倍！”
李雲聰：“人們讚賞我的工作，這讓你吃驚嗎？”
“有那麽一點。”
“有人投訴了嗎？”
“還沒有。”
“你要讓我滾蛋，就因為我的生產力給你帶來太多收益？”
“胡扯！今早我收到一通電話，指明要找我的盲人調音師服務。(他盯著李雲聰的黑色眼鏡。)啊哈，你是不是有什麽要對我說？”
西蒙下定決心要得到答複，李雲聰停了一會，然後小呡了一口，又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他已經準備好切下一塊蛋糕了。
“當莫高爾王朝的皇帝沙賈汗的妻子去世後……”
西蒙：“噢，不，我沒時間聽你鬼扯。”
李雲聰：“莫高二王朝的皇帝沙賈汗的妻子去世後，他痛苦萬分。他下令召見當時最偉大的建築師。建築師薦來到了他的麵前，接著皇帝問他：
“你結婚了嗎？”
“是的，我的陛下。”
“你愛你的妻子嗎?”
“當然，我的陛下。她就是我的生命，我愛她勝過全部。”
“很好，那麽我將下令賜死她，這樣一來你便能與我感到同樣的痛苦，然後你才能為我的妻子建造世上最美麗、最奢華的陵墓。”
皇帝下令賜死了建築師的妻子，建築師建造了泰姬陵，人們認為失去的東西使我們更痛心。”
西蒙：“你真有才，混蛋。”
“所以我決定做個盲人。”
李雲聰摘下了太陽鏡，他的眼睛有一部分已經褪成了像盲人一樣的顏色。
“怎麽做到的，這個？”
“隱形眼鏡，我找人專門定製的，我下午還有一個需要調音的新顧客。”
“老天...”
“所有的人都會認為我的另一麵感官更發達，聽覺更是無以倫比，一個盲人調音師——他們會向朋友們談起這些！”
“你不要再吃糖了吧。”
“這樣做有很多的好處，小費會更多，人們更和藹可親，戒備感減少了，這樣他們就更放任自己，我知道他們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你真是個偷窺狂。”
“我沒什麽好偷的，我也沒興趣去嗅他們的小內.褲，當人們相信自己沒有被留意的時候，我便能看到他們的本來麵目。”
“還有呢？”
“你大概難以想象的數目，有很多男人穿著女用內.褲。”
“為什麽你要這麽做？我還以為你能從這份工作裏重新找到內心的平靜！”
“西蒙，自從音樂大賽後我再也沒有彈過鋼琴！在盲人麵前，人們不需要感到羞愧不安。他們會饋贈更多……或者更好，我知道的，我想要的不過如此。”
閃回！
李雲聰筆直的坐在鋼琴前，一個瘦弱的老男人遞給了他一杯水，他‘好像’沒有看到，於是老人抓住他的手，引導到杯子前，這種接觸鼓勵了他。
老人：“這架鋼琴是我妻子的......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由她親自調音。”
老人坐了下來，好像在一直在等待著什麽東西，李雲聰也靜靜的坐著，過了一會他開始彈奏雷納爾多.哈恩的《AChloris》。
李雲聰彈奏《AChloris》，一個家庭婦女側耳旁聽，頭上帶著卷發夾子。
李雲聰彈奏《AChloris》，一個化了妝、係著領帶的男人，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在美式廚房櫃台的後麵喝著咖啡，當他踏著腳步突然出現的時候，人們注意到他沒有穿配套的禮服褲子，隻穿著普通的長褲。
李雲聰彈奏《AChloris》，一個小姑娘坐在他對麵的鋼琴腳凳上。
西蒙：“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當你跌入穀底的時候是我扶了你一把，你就這樣在我背後捅一刀？”
“我重生了，西蒙！我又能演奏了！不要再剝奪它！啊？我希望能再試演一次，我離這並不遠了，我隻是需要一點點的時間！閉上眼睛吧！”
“你沒有生病吧？如果有人認為我沒有被感動，我同意。”
“冷靜點，你曾說過沒什麽好抱怨的，你想炒我魷魚，馬上？”
“別試探我。”
西蒙的手指在阿德裏安眼前捏得格格作響，他無動於衷，眼都沒眨一下。
西蒙(欽佩的)道：“這得經過很多的訓練吧？”
“有點。”
“有人對你的失明起過疑心嗎？”
“有可能，隻不過他們沒有表露出來。”
“為什麽？”
“因為人們生活在滿是偷窺者和暴露狂的社會裏。”
“這麽說有很多光著屁股的名模故意在你麵前閑晃，就為了看你會不會害臊？”
“有一天，我為音樂學院的大演奏廳調音......”
音樂學院的某個舞蹈排練室裏，四周的牆麵上都鑲嵌了大鏡子，阿德裏安正在為一架三角鋼琴調音，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了進來，似乎還沒到20歲。
女孩：“啊？呃，抱歉，已經沒有空閑的教室了，你要在這待很長時間嗎？”
李雲聰：“不算太久。”
李雲聰向她轉過身去，他帶著淡藍色的隱形眼鏡，女孩瞥見他白色的拐杖靠著鋼琴。
女孩：“如果我在這兒練習的話，會不會打攪到您工作？”
李雲聰微微一笑：“您隨意。”
女孩向他的四周微笑，覺得他很英俊，李雲聰繼續工作，女孩從包裏拿出她的舞蹈服，張望著要在哪兒更衣，最後，她走到了李雲聰的背後。
女孩動手解開裙子的吊帶，她猶豫了一會，從鏡子中觀察了一下李雲聰的動靜，又瞥一眼教室的門，確定沒有人會經過，裙子滑落到她的腳下。
李雲聰強裝鎮定，他在鋼琴上反複演奏的調音充滿了血脈賁張之情，人們能聽到女孩跳舞時腳步的沙沙聲和喘息聲，李雲聰開始演奏舒曼的《克萊斯勒偶記》，焦慮與狂亂的片段，當女孩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裏時，人們仿佛在鏡子上看到了女孩赤.裸的身影。
當李雲聰的演奏結束時，女孩走近了他，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人們僅能看到他滿是汗水的麵容。
聽完，西蒙張大嘴巴，震驚的，拚命的想要相信李雲聰說的故事。
那個不耐煩的服務員突然砰地一聲，把賬單扔到桌上皮質的箱子裏。
李雲聰笑道：“你對此難以置信，對吧？那好吧，我們來做個小小的實驗，放下，讓我來。”
傍晚－馬路上！
李雲聰走在路上，戴著黑色的墨鏡，手持白色的拐杖。
這段和服務員的對話來自畫外音。
李雲聰：“服務員！少了一張鈔票……不是這一張。它們大小不一樣…因為我是盲人，您就能欺騙我嗎？我明明給了您500港幣……就這樣吧，我認為最好提出投訴。在此期間，我希望能和主管談一談…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不，我一定要付款……我同意，如果你堅持的話。”
李雲聰在紅燈前停下，在他的旁邊，一個老夫人猶豫著如何穿過馬路，他和藹可親的向老夫人微微一笑。
“如果您願意，我扶您過馬路好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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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說了一遍劇本，看著所有人沒有說話，關莫雨當即點頭道：“接下來就拍攝這一段，現在商量一下鏡頭、燈光...等運用。”
說完，關莫雨轉頭看向吳夢達跟周星星：“達哥，接下來可就靠你了，我可是沒有絲毫的表演經驗。”
“恩..”
眉頭一皺，想了片刻，吳夢達開口道：“這樣吧，其它的先放一下，我們兩個去那邊對演一遍，熟習熟習台詞。”
“好。”
雙眼一亮，關莫雨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跟李偉強幾人吩咐了一下，就與吳夢達走到餐桌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