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虎符臣也收下了。”

辛洛將虎符鄭重地收入懷裏,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對辛衍自稱“臣”。

這也是為了姝兒,

他願意暫時放下成見,

與辛衍通力合作。

由於明天辛洛與橋泱泱將秘密啟程,

今日的慶祝宴,也等同於送別宴了。

氣氛不知怎的就有些傷感。

蘇婉如喝多了,拉著橋泱泱的手不肯放,

嘴裏嘟噥著:“泱泱姐你別走……要不帶我一起去吧……”

橋泱泱哭笑不得:“你跟我走,那沈將軍咋辦?”

沈雁白如今是朝廷赧封的將軍,自有他的軍務要去處理,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隨著辛洛與橋泱泱四處跑了。

而蘇婉如作為他未婚妻,自然要同他一起的。

更何況,兩人一個月後就要完婚了!

“他?管他呢!”

蘇婉如喝多了,胡言亂語道:

“男人算什麽,好姐妹才是一輩子的!”

“泱泱姐,我決定了,我要跟你走!大不了我不嫁人了……”

沈雁白在旁聽得急了:“婉如,你這樣可不行啊!”

眾人大笑,橋泱泱無奈道:

“好了好了,我們快去快回!”

辛衍也斟酒,朝她道:

“泱泱,此去你們多保重!一定要平安回來!”

橋泱泱點點頭。

宴罷,早有秦王府的車隊等在殿外。

辛衍與於清歡又登龍攆,親自將人送到宮門口。

蘇婉如喝得醉醺醺,被沈雁白抱回馬車,

橋泱泱也被辛洛扶著上了車。

一行人迤邐向宮外去,很快回到秦王府。

到了自家府上,眾人覺得自在多了。

鄭劍、趙小四等自動幫忙打點出發用的行李。

橋泱泱泱和辛洛回到房中。

兩人洗漱過後,門篤篤被敲響。

橋泱泱聞聲打開窗,就見外頭藍影一閃,一隻巨大的蠍子快速爬了進來!

他進到屋內,落地化成人形,

正是靈宿那張俊秀的臉。

“喏,郡主,這是那黑衣烏鴉~”

靈宿把抱著的香爐交到橋泱泱手中。

“這幾天辛苦你了。”

橋泱泱點點頭,又問:

“那烏蘇可還活著?”

靈宿點點頭:“用我們蠍族秘法將養著,勉強能吊得一口氣在。不過——”

他沒繼續說下去,畢竟烏蘇傷得很重,

且那天為了幫助殷寧逃走,烏蘇還作死地使用了禁術,能吊住一口氣,保持神魂不散已經是不容易。

在阿洛休養的這幾天裏,

橋泱泱便把烏蘇的香爐交給他保管,

靈宿是蠍族,擅用毒,也有法術,他能代辛洛護住烏蘇的神魂。

而且他神出鬼沒,也可以很好地將烏蘇藏匿,

畢竟烏蘇現在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是他們去龜寧的引路人。

“那個假公主,怎麽樣了?”橋泱泱又問。

靈宿:殷寧被關在城外,明天咱們出城,就能見到她了。”

橋泱泱點點頭:“她可還老實?”

靈宿:“有這隻黑烏鴉在,她不敢輕舉妄動。”

橋泱泱放下了心。

她將香爐隨手放在了桌前。

“辛苦你了。”

靈宿點點頭,卻沒有立刻走。

橋泱泱問:“你還有事?”

靈宿遲疑了一下,問:“明天……那個死太醫會去麽?”

原來是問裴卿。

橋泱泱暗笑了一下,心道,

這兩人的關係現在好奇怪,

靈宿本是恨裴卿恨得要死,

但裴卿卻心心念念想著要照顧他,

於是,兩人你來我往之間,

就出現一種奇怪的情形——

裴卿總是追在靈宿身後,

拿熱臉貼冷屁股。

不過,那麽做,似乎也有點作用,

至少,靈宿現在會關心他的去向了。

想到這,橋泱泱故意問:

“靈宿,你希不希望他跟我們一起去啊?”

靈宿別扭道:“他愛去不去,跟我有啥關係?我不過隨口一問!”

橋泱泱故意道:“那可惜了,裴卿雖然醫術高明,可卻不會武功……此去龜寧救公主,前路萬分凶險,其實我是不想他去的……”

靈宿的目光微微動了動,似有些失望,

橋泱泱見狀,心裏暗笑,

故意拉長了調子,

“不過,王爺的傷雖然痊愈了,但陛下卻關心他的身體,因此這次遠出龜寧,陛下特地讓裴太醫隨行,以保證王爺的健康。好啦,你放心,明天裴卿會跟咱們一起出發的!”

“哦!”靈宿板著臉,也看不出什麽表情,

末了還丟下一句:“真麻煩!”

然後,就從窗子裏跳了出去。

“這孩子,總是不走正門。”

橋泱泱嘀咕了一聲。

辛洛在旁邊鋪好了被子,拉著人往軟墊上坐。

“姐姐,你跟那小子關係倒是好。他倒是挺聽你的話。”

橋泱泱笑道:“他是靈盈的弟弟,靈盈是咱們朋友,她的弟弟,我也當弟弟,自然要看顧著一點。”

辛洛有點吃味:“弟弟?姐姐是看人家長得好看吧?就隨便認弟弟。”

橋泱泱失笑,不可否認,靈宿長得是不錯。

她含笑:“雖然好看,但比王爺可還是差得多~”

辛洛立刻將人拉到自己腿上,摟著:

“姐姐果然還是看上我的臉~說吧,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鍾情?”

橋泱泱回想起兩人第一次初遇,

辛洛那時還是個半大孩子,蹲在一棵桐花樹上,她還以為遇到了海怪呢。

“你那時那麽小,我又不是戀童癖,怎可能對你起歪心思?”她一本正經道:“那會兒,我可是把你正經當妹妹呢~”

“我小?那我現在不小了吧~”

王爺說起騷話來,還挺讓人臉紅心跳。

橋泱泱芳心有點亂,這時,辛洛又一本正經道:“總之,不許你以後胡亂認弟弟。”

橋泱泱無奈地點點頭,

燭火下,

他絕色傾城,又帶著撒嬌的意味,

這模樣誰能拒絕?

自然是什麽都聽他的了。

辛洛見她應允,滿心高興,

說著說著,就要湊過去一親芳澤,

橋泱泱趕緊以一根手指撐住了他的嘴:

“別亂動,烏蘇還在香爐裏呢!”

辛洛這才想起,兩人旁邊的香爐裏,還關押著一個男人呢。

他神色一正,隨手朝香爐打入一絲靈力,

很快,那爐中原本燃燒的香,就變黯淡了。

“明天還要趕路呢,就讓他早點睡吧。”

辛洛說著,就抖下了蚊帳的帳勾:“好了,姐姐,現在他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