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

彭慧真大聲嗬斥那男人。

然而男人卻悍不畏死,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繼續罵道:“你這肥婆!恬不知恥,休要再玩弄手腕,去欺騙無辜百姓……”

“你……敢罵我胖?”彭慧真怒了:“沈雁白,別以為我真舍不得殺你!”

“殺呀,你來殺我好了!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姓彭的烏龜王八蛋!”

“好,好,這可是你自找的!”

彭慧真猛地奪過下人手裏的棍子,猛地朝男人捅去!

男人本就渾身是傷,被她這麽一捅,原本結痂的傷口全裂了,鮮紅的血糊了滿身。

他實在太虛弱了,沒幾下就軟倒在地上,眼看著就快不行了。

橋泱泱看不下去了。

“喂,差不多得了!”

她撿了個石子,彈掉了彭慧真的棍子:“他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你留他一條命吧!”

“你說什麽?”彭慧真更來氣了,什麽叫實話實說?

“你也在諷刺我胖?”

“不敢。不過,忠言逆耳,這道理你應該明白。何必跟那位公子過不去?”

橋泱泱抱著胳膊,倚在牆邊,態度懶散。

“你……”彭慧真氣了個仰倒,提著棍子準備來修理她,而這時,下人忽然匆匆來告:“小姐小姐!老爺和彭大小姐有事找您!”

“爹和堂姐找我幹什麽?”

彭慧真感到納悶,但最後還是丟下棍子:“橋泱泱,算你走運!”

待她走後,橋泱泱立刻蹲下來:“喂,這位兄弟,你還行嗎?”

男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隻餘艱難的喘息。

阿洛湊到兩間牢房的中間欄杆處,察看了一會:“他有內傷,被打的,再不救他恐怕要沒命。”

說罷,他用力一掰,把其中一根木柵欄掰斷了,跑過去把男人扶了起來:“兄台,你再堅持一會!”

橋泱泱幫他扶住男人,阿洛從懷中取出鮫珠,碾碎成粉,敷到傷口止血;又跟橋泱泱要來碧水珠,暗中催動意念為他治療內傷。

不多一會,男人的臉色好多了,人也清醒過來:“多謝兩位相救!”

阿洛忙將珠子藏起,橋泱泱道:“不用客氣!我們也要多謝沈公子方才的仗義執言。”

就憑剛才他的提醒,她也要救他的,畢竟在潮元鎮,沒幾個人敢當麵頂撞彭慧真,更何況他是階下囚。

她問:“沈公子,你是怎麽被他們關起來的?”

沈雁白看了看他倆,目光落在阿洛的臉上。

他怔了一怔,隨後苦笑一聲:“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三百外的沿海小鎮有個沈家莊,莊主就是沈雁白的父親。沈雁白還有個妹妹,名喚沈雁回,生得花容月貌,是遠近聞名的美人。

今年春天的時候,沈雁回帶家仆外出踏青,在半途偶遇了彭公公的車隊。那次是彭公公南下來為皇家辦差,他冠蓋煊赫,仆從如雲,沈雁回忙令自家的車隊避到路邊,給他們讓路。

可也該她命中有此一劫,車隊相錯的時候,好巧不巧,此時恰巧一陣風吹來,掀動了沈家小姐的車簾。

彭公公一眼看中了坐在馬車裏的沈雁回,驚為天人,隨即強行劫掠,要將她帶回京城娶為對食之妾。

沈雁回是沈家莊莊主的掌上明珠,自小千嬌百寵長大,如何能接受自已委身一個閹人?她逃脫不得,最後自盡而死,香消玉殞。

沈家人接到噩耗,上下俱悲痛難抑,老莊主當即收拾行裝,帶了親信十餘人,前往京城告禦狀。

可他們人還沒到京城,就被彭公公的人半路劫下,十幾人當場被殺,客死他鄉。

彭公公還派人去了沈家莊,一把火將莊子燒成灰燼。

沈雁白在家丁的拚死掩護下,逃脫一命,隻身離開了莊子。

他隱姓埋名,在鄉下躲了一段時間,直到感覺彭公公的人放鬆了警惕,這才重新打點行裝出發去京城。

誰知道路過潮元鎮時,竟被彭家人抓住,關在地牢,百般折辱。

“彭仁德滿手血腥!他身上背著我沈家上下一百多條人命!”

沈雁白眼神透出瘋狂,絕望:“可是,我卻動不了他分毫,甚至,連走到京城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