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溪還未出門口,卻見秦少海迎麵提劍而來,手裏拎著子息。

子息在他手中痛苦掙紮,憋紅了小臉怒吼道:“放開我!”

柳眠溪迅速上前,問道:“父親,這是何意?”

“你不是要帶他走嗎?怎麽自己帶著包袱走了?”秦少海怒目道。

“父親,有什麽話坐下來慢慢說,別嚇著孩子。”柳眠溪立即放下包袱,雙手平攤道。

秦少海警覺地將子息靠在身前,陰沉道:“在鳳陽派就要守我鳳陽派的規矩,小孩都懂得道理,還需我教你嗎!”

柳眠溪緊張道:“父親,我錯了,你放開他!”

“父親,你這是何意?”卿月一手撫著肚子,緩緩走來。

秦少海眼睛一瞪,有些惱怒道:“自今日起任何人不經我的允許不得離開這,我是為了你們好!”

“眠溪不過是想探聽衡陽派的近況罷了,倘若怕出亂子,隻需多帶些人手就是了,父親可否危言聳聽了?”

“放肆,如今你就敢如此跟我說話,雖說出嫁從夫,可這裏是鳳陽派,一切我說了算!”

卿月一臉不可置信的搖頭道:“從小你教我,身正為君子,女子亦要守德,更要守住初心。可我不明白,你的初心在哪呢?”

秦少海不耐煩吼道:“眠溪,你若是一意孤行,就別怪我不客氣。你今日敢出這個門,我就讓這孩子在黃泉路下為你陪葬。”

“不!”卿月撲上前去,想要拉扯子息的手,卻被他閃開。

“你若再如此,休怪我不顧父女之情!”秦少海厲聲道。

柳眠溪滿臉疼惜的將卿月扶起身來,對秦少海冰冷道:“你是她的至親之人,何必對她如此疾言厲色,此事與她無關,她並不知情。”

“好,那你上前來。”

柳眠溪剛放開卿月,秦少海卻迎麵給了他一掌,他後退幾步穩住身形,胸口起伏得厲害,臉色蒼白吐出一口血。

卿月指著秦少海,怒不可遏道:“你怎麽會變成一個被權欲衝昏頭腦的人,像殺紅了眼的惡魔,你是我至親之人為何要傷害我最在乎的人!”

隨著身子一陣抽痛,卿月緩緩倒在地上,柳眠溪艱難的將她扶起,她的神情悲傷難抑,一步步向秦少海靠近。

當她伸手想要抓住子息時,秦少海奮力給了她一巴掌,卿月立即癱坐在麵前。

“孽障,你可知你該幫著誰!”秦少海怒氣衝衝道。

她捂著臉,滿臉淚痕的望著癡笑著:“我不想你做得太過,讓自己悔恨!”

柳眠溪想上前將她扶起,卻見她緩緩爬起,這一次她徑直向劍上撲過去。

秦少海麵色驚懼,手一顫劍應聲落地,卡住子楓的手也放開了。

“罷了。”他頹身離去,又定在不遠處,緩緩轉過頭來道:“你若想走,還要看你有沒有能耐和牽掛,總有一日,你會來求我的,我等著。”

柳眠溪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來不及多想扶起癱坐在地上清淚縱橫的卿月,柔聲道:“沒事的,快起來。”

卿月仰起頭,眼神傷痛的望著他,顫抖著問道:“真的沒事嗎?”

柳眠溪迅速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裏,喃喃道:“自古禍不及妻兒,縱使我有什麽時候大錯,也不應當牽連你。”

卿月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口,言語哽咽道:“對不起,我什麽都做不了……”

感受著她滾燙的熱淚紛紛而下,柳眠溪有些不忍,輕撫著她的額頭,語氣和緩道:“在我眼裏,什麽都不重要,我隻要你好。看到你難過,我的心要碎了……”

卿月微微一怔,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神情怪異的對上柳眠溪的眼神,將他推開,雙目無神的轉身回屋。

“大師兄!”

柳眠溪剛要上前,子息就拉著你的衣腳,他轉過身來,蹲下道:“子息怕嗎?”

子息臉上掛著淚珠搖頭道:“不怕,有大師兄和卿月嫂嫂在,我不怕!”

柳眠溪刮了下他的鼻子,道:“我就信你這一回,不過不準哭鼻子了。”

“卿月嫂嫂難過了嗎?”子息出神望著屋內,一臉失落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操心,否則太憂心了長不高哦!”柳眠溪捂著他冰涼的手,抱著走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