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張旭雲的機會
藤田等人正在鬆花江鬆原段南岸焦急的等待的時候,距離他們大約十五千米的鬆花江北岸岸邊的一個小漁村內,張旭雲和他的搭檔木好仁正在漁民甘德江的家裏,想請後者送他們渡江。
因為歐陽雲的營救令,張旭雲此時已經是中國的名人。而在被營救回國傷愈之後,因為他本人的強烈要求,他再次被派上了前線,現在乃是丁一麾下的一名少校團長。
張旭雲會出現在這裏,是奉丁一的命令前往長春聯係偽滿國防軍的一個軍長的。
在黑龍江,因為日軍完全沒料到中國軍隊會采取傘降作戰,再加上黑龍江境內的偽滿國防軍幾乎是中國軍隊打到哪裏哪裏的部隊就全員起義,所以雖然黑龍江最重要的城市哈爾濱還掌握在日軍手中,但是在其它地方,日軍勢力已經基本上被清剿幹淨或者被驅逐到了深山老林中。
黑龍江戰役會進行得如此順利,丁一麾下一支特殊的部隊即特別通訊大隊有必要重點提出。因為正是因為特別通訊大隊的出色表現,才使得日本人到現在都以為戰事還僅僅發生在伊春地區,完全不知道黑龍江其實就快被中國軍隊完全光複了。
張旭雲和木好仁都是老兵,其中木好仁更是一名前狼牙。所以,盡管他們刻意掩飾,但是落在甘德江眼中依舊是異於常人。作為世代生活在鬆花江邊的打魚人,甘德江這些年沒少見到有張旭雲和木好仁相似氣質的人,所以對於兩人的要求,他根本不敢拒絕。
“兩位先生,我這就送你們過江,報酬就不用了,”甘德江說著站起身來,此時張旭雲和木好仁才發現他的左腿居然短了一截。“小鬼子打斷的?”木好仁問道,目光精光閃爍。
聽見“小鬼子”三字,甘德江的神情立刻自然了許多,他試探著問道:“你們不是國防軍的人?”
張旭雲瞪了木好仁一眼,後者嘿嘿一笑,住嘴不言。
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甘德江臉上卻露出驚喜之色,低聲問道:“聽說伊春那裏正在打仗,是學兵軍打過來了,兩位先生可曾聽說?”
“你希望學兵軍打過來嗎?”不跳字。木好仁問道。
“當然,我聽說學兵軍那裏都不要繳稅,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木好仁此時也聽出了甘德江話語中的試探意味,他嘿嘿笑著不肯再接話了。
三個人便一起往外走去,甘德江走在前麵,他正要去拿木漿,卻被張旭雲一把拖到了身後。
“鬼子!”張旭雲低聲道,然後拉了拉自己頭上的禮帽。
甘德江抬頭看去,先看見甘德海,然後看見跟在其後的甘小二和三個鬼子兵,他登時緊張起來,低聲道:“不好了,我德海哥和侄子被鬼子扣住了。”
盡管藤田次野一再關照手下要善待支那人,三個陪同甘德海回來找渡船的鬼子也刻意去做了,但是行為慣性卻讓他們依舊做出了甘德江現在所看到的的姿勢。即甘德海父子倆在前,三個鬼子兵在後,遠遠看去就好像甘德海父子倆是被三個鬼子兵押著前進一樣。
甘德江外表上看上去唯唯諾諾,其實卻是個膽大的,否則也不可能被日本人打斷一條腿。他躬起身子對張旭雲道:“兩位好漢,還請你們一定幫忙救人。我知道你們一定有這個本事。”說完,他看向木好仁,一臉哀求,顯然覺得兩人裏麵木好仁更好說話。
這種事木好仁卻不敢擅做主張,他看向張旭雲,道:“頭,您看?”
張旭雲卻忽然放鬆了身子。作為一名優秀的狙擊手,他的視力絕佳,此時已經看出情形有異。“事情應該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他道,又對木好仁和甘德江說道:“你們先呆在這裏,我過去看看。”
三個鬼子兵此時已經在江邊看到了那條渡船,因此神情都透出輕鬆之意。張旭雲也正是因為觀察到這一點,再加上發現甘德海父子並不像多緊張的樣子,所以才會做出上麵的判斷。老遠的,他喊甘德海:“德海哥,回來了?”
甘德海先是一愣,心說這人是誰,我怎麽不認識?然後他猛然想到自己身後有三個日本兵呢,立刻判斷出這個穿長馬褂的應該沒有惡意。遂笑著回應道:“是啊,回來了。”
聽他如此回答,張旭雲越發斷定這三個鬼子應該不是來害人的,因為任務的關係便不想多事。他正想原地打回,甘德海卻大步迎上來,一邊問道:“這位兄弟應該是從北邊過來吧?不少字北邊的仗打得如何了?”
“是聽說伊春那邊在打仗,但是具體情況我並不知道,”張旭雲答道,心中卻起了戒心,暗想:“這個德海不會是漢奸吧?不少字這三個鬼子是偵察兵?”這個念頭一起,他再看向那三個一臉人畜無害樣子的鬼子,心中卻起了殺心。
然後,他就被甘德海接下來一句“那就不會錯了,兄弟,告訴你個稀奇事,我身後的日本兵看到沒有,他們是跑過來想投降我們的軍隊的。他們說是什麽琉球人,現在也算是咱中國人”給驚到了。
第八集團軍剛剛接受了一批鬼子降兵的事情,張旭雲有聽說過。他當時的反應先是感到不可置信,隨後在得知那幫鬼子兵之所以主動跑過來投降居然是因為其琉球人的身份,他則是感到啼笑皆非,將之當做一個笑話。
“因為是琉球人所以要投降?那他們當初幫日本人殺中國人這筆賬又該如何算?”在路上,他和木好仁討論過這件事的時候,如此闡述自己的觀點。
“他們肯定會說當時琉球被日本人占著,他們是被強逼的,”木好仁當時如此回答。
“還真有這種事?”張旭雲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三個鬼子,依舊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聽說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而從張旭雲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心中依舊無法接受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