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已了,橋泱泱等人回到碧洛閣裏。

裴卿憋了一路,此時終於忍不住問:“泱泱,那個粉末到底是什麽東西?我驗了,並不是馬錢子散啊!”

橋泱泱:“那是散粉而已。”

“散粉?”

“就是香粉,一種女兒家用的東西。”

裴卿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在陰她!”

橋泱泱:“不然呢?否則怎能讓她乖乖認罪~”

其實,姚金蓮的手上根本沒沾到馬錢子散,是橋泱泱抓住她的手時,悄悄蹭了一點自己隨身攜帶的散粉上去。

她的散粉是自己特製的,比市麵上的香粉氣味要淡,而馬錢子散原本就無色無味,姚金蓮看到,就誤以為是殘留的罪證了。

裴卿:“難怪之前餘正那廝好像有話要說,他肯定是想提醒姚金蓮,那東西不是馬錢子散吧!”

橋泱泱點頭,餘正是郎中,而且馬錢子散是他自己製出來的藥,他肯定知道藥性。

當時,他想提醒姚金蓮不要上當,可惜被橋泱泱一腳踹飛了。

裴卿不由得翹起了大拇指:“這一招真妙!高,實在是高~”

橋泱泱朝他莞爾一笑:“其實,主要是姚金蓮自己沉不住氣。”

與姚金蓮數次交鋒,她看出來了,姚金蓮這個人,雖然壞,卻沒有小周氏的狠,這種人其實最好對付,嚇她一頓就行了。

這時,貝大青也在旁感激道:“泱泱,這次多虧了你和裴大夫,我娘的冤情才得到伸張……”

橋泱泱擺擺手:“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更何況,我們未經你允許就開棺驗屍,姐夫你還要多擔待~”

貝大青趕緊道:“怎麽會呢?如果不那麽做,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娘是被害死的,而且說不定,我還得一直奉那個毒婦為母,現在想想就覺得惡心!”

小周氏雖是他的生母,卻在早年將他拋棄,追求榮華富貴。

貝大青現在對她隻有厭惡,根本沒有親情。

眾人說笑一番,很快到了午飯時間,阿洛也回來了。

打了個勝仗,自然要慶祝一番,橋沛沛去酒樓買了一桌好酒好菜回來。

席間大家推杯換盞,貝大青再度向阿洛致謝。

他現在起不了身,就半躺在軟椅之中。

橋沅沅體貼地幫他倒了一杯茶水,以茶代酒,貝大青說道:“阿洛,這次如果不是你暗中盯住了姚金蓮,讓官府及時趕到,我爹將被他們所害,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阿洛淡淡一笑:“這是二姐吩咐的,我自然照辦。”

他舉起酒杯,與貝大青碰了一下,又與橋泱泱碰了一下。

橋泱泱朝他眨眨眼,眼尾閃過一絲狡黠。

沒錯,她的確讓阿洛盯住了姚金蓮,而姚金蓮後來的舉動,全他們的掌控之中。

其實,阿洛完全可以在姚金蓮一開始下毒時,就出手阻止的,但是他沒有。

看來阿洛跟自己想的一樣,對貝大爺新喪再娶,且對大姐的涼薄無情,非常反感。

這次讓他中個毒,受一番苦楚,也算是小懲大誡了。

兩人心照不宣,飲了這杯酒。

橋沅沅也起身,感激道:“二妹妹,阿洛,裴大夫,這杯我敬你們。這次你們不但幫我報了仇,而且也還了我清白,我真是無以為報!”

橋沅沅把酒一飲而盡,眼角泛起淚光。

她真的很感激,若沒有二妹和阿洛他們,她真以為自己被玷汙了,差點活不下去。

而二妹他們,不僅幫她報了仇,懲罰了孫希文,而且繞過了這件事,懲罰了小周氏母女,讓她的清譽得以保全。

否則,光村裏的那些風言風語,都能把人淹死。

橋泱泱抱了抱姐姐:“姐,咱們是親人,這些不必多說。”

橋沅沅哽咽地點點頭,神情激動。

氣氛有點凝重,橋沛沛便在旁插科打諢:“好了,你們兩個別姐妹情深了,搞得我都要哭了!說點輕鬆的吧,對了,泱泱,你那香粉好特別,可以借我瞧瞧嗎?”

橋泱泱便把袖袋裏的散粉盒掏出來,遞給她。

精致的圓形小木盒,裏頭裝著細膩的月牙色散粉,盒子的下方還有一個小格,裝了一把,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羊豪刷子。

橋沛沛大讚這盒子精巧,粉質細膩。

橋泱泱便道:“這是我新做的,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若是三姐喜歡,回頭我再多做幾盒,送你和大姐!”

橋沛沛趕緊道謝,橋沅沅卻在旁邊打趣:“泱泱,以前可不見你喜歡弄這些東西呀!如今你是哪裏開竅了?怎的忽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

橋沛沛:“五妹妹以前不用這些的嗎?”

橋沅沅:“她從來不用!上次她及笄,我就說要送她些胭脂香粉,但她嫌麻煩,說喜歡素麵朝天~”

橋沛沛點頭:“五妹妹就算素麵朝天,也是天生麗質,極美的~”

橋沅沅:“那是自然~不過呢,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我家泱泱莫非,是對誰家小哥動心了?”

這話一出,桌上頓時靜了一靜。

橋泱泱心頭猛地一跳,心虛地看向阿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