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的師姐妹們不辭辛勞地將海棠胖揍了一頓,要不是不想第二日被人發覺,大夥絕對要幹到天亮。

“好了好了,給阿扁一點恢複傷勢的時間,明日我們還要去摘……哦,什麽雷果。”蘇瞳喝止眾人,大家自然意猶未盡地收回雙手。

七七趕緊趁機一摸,將海棠脖子上的避雷白玉奪回,再也沒有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是小心地收回儲物袋裏防止他人再起覬覦之心。

“阿扁?”終於有人注意到蘇瞳的用詞,疑惑地追問了一句。

“是,以後她就叫阿扁好了,我那麽喜歡海棠花,她不配用這個名字。”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發絲間的海棠釵子,蘇瞳流露出一抹追憶的笑容。

“噗哈哈哈哈”殷歌笑得咳血,傷口都快炸開。

阿扁……難道海棠從此得改名海扁?這的確是她應得的名字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海棠早已暈厥在地,不曾預料過自己會遇到這麽一尊閻王。

“對了,你們幾個應該也是聰明人吧?”蘇瞳回頭又看了看依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嘍囉。

四人立即把頭猛點,揚著腫成豬頭一樣的臉努力對蘇瞳擠出順從的微笑。

“大姐,我們都是被那海……海扁給逼的啊大家受她欺負已久,但有師兄護著,誰都拿她沒轍。”

“你看看殷歌,就是因為與她起了衝突,才在采雷果的時候被她推入雷暴區裏,我們都以為殷歌死了,沒想到她爬了三天,又帶著重傷獨自回來。”

“原本像這樣的傷勢,是要直接送到後院裏好生調養的,可是海扁不知道與頊垣師兄說了什麽話,強行將殷歌留在房裏,就算殷歌對那藥婆子求救了很多次,藥婆子都視而不見,以至於海扁那賤人更加囂張,不但日日指使我們拿走殷歌的藥,還在她傷口灑蜂毒。”

“她的手段太殘忍了”

“不要問我們為什麽那麽害怕她那頊垣師兄可是負責劃分采果區域的,要是得罪了他,在雷暴區裏遊**,多少命都不夠賠。”

“像殷歌這樣能撿回一條命的絕對不多。”

四人匍匐在蘇瞳腳下好一陣嚎哭,七嘴八舌極力想要撇清自己與海棠的關係,更有甚者,一邊嚷嚷還一邊去踢海棠的臉,不過她們缺牙破風的聲音著實可笑。

“好了,我剛來此地,也不想陡增殺孽,你們若是日後乖乖聽我的話,我便不會讓蠱蟲發作,可是……”

蘇瞳還沒把話說完,四人便開始嘭嘭磕頭,那一臉忠貞的模樣恨不得立即將自己的心髒挖出來給蘇瞳看一樣。

“今日之事,如我們泄露半句,立即被毒蟲蝕了肚皮,穿腸而死”長臉指天立誓,本想在蘇瞳麵前博些好感,隻可惜四個家夥臉一個比一個腫,連蘇瞳都分不清誰是誰。

“你們兩個……”蘇瞳隻得揮手指著靠近最右的二人。“去給殷歌換藥,小心點伺候,我不想聽到她吃痛的聲音。”

在海扁海棠的同時,蘇瞳將此女收斂的儲物袋子一並奪來,將她曾經強占同門的法寶一一歸還在場諸人,而後找到了一大堆雷擊傷藥。

取出一盒藥膏,蘇瞳將它塞入了右側女修的手裏,二人自然誠惶誠恐,躡著腳步去給殷歌換藥。

而後蘇瞳又轉向剩餘二人。

“來,跟我說說雷果的事情。”

蘇瞳叉開雙腿而坐,既然新入門的弟子都要被派出摘取雷果,她自然要先問清楚雷果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雷果是生長在雷獄二層禁地裏的一種特殊果實。由雷力而生,伴閃電而行。”不等二人開口,房間裏的其它女修紛紛向蘇瞳解釋起來。

對於蘇瞳的蠱術她們佩服得五體投地,終於將她們從海棠的魔爪下解放出來,她們滿心感激,所以隱隱有將她視為主心骨的感覺。

隻要這“fèng鳶”不解蠱毒,海棠與她的嘍囉們縱有萬般委屈,都無法對外人描述。

“要說雷果何用,先要說說紋雷殿這些日子的變化”

“fèng兒大概來此地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吧?”

“一年前雷之濱還不是無條件開放的,就算成為紋雷殿的外門弟子,想進入雷海修行,都需要不斷繳納靈石法寶,但這一年起,不但進出沒有了條件限製,而且還有中殿的白袍弟子去保護其中修士安全。”

眾人爭著開口,一個灰色發色的女子憤憤噴氣。

“我們來的時候還以為紋雷殿改變了納徒的條件,是為擴大山門,但沒想到他們諸山山主拚命地收取弟子,不過是需要人手去雷之洋裏摘取雷果。說起這個就來氣我們其實根本不算是真正的弟子呢”

“對,真弟子入門的時候體內會被種下雷符的。”

“雷符……又是什麽?”蘇瞳本來隻想問個雷果,未曾預料又湧出這麽多陌生的名詞。

“紋雷殿內有一座雷紋塔,傳說收集了世間萬千種雷霆圖騰,隻要得到紋雷中殿內門弟子的身份,就可以入塔一次,去挑選屬於自己的雷符,這雷符有強有弱,傳說此山山主華寐仙子在雷紋塔裏得到的就是一枚滅世銀雷之符,屬於三萬雷力中排名前百的強悍圖騰,所以同階之內,無人敢惹,就算遇到了修為更強大的殿中元老,也要因她潛力而多給三分薄麵。”

這有些像瑤池仙宗的器塔,讓蘇瞳想起玉卮師傅為讓她得到上乘法寶而直接將她從窗戶丟入的場景。

投身宗門效力的好處之一,就是有大量的機會可以獲取宗門積累的豐富資源。

“不管弟子得到的雷符是強是弱,隻要擁有了雷符後就不會再害怕雷之濱裏的任何雷電,所以白袍弟子才能那麽從容在雷之濱輔助外門弟子逃離雷罰。”

“而且雷符可以幫助自己的主人高效地轉化雷電之力為自己所用,很多人願意不辭辛勞地渡雷而來,都是為了得到雷符庇佑。”

“但這種人為的雷符氣息,卻最為天然生長在雷電中的雷果而不喜……”

終於說到了重點上,在眾人的描述聲中,蘇瞳依稀拿捏到了事實的關鍵。對所有人來說不是秘密的事實,落在蘇瞳與七七耳裏,卻讓二人聽得津津有味。

“隻要烙印著雷符的弟子靠近雷果,雷果便會遁入電芒之中迅速消失,所以為了采摘這種雷中珍物,紋雷殿才想方設法地擴招弟子,將我們派到第二重禁地裏尋找雷果下落”

“畢竟我們通通都是依靠自己實力渡過第一重禁地的修士,隻要稍加訓練,就能勝任這個任務。”

“可是第二重禁地哪裏是那麽好走的?擁有雷符的弟子都不敢深入,卻讓我們日日與閃雷風暴,雷獸,陷阱,磁漩渦……搏鬥”

“隻有每月完成十枚雷果任務的弟子,才有機會離開此地,但我來了這裏這麽長時間,還沒真的見過哪人有幸完成。”

“當然,若是還有海棠,不……阿扁這樣的角色,日日強取姐妹們浴血得來的雷果向上麵邀功,也是有希望的。”

一人看著地上的海棠,憤恨回答。

“那紋雷中殿近來這麽喜歡收集雷果又是為了什麽事情?”

蘇瞳在心中粗略一算,就算十八個弟子每月隻能找到**枚雷果,以現在紋雷中殿新弟子的基數來估計,殿中收集的雷果數量已是海量

“傳說這雷果以特殊方法淬煉,可以煉出一條雷靈根。”

眾人沉默了片刻,角落裏突然有一條弱弱的聲音傳出。

“什麽?”

這一次不僅蘇瞳瞪大了眼睛,就連那些先前為她解惑的女子也紛紛驚得大叫。

“我……我今天才聽人說起的,說中殿殿主早就想娶蘭溪仙子為妻,所以為了討蘭溪仙子的歡欣,下了這樣一個聘禮。”

牆角說話的人,個子瘦弱,一看就是個毛沒長齊的丫頭,身骨奇輕,隻有一雙眼睛極有神韻。

“我見到蘭溪的一些弟子已經入駐中殿山中,而且實力不怎麽厲害的家夥們也都頂著五紋六紋雷袍。我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就跟著幾個偷聽了他們的對話。”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一臉的伶俐。

若雷果可以被人為煉製成雷靈根,這的確是一個足以驚爆世人眼球的大消息

在雷靈根麵前,雷塔賜符又算得了什麽東西?雷符充其量隻不過是模仿雷力的一種神通,而雷靈根……卻能讓修士擁有成千上萬修習強大雷神通可能

修士在實力低微時,最忌諱靈根雜駁,因為靈根一旦超過三種以上,便會使得主靈根潛力降低,令修士在體內積蓄的靈氣無法專精供應一條靈脈的修行,這對於陽壽與閱曆都不豐富的低階修士而言,實乃大忌

但當修士踏入分神,洞虛,乃至更高境界,將主靈根流傳於世的最厲害神通學到手後,想要進一步窺見天道有所突破卻突然變得極為艱難。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如果體內突然增加一條嶄新的靈根……可以想象會對修士造成怎樣的改變

何況雷靈根屬於五行之外,六意之中威力最強大的一種力量,但凡雷修出世,同階修士都會避讓。

“原來如此……我們其實就是來幫殿主娶老婆的苦力”七七一拍雙手,終於搞明白了其中曲折。

“不錯,但紋雷中殿也開出了選擇部分優秀摘果人成為真正傳承弟子的優厚獎賞,所以我們一邊忍氣吞聲,一邊卻又在期待好運的降臨。”那灰發弟子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出所有人的心聲。

隻怕除了她們,就連中殿每一位山主都想借此事在殿主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日日前去雷之濱外搶奪弟子,不惜與同門撕破臉皮大打出手。隻要自己搶來的弟子多……自然采摘到的雷果數量也會大有提高。

“蘭溪……”

蘇瞳睚眥欲裂,並沒有過多因為雷果神奇的力量而震驚,反而因為“蘭溪仙子”這四個字而五內重傷。

蘭溪仙子不就是夜離宋清等人的師傅?

她剛才把紋雷中殿殿主準夫人的得意門生扁得鼻子開花墜入溪水裏?

汩汩冷汗從蘇瞳頭頂流下。

在這個瞬間,她甚至覺得躺在自己腳下的海扁……已經可以忽略不記了

“我的衰命哇”蘇瞳在心中叫苦不迭。“大尾巴狼大尾巴狼你在哪裏?快帶我走吧”

眾人喧鬧了一夜,反正結丹,元嬰修士都不需要太多睡眠。眾人說得不錯,紋雷中殿的雷傷藥物對腫脹傷口有著奇效

海棠的臉已經看不出傷勢,隻是看上去光滑的皮膚下,骨頭肌肉依舊有種撕裂般的疼痛。

終於換上新藥新紗布的殷歌沉沉睡去,臉上掛著難得滿意的笑容。

天才微亮,就聽屋外有勁風陣陣的聲響,蘇瞳整理了一下發髻,便跟著房間裏的姐妹們一齊走出。眾推開門後,都不約而同走在蘇瞳身後,這讓她有些想笑。

“阿扁……你走前麵。”蘇瞳指了指海棠的鼻子,海棠便灰溜溜地快步上前。

不是她想如此聽話,而是在這該死fèng鳶開口的刹那,她的小腿便不自覺地前移,完全沒法子自己控製。

知道海棠心中怨氣深重,所以蘇瞳依舊高頻率地在她身上使用馭靈**,她要將海棠心中的傲氣與不甘,一點一點消磨幹淨

所有弟子都在前坪集中,穿著不合身的衣物,看上去就像是雜牌軍隊,大部分人臉上掛著期待的表情,就算明知道紋雷殿隻是利用他們這些沒有烙印雷符的新弟子摘取雷果,他們依舊希望以自己的身手和貢獻博得師長們的注意。

蘇瞳又一次看到了頊垣。

依舊胸前別著一枝紅花,看上去有些風流的意味。原本長得也不難看,卻因為海棠的關係,蘇瞳現在怎麽看他怎麽覺得不順眼。

“師兄”看到頊垣的瞬間,海棠眼角似乎都有委屈的淚水流出,見到自己情郎,她恨不得立即將心中怨恨一吐為快。

“棠兒。”頊垣微眯著雙眼看向海棠,雖然現在身旁都是同門與晚輩,但他的目光還是在她傲人的身材上多停留了幾秒。

這一聲“棠兒”叫軟了海棠的心,管他的蠱毒毛蟲,隻要把一切告知師兄,師兄便一定會為自己做主

就在海棠止不住自己腳步向頊垣撲去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惡毒的冷笑。

“嗬嗬,看來海棠師姐見到頊垣師兄後真的很激動呢,為什麽右手都在不停地哆嗦?”

被蘇瞳一哼,海棠就如被悶棍砸中後心的感覺。

她不敢低頭看自己不受控製的右手,回想起前一日自己一巴掌將那藥老婆子拍到泥巴裏的尷尬場景,有此過節,就算有頊垣保護,日後她也休想從藥老婆子手裏換得雙人份的藥膏了。現在如果她靠近師兄,又被那歹毒女子的蠱毒控製,一巴掌拍到師兄臉上怎麽辦?

一想到這裏,海棠儼然瘋狂,腳步硬生生地止下,站在原地肌肉**。

“胡說。”

也許覺得影響是不太好,頊垣瞪了蘇瞳一眼,並沒有再看海棠的臉,立即做出君子的模樣大步遠去。

“你不乖哦。”蘇瞳上前摸了摸海棠的脊梁,那恍若無骨的手,理應給人一種極為舒適的觸感,但落在海棠心中,卻比尖刀剔骨還要觸目驚心。

沒有更多的威脅,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卻讓海棠渾身顫抖猶如篩糠,完全不能站穩腳步。

“我錯了,以後海棠不敢了……”

“什麽?”蘇瞳側頭。

“以後阿……阿扁不敢了。”海棠把嘴唇咬破,又狠又羞,在心裏將蘇瞳殺死了一百次。

“這還差不多。”蘇瞳勾起了自己的紅唇,倒要看看這海棠有多桀驁難馴

“快走快走,今日風和日麗,絕對是摘取雷果的好日子”

除頊垣之外,還有數十位六紋白袍在催促眾人,不需要蘇瞳祭出鯤鵬羽禦器而飛,自有一隻銀色的巨船懸浮在半空中載著數萬人一起前往雷之洋裏。

“我要不是要直接躲在雷之洋中,不再回來?”站在船上,蘇瞳獨自出神。

一想到自己痛扁了夜離,她就頭疼,相信傲青那廝也不會乖乖任他人驅使,蘇瞳打定主意趁這次趕快離開這事非之地

銀舟升天,以奔雷遁速朝著遠方駛去。

不過行走半個時辰,便到達了第二禁地雷之洋的邊界。但銀舟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徑直沒入滾滾雷光之中,向著盛產雷果的星區靠近。

此船威壓隆隆,不知用什麽材質祭煉而成,能對禁地雷霆造成碾壓之勢,所以站在船上向下眺望,便能看到雷電如海濤一樣被巨船沉重的身體推開,拍出刺目的浪頭,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場麵恢弘,讓人難以忘記。

蘇瞳迅速記下了禁區中幾個星係的方位,與自己腦海裏的星圖對應,發現銀舟行駛航線,隱隱與星圖中的安全航向重合。

這個發現讓她驚喜不已

這說明紋雷殿的力量還沒有辦法像改造雷之濱一樣改造雷之洋。所以在第二重禁地裏,她的星圖是可以發揮作用的

------題外話------

這個月萬更來得太晚,羞於與大家留言。最近一直在掄盤子,每天除去四十五分鍾上課還有近一個小時的來回路程,能自由支配的時間更少,嘔血也嘔不出更多字來,小毛現在學會了新的技能,能在睡覺的時候感覺到我在不在他身旁,所以等他睡著再寫的計劃在嚐試了多次後宣布失效。我隻能保證毛毛沒有偷懶,我已經勤奮得連琅琊榜都沒有看一眼了,嗚嗚嗚嗚,我想看蘇哥哥,咳咳……言歸正轉,感謝大家不離不棄,狂麽所有親愛的。

今天二更在下午三點,然後順帶一句,傲青哥很快回來的,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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