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走了,炎彬一下子感覺不到什麽歡樂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應該讓開道了,讓炎彬心裏的大雨盡情的傾瀉,傾瀉成洶湧的瀑布,傾瀉成奔流的大河,傾瀉成寬廣的海洋。靜兒走了,以後會有機會再見麵嗎?一定會有的吧!?既然有機會再見麵,那為什麽炎彬的心裏還是那樣的不是滋味,完全高興不起來。比起這離別的滋味,那餓個十天、八天,或是被打一頓,或是被人給殺了的滋味,是怎麽也比不了的啊!難道,這就是有情人分別之後所帶來的痛苦嗎?
樹林中依然寧靜,太陽還在西天露出懶散卻溫柔的模樣,陽光照著整片樹林,被寬大的葉子擋住了出路,隻能無奈的在林中找找空隙,看能不能夠鑽個空。這陽光的確頑皮,竟然硬生生的穿過了茂密葉子的防線,跑到了炎彬苦澀的臉上。炎彬的臉上,已經恍如瀑布,誰能想到,一個平日裏倔強、獨立的少年會在這時會有這樣一個樣子。炎彬托起自己的右手,狠狠地把留在自己臉上的淚水擦掉,他想起母親說過的,“男兒有淚不輕彈,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困難都要堅強,這樣才能讓自己保持一顆平靜沉穩的心靈,這樣才能想到對付困難的方法,才能解決所有的難題。男子漢需要有男子漢的信心和魄力”。是的,離別隻不過是一件小事,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能再次見麵啊!好吧,靜兒,你等著我吧,等這裏的事情了解完畢,我就會告別父母來找你的。
炎彬看看太陽,原來不知不覺就要落山了,還是趕緊回家吧,免得爹娘著急。炎彬的家在東那地界靠海的一個小縣城裏,這是一個隻不過七八萬人口的小型縣城。但由於靠海的緣故,卻是導致這裏的貿易往來特別的頻繁,人口流動也是越來越多。小城共有東南西三個城門,炎彬所在的那個樹林在小城的南邊,因此,沒過多久,炎彬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南城門邊。
一道南城門,炎彬突然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以往那些個嚴肅的城門衛兵現在都沒看見了呢?難道海盜這麽快就攻入小城了嗎?不可能會這麽快吧!這時,一個讓他心裏無比溫暖的臉龐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是一個看起來既不臃腫,也不枯瘦;皮膚潔白,卻並不給人病急的感覺;姿態平凡,卻有一種超塵脫俗的氣質的中年婦女。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炎彬的母親,鄭依萱。
當炎彬看到他的母親時,他的母親也是看到了他。當下他的母親也隻能笑笑,說道:“你這孩子,又到哪裏去了,知道現在外麵很危險嗎?還到處亂跑,這樣會讓的你的父親擔心的,你知道嗎?”
炎彬摸摸自己的頭,看著母親:“對不起,母親,我隻是到那樹林裏去逛一下,並沒有到其他的地方去。而且,我在那裏還看見了靜兒,不過她已經隨自己的父母走了。”
“靜兒呀!她也走了嗎?不過想想也是,現在這種局勢,也該走了。留在城裏也隻能等死。”
“母親,我們什麽時候走呢?哪些海盜真那麽厲害嗎?有父親那麽厲害嗎?雖然父親已經很多年沒有展現他的實力了,但是我相信,隻要他出手,就一定能擺平那些海盜。”
“哎,真是個天真的孩子”,鄭依萱在心裏幽幽的歎道。“我們還是先回家吧,你父親可能真的急了”炎彬母親似乎不想在這話題上說下去,當下催促著炎彬。
“母親,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炎彬還不肯放過母親繼續問道。
“彬兒,你現在還小,有些事情不宜知道,等你長大後,我們會告訴你的。現在你隻需好好聽我們的話就是了。況且倭人窮凶極惡,人數眾多,你父親雙拳難敵四
腿啊!”炎彬母親歎息的道。
“可是為什麽啊?我都已經十六歲了,都是大人了啊。要是爸爸有什麽困難,我也能夠為他分擔一些了啊,我也可以想想尋找解決的辦法呀!”
“嗬嗬,你有這個心我很高興,隻是……”炎彬母親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呢?”炎彬滿臉期待的道。
“隻是我和你父親答應了一個人,要好好的照顧你,不能讓你處在危險當中。我們也希望,你能夠快快樂樂的長大成人,不去理會我們上一輩和這塵世間的所有恩恩怨怨。所以,炎彬,你還是不要問了,我是不會說的”炎彬正色的看著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
“呃,好吧!既然母親你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問了。對了,母親,為什麽我剛才進城門的時候,沒有看見城門口的士兵呢,他們人呢?”炎彬沉默了一會兒,知道現在不能在母親口裏問些什麽,接著突然問道。
“噢,這個呀!連城主葛大人都是卷起鋪蓋走人了,他們那些葛大人養的小卒,怎麽能夠還在這裏當炮灰呢?”聽到炎彬突然這樣問,母親冷聲笑道。
“哼,這個豬頭胖子,不知道榨取了老百姓多少汗水,平日裏作威作福,到了這個緊要關頭,該到他主持時局的時候,居然跑得比兔子還要快。”炎彬愕然,很有些氣憤。
“好了,別說這胖子,說了也無濟於事,看,都快到家了,你父親恐怕都已經等得很著急了”。
聽母親這樣一說,炎彬這才發現,原來,他們不知不覺就要走到家門口了。這時,炎彬和母親並不說話了,而是疾步向大門走去。當看到炎彬家大門時,我們沒有想到,炎彬家居然還是一個富有的人家。是的,在這座小城內,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隻見那大門兩旁有兩根紅色的巨大柱子,大門頂上,赫然是金色的大字“炎府”。在紅色木柱前邊,各有四個手持大刀的七尺大漢,雙眼炯炯的目視著前方,看這眼神,似乎就要吃人一樣。不過當他們看到炎彬母子倆走過來時,馬上放棄了他們那吃人的架子,畢恭畢敬的喊道:“夫人、少爺回府了。”
“嗯…………老爺在裏麵吧?”炎彬母親輕嗯一聲,隨即問道。
“老爺在裏麵等著您和少爺呢!”一個大漢回答道。
“嗯”鄭依萱再次嗯了一聲,便牽著炎彬走進去了。
炎彬的父親叫炎清,是這小城內的一個商人,在這小城內大大小小的商鋪當中,炎家也算是占了兩三成。說也奇怪,這個身體強壯,身高七尺有餘的英俊男子,居然會是一個大商人,說他是個修練之人還好些一點,可他偏偏是個商人。不過炎彬知道,他的父親也算是一個高手,在這小城之內,恐怕難逢敵手,就是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展示過實力罷了。炎彬遵守他對於父母的承諾,不到萬不得已,決不把這個秘密告訴給其他人。有時他自己也覺得納悶,為什麽要把這當成是一個秘密保守呢?
炎彬和母親穿過十米來長的的走廊,經過一個精美的庭院,旋即看到一間燈火通明的大堂裏麵,一個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他們的眼簾之中。男子站於廳堂中央,正端著一杯清茶品嚐。
“嗯……你這小子,終於肯回來了,又跑到哪裏鬼混去了?”。看著鄭依萱和炎彬走近,那男子對著炎彬輕聲問道。
“父親,我沒去鬼混,隻是到林子裏去了。”炎彬疾聲道。
“哦,看來你對那林子有著比較深厚的情感呀!想來也是,我的兒子就應該和我一樣,對
森林充滿了熱愛。”
“嗬嗬,就是呀!你的兒子當然隻能夠像你啊!”這時,鄭依萱在旁插聲道。
“嗯,夫人,辛苦你了,為了找這家夥,可把你累壞了吧!”聽到鄭依萱的話,炎清轉身輕輕的說道。
“這倒沒有,我剛到城門口,就看見他回來了。不過,據炎彬說,靜兒已經跟著自己的父親往北逃難去了”。
“哦,是嗎?靜兒是個好孩子,我知道炎彬很是喜歡她,恐怕他肯定傷心了吧!”炎清摸摸炎彬的腦袋,說笑的道。“這樣也好,至少靜兒不會出現什麽危險的了,炎彬也應該放心了吧。對了孩子,有沒有給什麽禮物給靜兒當做留戀啊!”
“嗬嗬,我把母親給我的那枚戒指給了靜兒,她好像很是喜歡的呀”炎彬樂嗬嗬的說。
“什麽,你怎麽把那枚戒指給了她”。炎清突然臉色鐵青,雙手使勁抓住炎彬的肩膀,仿佛要吃了炎彬。鄭依萱也是失去了剛才的平和,居然和男子一起尖叫起來
炎彬看父親如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送了一枚戒指就讓父親如此神色,到底怎麽了啊。“我……這……怎麽了啊,不就是送給靜兒了嗎?難道不應該嗎?”
“哦,不不,沒有”。炎清覺得自己的反應嚇著了炎彬,趕緊解釋起來,然後與夫人對視一眼,接著說道:“不知道白家會走那條路,要是遇到倭人或者其他什麽心懷不軌的人就遭了”。
“這個,應該不會吧,我記得那枚戒指在靜兒手裏應該比在我們手要安全的多的,老爺不必多想。”
“但是,要是那裏來人,向我們問起那東西在哪裏,我們要怎麽回答呀?”
“就說,就說我們把它藏在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除了我們自己,任何人也找不到,這不就行了嗎!”
“看來隻能這樣說了”
“你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到底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看著父母沒有顧著自己,炎彬心急了。
“噢,炎彬,夫人,你們趕快收拾東西,我想你們應該走了”。聽到炎彬在旁邊插嘴,炎清似乎想起了什麽,把視線轉向炎彬的母親。
“怎麽,你不走嗎,你難道還要等那些人嗎?”
“嗯,我必須等他們,這是我對他們的承諾。我必須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他們,不然,一切將變得非常複雜”
“父親,你到底在等什麽人啊”
“炎彬聽話,快和你母親一起走,離開這裏,這裏恐怕馬上會變得和危險。離開後,你母親會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記住,抓緊練習,爭取早日領悟火元素,這樣你也有一點自保的手段了”看著炎彬,炎清心裏一片冰涼,雙手摸著炎彬的臉,不舍的說道。
“可是……”
“嘭”。炎彬還想說什麽,卻突然聽到走廊盡頭一聲大響,仿佛驚天的爆炸響徹天際。聽到這個聲音,炎清和鄭依萱都暗道一聲“遭”。接著看到一個下人從走廊那頭跑了過來,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倭人……”。這人還沒說完,突然一道模糊的黑影“唰”的一聲來到了他的身後,然後眾人便看到,他的胸前多出了一把銀燦燦的尖刀。尖刀之上,還沒有凝固的鮮血正在往下滴落。而那人的眼神中,生命的氣息正在慢慢的消退。接著,那把尖刀仿佛有了靈魂一般,又慢慢地消失在那人的胸前。一隻手掌如鬼爪般出現在了這人的臉龐,輕輕一推,那人便倒在了地上。於是一個身影出現在了炎彬他們麵前,看這人的裝束,赫然是那傳說中的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