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青峽呆住:“你說,東家看上了沛沛,要娶她為妻?”

管家笑眯眯地點頭:“對。”

橋青峽不敢置信。

要知道許員外今年還不到三十歲,他早年喪妻,沒有再娶,家財萬貫,待人寬厚,屋子裏雖有一名侍妾,但有錢人家,誰不是三妻四妾?這是鎮上多少千金擠破頭都想嫁的人。

而橋沛沛不過是一介貧家漁女,之前被人退過婚,弄得聲名狼藉,

倘若許員外能明媒正娶,橋沛沛嫁過來就是孫家的當家主母,這門親事無論怎麽算,都是一門上好的親事,不,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橋青峽有些心動:“東家當真這麽想的?”

管家知道他在懷疑什麽,幹脆去把許員外請了來:“讓東家親自跟你說。”

許員外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實不相瞞,孩子需要母親,我一直在為他物色,而如今最難得的是,他與令妹投緣。令妹是我孩子的救命恩人,我若有幸娶她,定當明媒正娶,日後也不會辜負她,會給她正室的尊榮。”

橋青峽很有些激動,但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道:“這,我要先問問我妹妹的意思!”

許員外點點頭。

吃過飯,天色有些黑了,橋沛沛要回碧洛閣。

許員外挽留:“既然來了,不如今晚就住在這裏,明天讓你兄長陪你好好逛逛園子。”

橋沛沛微愣,

橋青峽也道:“沛沛,要不你聽東家的,晚上在這裏住一晚吧,我有點事跟你商量。”

小少爺也緊緊挽著她的胳膊:“娘,你別走,晚上陪我睡覺好不好?”

橋沛沛有些黑線,柔聲:“小少爺,剛才姐姐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是你娘,不能隨便喊娘,你得叫我姐姐!”

小少爺嘟起嘴:“姐姐,你就是我娘,剛才在井下你救我時,我聞到你身上的香味了,跟我娘身上的一模一樣,你就是我娘!”

許員外佯怒,訓斥孩子:“別胡亂喊人,你娘早就過世了,你哪裏知道她身上有什麽香味!”

小少爺執拗道:“不,我就知道!即便姐姐不是娘,那也是娘親的轉世,我就要叫她娘!”

許員外無奈,溫柔笑著,看向橋沛沛:“橋小姐,你不要介意。”

橋沛沛很不好意思,趕緊道:“沒事沒事,孩子還小,你別責罵他。”

這時,管家忽然來報:“外麵有一位姓曾的夥計找橋小姐,說是來接橋小姐回鋪子裏的。”

橋沛沛有點猶豫,想回去,但見她哥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又有點不放心。

這時,許員外對管家道:“橋小姐今晚住這裏,你去幫她回了那位夥計吧。”

橋沛沛忙道:“不用,我親自去跟他說一聲吧。”

管家陪她出去,曾鐵頭果然駕了馬車,在外頭等著。

見到橋沛沛出來,他眼裏有了光,

但看清她的衣服,忽然又一愣:“沛沛,你怎麽換了身衣服?”

橋沛沛把今日救人之事簡單說了下,又說今晚要在許宅留宿。

曾鐵頭有點失落,他本來想的是,呆會兒回去的路上,要請橋沛沛去吃飯看戲,再跟她表白的!

但沒想到她已經在許宅吃過了飯,還要在這裏留宿。

“好吧,那我明天再來接你。”

曾鐵頭趕著馬車走了,橋沛沛跟管家回了許宅。

她被她哥拉去客房留宿,商議婚事。

然而她剛進了許府的內宅,外頭,曾鐵頭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又駕著馬車,回到了許府的門外。

曾鐵頭白天去給一戶人家送貨時,多帶了幾包黑糖,現在就在車上。

他從馬車上拿了那幾包驅寒暖身的黑糖,交給許宅的看門人:“麻煩你把這個交給橋沛沛小姐,她今日受了涼,讓她喝點這個暖身子。”

看門人接過,殷勤地衝他點點頭:“放心!這個我一定給你送到!橋小姐是我們小少爺的救命恩人,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她的!”

曾鐵頭點點頭,正要離去,忽然,聽那看門人在跟旁人議論:“聽說小少爺特別喜歡那橋小姐,還要認她做幹娘呢!”

“什麽幹娘啊,是老爺要娶橋小姐為妻,現在已經去商量婚事了!”

“嘖嘖,這是走了什麽大運,一個漁女竟然要當咱們的正牌夫人!”

“沒辦法,誰讓人家救了少爺呢,你羨慕不來的……”

曾鐵頭的一張臉,頓時黑成了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