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沛沛上了花轎。
因是做妾,而且還是賤妾,老橋家覺得丟人,所以不宜聲張,隻雇了幾名轎夫把橋沛沛悄無聲息抬出門。
劉蘭香跟著送嫁,一路上冷冷清清的,一點喜氣也無。
村裏有人來看熱鬧,沒人上前恭喜,隻是遠遠站著,指指點點。
橋沛沛坐在轎裏,袖裏悄悄藏了一把剪刀。
她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隻等哥哥放出來,就找機會自盡。
可是在那之前,還要忍受刁屠夫的侮辱,想想就覺得害怕。
她的身子一直在微微顫抖著。
隨著花轎每向前邁一步,就顫得更厲害一分。
當轎子走出村口,途經萬花山腳下時,忽然,平地一聲驚雷,好像有什麽爆炸了!
轎子狠狠震了一下,接著,轎夫們看到兩名黑衣人跳了出來!
他倆拄著大刀,霸氣威武地攔在了山前: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你們快把新娘子給我放下!”
阿洛揮了一下大刀,雪亮的刀片虎虎生風,一路催花折柳。
轎夫嚇得嗡的一聲,頓時四散而逃!
“快跑啊,有山匪!”
“救命啊,山匪殺人啦!”
“誒,你們等一等!別扔下我們母女倆啊!”劉蘭香拚命喊道。
然而,那些轎夫們不過是橋家花了幾錢銀子雇的,此時隻顧逃命,誰能管得上她們?
不一會兒,人就跑了個幹幹淨淨。
山邊山風呼嘯,隻剩下轎子停在路中間,轎簾微微震**。
劉蘭香為了女兒,好歹沒有逃增,但當阿洛拿著大刀,朝她脖子輕輕比劃時,她便嚇得“啊”的一聲,栽倒一旁,暈過去了。
“別殺我娘!”橋沛沛一把撩起了簾子。
她把紅頭蓋一掀,露出了濃妝豔抹的臉,手裏握著剪刀。
“我跟你們走!你們別傷害我娘!”
如今,嫁山匪還是嫁屠夫,已經無所謂了,她隻希望自已的親人不要再受傷害。
“行,隻要你跟我們走,我就不傷害你娘。”橋沛沛粗著嗓子道:“不過,你得把剪刀先放下。”
橋沛沛頹然放下了剪刀,又把劉蘭香抱進轎子裏,讓她躺好。
隨後,她跟著他們朝山裏走去。
進了山,來到密林深處一棵大樹下。
橋泱泱拿到事先準備好的包袱,對橋沛沛道:“把你身上的喜服脫了!”
隨即,她和阿洛摘下了臉上的蒙麵巾。
“泱泱,阿洛,是你們!”
橋沛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嗯哼~”橋泱泱板著臉,冷冷道:“怎麽,我們不是山匪,你心裏是不是好失望?”
“沒,沒有……”
橋沛沛心思電轉,隨即明白過來,他們這是救了自已!
“對,對不起,我……”
麵對阿洛,她羞愧難當。
“阿洛,我倆要換衣服,你到那邊去換!”橋泱泱說道。
阿洛應了一聲,拿著自已的衣服,去了灌木叢的另一邊。
橋沛沛還麵紅耳赤地站在原地。
橋泱泱手裏拿著一套衣服,問:“你還打我弟的主意不?”
橋沛沛臉上露出難言的神色。
她剛才見阿洛對自已一直冷冰冰的,但看向橋泱泱的眼神,卻溫暖如春。
她不由得想起一句俗語,強扭的瓜不甜,不是你的,不要強求。
她黯然垂下了眼睛:“不,不會了。”
“那行。”
橋泱泱打開包袱,把一套衣服丟給了她:“把你的喜服先換了,呆會兒送你走!”
喜服太顯眼了,出行不方便。
橋沛沛怔了一下:“你們,要送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