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海水還非常寒冷,阿洛在水裏泡了泡,終於冷靜下來。
他迅速爬回船上,找出隱形眼鏡戴好。
他得帶她去看大夫。
這一會的功夫,橋泱泱已經從船艙裏追過來了。
她的腳步綿軟,但非禮人的意誌卻很堅定:“阿洛,你別走啊,姐姐疼你……”
阿洛聽了差點滑倒。
他咬牙切齒扯過一件外袍,將她一捆,一抱,飛奔上岸。
他先把人抱回了鋪子裏,托橋沛沛照顧著,然後又飛奔至醫館。
夜已深,醫館都已打烊,大夫也已睡下了。
阿洛沒去敲門問藥,而是直接翻牆入院,摸黑背了名熟睡的大夫就走。
大夫在半途被驚醒了,但嘴被毛巾堵著,眼也被黑紗蒙著。
他以為自已遇著了歹人,嚇得半死,但不一會兒,他就落了地。
阿洛把他背到鋪子後院的小屋裏來了。
這屋子裏擺著一張床,床帳四垂,橋泱泱就躺在裏麵。
她在不安地翻動著。
阿洛給大夫解了黑巾,不由分說,把幾大綻白花花的銀子塞到了對方的手裏:“大夫,請恕在下冒犯,但是我的家人中毒了,拜托你救人!”
大夫愣了一下,隨即鎮定下來。
大概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女眷,遭了不可言說的不測,所以半夜擄了他來。
之所以要蒙著他的麵,是不想讓他知道戶主的身份,省得日後麻煩。
這樣的事,大夫以前也遇到過,所以他當下也不多話,直接隔著床帳給橋泱泱把脈。
待摸清對方所中之毒,大夫的心更是放下了:“是迷魂香!”
阿洛的心裏一緊:“是很厲害的毒?”
大夫搖頭:“倒不是很厲害,是一種新型迷藥,專拿來誘迫良家女子的,前段時間鎮上有幾戶人家丟了閨女,據說都是中了這種藥……”
阿洛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大夫忙道:“不礙事,吃幾付藥,捱一晚上就好了。不過,夜裏最好隻派女家眷照顧……”
大夫開完藥,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自覺地閉上眼睛,讓阿洛背他回醫館。
到了醫館,他還給阿洛抓了一包藥帶回去。
臨分別時,阿洛又額外付了他十兩銀子。
橋沛沛熬好藥,喂橋泱泱喝下,但橋泱泱身上仍是難受,在屋裏輾轉呻吟。
阿洛想起大夫之前的吩咐,克製著沒有進屋。
大夫說了,男子若接近,女病人會更加的痛苦。
所以,他隻能在外間幹等著。
聽到姐姐痛苦的聲音,阿洛雙手握拳,眼中閃過一道狠戾的光!
下一秒,他打開房門,闖進了黑暗裏!
此時已到半夜,月黑風高,但花街這一片卻燈火輝煌。
幾座青樓門庭若市,鶯歌燕舞,空氣頹靡。
來來往往的尋歡客與濃妝豔抹的女子,不畏春寒,在樓裏樓外交頸互纏。
阿洛略微施法,碧水珠的氣息,便隔著糜爛的空氣傳了過來。
不一會兒,他便摸到了丁香的住處……
碧洛閣後院
橋泱泱躺在**,渾身像水洗過一般,全是熱汗。
橋沛沛擰了塊熱毛巾,細心地幫她擦著汗,忽然,橋泱泱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嘴裏呢喃著:“阿洛,我,我……”
她直直看著她,欲說還休,眉眼豔麗,分明是情動的神色。
橋沛沛的心一跳,猛然想起了大夫之前的囑咐。
他說,中了迷魂香的女子,會神誌不清,會把所有靠近自已的人,都當成心底喜歡的那個人,對他千依百順,言聽計從。所以,在照顧病人的過程中,絕對不能讓男子靠近女病人。
而此刻,橋泱泱揪著她的袖子,低低喊著“阿洛”,難道五妹妹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