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一開口,老太監明顯的愣了一下。
雖然眼前的人跟蘺妃長得很像,但那明顯是男子的聲音。
“蘺妃娘娘,您的聲音……不對,你不是蘺妃娘娘!”
“若真是我娘回宮,隻怕你現在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阿洛冷笑。
“你——”老太監頓時明白過來,頓時麵如土色,試探道:“九,九殿下?”
阿洛回京雖有半年,但進宮的次數卻極少,這老太監之前還未與他打過照麵。
見他總算認出自已,阿洛冷哼一聲。
這下,薛公公的冷汗流得更多了。
他剛才好像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他嚇得趕緊跪地磕頭:“九殿下恕罪!老奴剛才眼拙,認錯了人,一時胡言亂語,還請殿下不要見怪!”
他一邊說,一邊有力地磕頭,然而阿洛豈能容他這樣糊弄過去?
他冷瞪著對方,不用動手,一身的威壓已經讓老太監抬不起肩來。
他咬著牙:“薛公公,你剛才說,當年你逼我娘喝了什麽酒?還有,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當年,他尚年幼,危險來臨時,蘺妃已經安排心腹帶他出宮。
所以母親的死,他後來隻是聽旁人轉述,並不知道其中的細節。
薛公公聽他這麽問,心裏後悔得要死,但知道自已今日躲不過去,隻好說了實話:“殿下,當年的事真的不怪奴才,是太後娘娘指使奴才,將蠍魔酒喂給蘺妃娘娘喝的呀!”
“當時宮裏都傳蘺妃娘娘是妖怪,惑亂君王,其罪當誅,可是妖怪又不能被輕易殺死,所以太後她特地從東北那邊弄來了毒蠍子和一種魔骨,混在一起製成蠍魔酒,賜給了蘺妃娘娘……”
“太後……那毒婦!果然是她害死了我娘!”
阿洛咬牙,又問:“可是太後一個深宮婦人,如何能得那種奇怪的東西?魔骨,到底是什麽?”
薛公公麵露為難之色,似乎有些話不敢說。
阿洛冷笑:“你連太後都招出來了,還有什麽人,是你不敢說的?”
薛公公抖抖索索:“不是奴才不想說,隻是那人的權勢太大,奴才怕說了,活不過明天!”
阿洛冷笑:“那你信不信,本殿下現在就能送你見閻王?”
“別,別……”薛公公在宮裏,早已聽說過九殿下的威名,那可是從戰場回來的鎮東將軍,是出了名的殺人魔王,他哪敢跟他硬碰硬?
於是,薛公公磕頭如搗蒜:“殿下饒命!我說,我都說……”
“那些東西都是東北王弄來給太後的!”
“東北王與太後是親兄妹!”
“當年皇上寵愛蘺妃娘娘,有冊封殿下您當太子的意思,太後知道後就找到了東北王,讓他從北方的山林裏弄來一種魔骨和有毒的藍蠍子!那魔骨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奴才也不知道,隻知道蘺妃娘娘喝下去沒多久就喪失神智,並企圖刺殺皇上,再後來,她就被皇上賜死了……”
卡嚓,阿洛擰斷了手裏的劍!
原來,母親最後是死在了父親的手裏!
這消息,比剛才聽到太後下毒時還要讓他痛恨!
“阿洛!”
橋泱泱忽然驚呼,心疼地捧起他的手。
隻見那纖長如青蔥的一隻玉手,被劍刃割裂,流出殷紅的鮮血。
她趕緊為他包紮。
而太監看到阿洛的血,卻好像見到了什麽奇景,
他歎道:“看來當年太後娘娘的確是在說謊,蘺妃雖然是妖怪,但殿下卻並不是妖怪之子。因為您的血是紅的,而蘺妃娘娘的血是藍色的。當年,蘺妃失去神智後,被禦林軍刺傷在宮殿裏,奴才親眼看到蘺妃娘娘流了好多血,那血一開始是紅的,但落到地上就變成了藍色的,很奇怪……皇上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定了蘺妃的罪……”
“別說了!”
橋泱泱趕緊打斷了他。
此時,阿洛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他仿佛看到了當年母親被殺害的模樣。
“阿洛,好了,別聽他的,沒事了,沒事了……”
她忍不住捂住了阿洛的耳朵。
“娘……姐姐!”
阿洛忽然抱住她,伏在她懷裏哽咽起來。
橋泱泱忙又抱住他的頭,無聲地安慰。
兩人站在芊蘺宮前,悲痛無言,而合歡花的花瓣紛紛揚落。
這時,那薛太監見他倆沒有注意到自已,就弓起身,想悄悄地開溜。
誰知忽然一道白光閃來,嗤的一聲,沒入他身體。
“你……”
老太監來不及驚叫,就倒在地上,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