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晴的哭泣時,楚河不為所動。

他治療過太多的病人,見過太多的人生百態,現在小女孩兒的哭喊聲,已經不能再讓他的心有分毫的動搖,而且情緒上的波動,隻會降低他的水平。

在一邊的王川已經焦急到頭頂冒汗了。

他看看楚河穩穩當當的手指,看看楚河不為所動的神情,又看看自己已經疼的哭喊起來,卻連掙紮都沒辦法動彈的女兒。

恨不得自己躺過去,代替自己的女兒承受這般痛苦。

可是他知道不行。

就像是良藥苦口一樣。

女兒能夠感覺到疼痛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隻能按捺著自己心裏的痛苦和痛惜,手指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這個已經三十來歲的男人,在這一刻眼眶通紅,像是一個孩子一樣,顫抖著安撫自己的女兒。

“晴晴別怕,忍一忍,隻要忍一忍,我們就能好起來了。”

王晴哭的嗓子都已經快啞了。

太疼了,實在是太疼了。

在楚河紮下第六針的時候,她就已經哭的都沒有辦法再出聲音了。

原本覺得像是小說裏寫的君子一樣的神醫哥哥,在這一刻也變成了惡魔。

可是王晴沒有辦法逃離。

她整個小小的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

等等,顫抖?

敏銳的注意到了自己女兒顫抖的身體的王川,先是心疼,隨後又被巨大的驚喜給擊中,整個人都陷入了不可置信的驚喜情緒裏。

他的女兒的身體本來是一動都不能動的,可是現在經常會因為疼痛而顫抖,這說明了什麽?

見效實在是太快了!

王川看著楚河的眼神都變成了崇拜。

但是下一秒又被王晴的哭聲給拉了回去。

他就這麽不停的在驚喜和痛惜的情緒中來回切換,差點兒都把自己逼瘋了。

第十三針終於落下。

楚河已經是第二次給王晴的嘴裏塞人參片了。

塞完了人參片以後,又讓王川拿了布包,把王晴的嘴塞起來,以免她咬舌自盡。

不過這個舉動在第十三針落下以後就徹底失去了作用,因為王晴已經疼的暈了過去。

楚河心裏掐算著時間,等到自己感覺大差不差的時候,收起了銀針,一一消毒,整理好放回自己的針包裏。

看到楚河已經收針,王川才敢出聲詢問:“楚神醫,是已經治好了嗎?”

楚河點點頭:“差不多吧,我現在已經用鬼手十三針拔除了你女兒身體裏的寒毒,隻需要靜待時間,等候恢複身體,就能夠徹底的全愈。”

王川大喜過望。

“好好好。”

他心情激**,百感交加坐到了床邊,手指撥開女兒因為忍耐疼痛而變得濕淋淋的發絲,露出那種昏睡中的小臉。

王晴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卻變得逐漸紅潤起來。

是健康的紅潤,雖然還帶著點點病態,但卻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風景。

讓王川的心裏頓時百感交加。

自從那一天出現之後,他從未想過能夠有一天再看到女兒恢複健康的模樣。

雖然心裏已經百般祈禱,但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反而有些不可置信。

想著,他像是忽然找到了一個傾瀉點一樣,把當年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我從沒想過會有那麽一天。”

話一開口,再也收不住了。

王川回憶起來了過去,表情變得悔恨交加。

“當年我是律師界一顆正在冉冉上升的耀眼新星,接受的案子近百件,沒有一件是敗訴的。”

那時候的他還年輕,年輕氣盛的青年人自然容不下罪惡的存在,所以他打官司,請他出手的人可以沒錢,但他絕對不為有罪的人辯護。

也因此,讓他在律師界有了一個鐵筷子的稱號。

而就在他達成百勝成就的時候,一個曾經被他出庭過的被告的家人,再也看不過去他的瀟灑和風光。

那個被告,他還記得,隻是一個剛成年的少年,家裏十分的富裕,這個老來得子備受寵愛。

因此養成了那個少年人無法無天的性格,雖然才剛剛成年,但是仗著家裏有錢和父母寵愛,已經強迫和半強迫禍害了七個女孩子,甚至讓其中的一個有了身孕跳樓死亡。

而找上他的原告,就是那個跳樓死亡的女孩子的母親。

他當然接了下來,並且把那個少年送上了法庭,然後又送進了監獄。

那家人已經籌謀了很久,調查清楚了他的背景。

並且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直接下手,一擊即撤,幹脆利落。

所以等到他回家的時候,就麵臨了一場自己從未想象過的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