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排隊!你們的通關文書呢?”城門守衛凶巴巴地吼他們。
那年輕人為難地看了橋泱泱一眼,橋泱泱從懷裏掏出一點碎銀:“官爺請行個方便,這孩子病了,我們得趕緊送他看醫!”
守衛把錢收了,點點頭:“行吧,那你們把通關文碟拿出來吧!”
沈雁白和蘇婉如忙又掏出了三人的通關文碟。
守衛一一驗過,同意讓他們三人通行,可那昏迷的孩子卻沒有文碟,那年輕人也沒有。
“我們是從邊城逃過來的百姓,那邊正在打仗,行李都在逃亡中丟失了。”年輕人解釋道:“這個孩子想必也是一樣的情況,官爺行行好,讓我們兩個先進城吧。”
守衛皺眉看著他們,那年輕人衣衫破舊,形容狼狽,一看就是流民。
他有些猶豫,這時,橋泱泱又掏出一綻十兩重的銀子,放在袖子,悄悄塞到守衛的手裏。
守衛掂了掂銀,頓時臉色一喜。
他一年俸祿才不過文銀十兩,這一綻銀子夠他幹一年的了。
於是揮了揮手,讓他們通行。
沈雁白忙把馬車趕過來,幾人一起把孩子弄上車。
沈雁白在外頭趕車,年輕人也跟著坐進車裏,笑道:“在下裴衍,剛才多謝幾位少俠仗義相助,若沒有你們,在下今天可進不了城了,又得露宿街頭,多謝多謝!”
他笑起來一口白牙,臉上的汙穢也擋不住英俊容貌,一雙眼更是閃閃發亮,讓人心生好感。
橋泱泱與蘇婉如趕緊回禮,笑道:“不必客氣。都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們所做不過是舉手之勞。”
裴衍點頭:“幾位過謙了,剛才實在讓你們破費了!等日後我回到京城,投奔了親戚,拿回點家產,再好好感謝幾位兄弟!”
說著,幾人便互通了姓名,熟絡起來。
年輕人說他名叫裴衍,今年二十二歲,家住在邊城。
他原是當地一名富商家的少爺,隻可惜西北戰火紛飛,他家中老小俱殞命於敵軍的鐵騎之中。他跟著流民一路南逃,跑了一個多月,餐風宿露,嚐盡顛沛流離之苦,才逃到這函玉關下。
至於那個孩子,也是跟著流民一起往南逃的,他倆原本互不認識,但在隊伍中打過照麵。
橋泱泱聽到他姓裴,心中一動,不由得問:“公子姓裴?那你認不認得一個叫裴卿的大夫?”
裴衍愣了一下,搖頭:“未曾聽說過。”
橋泱泱便點頭,心道,裴卿家住縣裏,大概隻是同姓罷了。
裴衍問起他們的來曆,橋泱泱和蘇婉如扮的男裝,用的也是化名。她隻說自已與沈雁白三人是表兄弟,是一起從南邊過來,到京城去做生意的。
她的馬車裏也堆了好些南來北往的貨物,裴衍看到,點一點頭,顯然沒有起疑。
幾人約好先去給孩子看病,之後再一起去京城。
說話間,馬車已經進了城。
沈雁白又一路打聽,很快找到一家醫館。
大夫給孩子把了脈,說是長期奔波導致辛勞過度,再加上饑餓所引起的眩暈。
好在這孩子的身體底子好,給喝了藥,醒轉過來,日後再以好飯好菜將養著就是。
橋泱泱問起孩子的姓名與來曆,孩子卻一臉的黯然,背過身後不再開口。
估計小小年紀,曆經戰亂,有點自閉了。
橋泱泱也不逼他,隻找了個客棧打尖住店,等孩子的精神養好一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