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醒後,顧清庭抹著眼淚從後門黯然離開,之後再也沒去探望過。
掌門日漸虛弱,逐漸不能言語,慕容辭衣不解帶的伺候湯藥,無一日落下。
師弟們怕他太過勞累,又不好攪擾,貼心的將飯食放在門口。可怎麽端來的,總是原封不動的又端回去。
幾日未曾梳洗,不進米糧,慕容辭的臉上盡顯滄桑,隨著掌門的病勢沉重,他也逐漸有些力不從心。
他時常在照顧掌門的間隙伏在案上休憩,聽到了幾聲敲門聲,心生疑惑的起身開門。
“今日送來的魚是現抓的,肉質鮮嫩,一定要嚐嚐!”
望著門口陌生的臉,他一臉茫然,直到那送飯的婆子將飯食遞到他手中,他才想回過神來。
望著遠處的背影,他喃喃自語道:“此人好麵生,莫不是鳳陽派的人?平日裏都是師弟把飯放在門口,今日怎的……”
越想越不對勁,他猛的一筷子將魚肉翻了個麵,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此刻肚子空空的確是餓了,也顧不上許多,立即大快朵頤起來。
顧清庭自掌門病勢沉屙以來,格外留意慕容辭的一舉一動,但凡他的任何舉動,顧清庭都會細細琢磨一番。
柳眠溪忍不住打趣道:“你看他的眼神,若是再深情些,怕是旁人都會誤以為你對他有別的意思。”
顧清庭滿臉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局勢所逼,別無他法!
“這偌大的祟陽派,若是沒了掌門,你說該由誰做主呢?”柳眠溪拖長語氣問道。
“要說最大的受益之人,便是慕容辭,憑他祟陽派大師兄之名,便是眾望所歸。”
柳眠溪擺首道:“可我總覺得,他身上疑點太多,讓人捉摸不透。”
顧清庭眉頭緊蹙,停了半晌道:“我何嚐不知,慕容辭細心周到的侍疾,旁人都看在眼裏,若無證據恐難以讓人信服。”
柳眠溪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狡猾的狐狸永遠逃不出獵手的耐心,堅持住。”
顧清庭看他十分有把握的樣子,問道:“你可有良策?”
柳眠溪伸著懶腰,一臉輕鬆道:“既然我們懷疑他,隻需跟著他的行動。”
“靜觀其變?還是隨機應變?”顧清庭有些難以置信道。
“何須我們插手,若他有所圖謀,想抓現行還不容易嗎?”
“若是他不動手呢?”顧清庭追問道。
“那就得看他背後是否有人,他若真是受人利用,卻又不動手,他背後的人也會催促他動手。”說完,柳眠溪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顧清庭計上心頭:“你是說他受人操縱?”
柳眠溪沉思道:“他回來之後,發生了那麽多事,不得不讓人多想。”
顧清庭扶著下巴道:“要是他已然警覺起來,怕是就不再那麽容易逮到他的把柄了。”
柳眠溪冷笑一聲道:“就算明知被盯上了,也會鋌而走險,因為他別無選擇。走投無路之人,通常給自己選的,都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
見顧清庭一臉茫然,他不禁提醒道:“顧大哥,你真是當局者迷,雖說你比我更了解慕容辭,卻更擔憂他做出的選擇讓你無法接受,已然不能做出正確的局勢判斷了。”
“我的確不願看到這一步,隻是……”見他欲言又止,柳眠溪隻勸慰道:“沒事,你好生休息,我過幾日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