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去了月餘,薛府的人來了三次,所謂事不過三,當真沒有再拒之不見的道理,況且鳳陽派雖在江湖中威信尚在,但也不得不給官場之人幾分麵子。
“二小姐當真想好了,那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掌門雖不在,但我必將此事辦的妥妥帖帖,讓二小姐風風光光的出嫁。”管家眼含淚光打量著我,無比感慨道。
“這婚是父親應下的,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緣故,但我相信你和父親一定是為了我好。如今鳳陽派隻有你和我,我若嫁給薛家也算是給鳳陽派找了可靠的依仗,鳳陽派是父親的心血,絕不能毀在我手裏!”我上前拉著他的手腕,說出了我想了許久的話。
此刻的他淚流滿麵,佝僂著身子不住的點頭,語氣欣慰道:“二小姐長大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不過還有一事,要勞你幫忙。”
“何事?”
我笑道:“勞你做我的長輩坐上位,看著我成親。”
他立即搖頭道:“不可,你是主我是仆,豈能亂了規矩!”
“你是看著我和卿月長大的,除了父親就屬你與我們最為親近,況且你說過對我如同自己孩子一樣。”
我一臉期待的看著他,他隻撇開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隻是怕別人對二小姐指指點點”。
“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寧可不嫁他薛家!”倘若薛家如此不通情理,我倒也不屑與之為伍。
婚期定在了下月初,我在鳳陽派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幸好從前獨處時學會了刺繡,便想著做副護膝給管家。
連著做了好幾日都不太滿意,手上被針紮的有些發腫,沒想到繡花並不是最難的,起底子就難住了我。
我做得直犯困,打著哈欠就要趴下,抬頭時卻猛然發現管家站在門口,一臉神秘的走到我麵前。
“你怎麽來了?”我撐著身子正要站起,他卻如孩童一般,笑盈盈的從背後拿出一串冰糖葫蘆和糖人。
我驚呼著接過,就像是小時候遠遠的看他到了門口,我和卿月都飛奔上前,總會從他手裏接過許多好東西,每每看到他總比看到父親更開心。
“冰糖葫蘆,還是小時候的味道,那時候想著冰糖葫蘆睡不著覺,卿月就哄我說睡著了什麽都有。”
他滿眼笑意的準備轉身離去,我叫住了他,問道:“上回我見你咳的厲害,郎中看過嗎?”
管家身子一愣,繼而點頭道:“無礙的,二小姐不必掛心!”
他走後我又開始各種嚐試著做,做了半月都不滿意,有時飯後我也會點著燈拿著護膝照著做。
眼看著婚期將近,吃完晚飯後我正要起身,管家卻關切道:“二小姐最近可是休息的不好嗎?”
我緊張道:“沒有啊。”
“我看二小姐半夜都還點著燈,如今婚期將近,忙的事情有很多,可別忙壞了身子,有什麽盡管交給我去做就是了!”
我頭也沒回,隻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到了屋內,我拿起近日好不容易做好的護膝,心裏覺得無比開心,想著再等兩日就送給管家,他也不必因為我出嫁而覺得失落了。
護膝做好了,我的心裏懸著的事也放下了,翌日睡得正香甜,就被外麵嘈雜的聲音吵醒。
我緊皺眉頭起身,看到院落裏穿梭的人,手裏提著紅綢盒子,角落裏還堆放著箱子。
“這是怎麽了?”我伸著懶腰問道。
侍從道:“這是今早薛家送來的聘禮,送來十來箱呢,這邊都快堆不下了,門口還有呢!”
我竟不知薛家有如此的大手筆,這是要我嫁過去還是要買我呢。
走到門口一看,感覺那些箱子就像砌好的牆一樣,排了好長一摞,著實讓人汗顏。
“都是薛家送來的嗎?”我指著那些箱子問道。
“是,老早就派人送來了,這都清點了一上午,還沒個頭呢。”
“沒事兒,繼續清點造冊,人手不夠就再去叫些人來,晚些時候讓管家好好犒勞你們。”
侍從笑道:“謝二小姐體釁,我們呀,不怕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