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螢擔憂道:“二小姐,我們回去吧!”
“好,要是回去晚了,就要被父親發現了。”
剛走到前殿,不曾想又遇到了他,他神情緊張道:“你們是要出山嗎?”
“是。”月螢點頭應道,又一臉不解的望著他。
他指著後山麵色深沉道:“方才發生了地動,這裏道路損毀伴有落石,若姑娘不棄,我願求住持為姑娘尋一處幹淨的住處,明日再做打算可好?”
我見他神色正然,不似江湖輕佻之徒,便欣然應允。月螢上前還未開口,就被我一把拉住,眼神示意她不要言語。
晚飯過後,就有人領著我們去了客房,關上門後,我才拉著月螢的手,耐心解釋道:“出門在外不能讓人發現我們的身份,倘若是一般人家的女兒,哪有你這樣在男子麵前橫衝直撞的,說的越多越惹人懷疑,不如靜觀其變。”
“我知錯了,二小姐!”
“快睡吧。”
她突然翻身坐起,驚恐道:“今夜我們不能回去,掌門和管家發現二小姐不見了必然憂心,這可怎麽是好?”
我被她嚇得一激靈,毫無睡意,隨意應道:“那就看他們今夜能不能找到這裏,若是不能,明日我們就回去了,不過就是挨兩句罰嘛,管家要是怪罪,我就替你攬下來。”
半晌沒有動靜,轉過身去才發現她已經熟睡了,我不禁無奈搖搖頭。
夜裏又仿佛地有所動,我總睡不安穩,卻奈何十分疲倦。
朦朧之中好似又夢見了那個熟悉的人,卻依舊看不清他的臉,我上前欲抱住他,他卻瞬間消失不見了,而我的身體漸漸發出耀眼的白光,好像就要破體而出。
我一聲驚叫,恍然感覺有人晃動著我的身體,睜眼一瞧,月螢守在我身邊,有些著緊的問:“二小姐,你怎麽了?”
摸著身上滲出的細汗,我努力鎮定道:“沒事,隻是做夢了。”
聽到我說完,月螢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將清粥小菜放在我麵前,勸道:“這裏隻有粗茶淡飯,二小姐多少吃一點,暖暖脾胃。”
“你也來一起吃,兩個人一起吃才香,這裏又沒別人,別拘謹!”
月螢剛坐下就聽到敲門聲,起身開門卻發現是昨日的那個人。
“昨日地動後,道路損毀嚴重,近日恐怕都出不去,後山隨時會有落石,暫且別四處走動。”說完,他便要轉身離去。
我急忙站起身來,問道:“不知公子名諱,可否告知?”
他轉過身來微微行禮,恭敬道:“在下薛茂陵,見過姑娘。”
隔著半掩的門,我也微微行禮,道:“閨名月螢。”
他抬眼看著我,叮囑道:“月螢姑娘切勿隨意出門。”
月螢看了我一眼,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上前一步焦急道:“這裏可有信鴿?想要跟家裏人知會一聲,怕他們擔心。”
“好,我給你們找,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在我和月螢的道謝聲中,他慌忙走到走廊的一側,和拿著鋤頭的沙彌一路去了前殿。
這一刻我也有些擔心眼下的狀況,快速吞下幾口粥就要出門,月螢迅速放下碗筷緊跟在我身後。
“二小姐是想和他們一起去嗎?”月螢指著遠處浮動的人影。
“快,去幫忙!”看著牆角的農具,隨手拿上一把,月螢飛快從我手中接過,一邊說著:“我來,我來!”
走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走到他們麵前,所有人都在熱火朝天的幹著,將路上的滾石推到一旁,將砸壞的路麵微微修整。
月螢見我就要奪過農具挖地,她立馬無比賣力的鏟著土,我轉身望著一旁休息的人,接過他手中的鋤頭,不到半刻手上已紅腫不堪,甚至還磨出了血泡。
看著別人都在堅持,又不能打退堂鼓,剛想使出全身的勁奮力一博,轉身就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還未來得及看清楚他的模樣,他就已經奪過了我手裏的農具賣力地幹起活來。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轉頭撇我一眼,我無比心虛的收回了目光。
他停下手裏的活,又拍了拍手上的土,抽出手帕將我手上的血泡輕輕的包住,安慰道:“雖然疼但也不能把血泡弄破了,弄破之後你這個手怕是不能看。晚些時候我給你拿點藥,你站到一邊去,別幹了。”
見我毫無回應,他歎了口氣道:“這是粗活,留給男子就是了。”
天已經快要黑了,路還是沒有修通,眾人疲憊不堪的回到了然寺歇息。為了犒勞今日修路之人,住持準備了十分豐盛的菜肴,雖然沒有葷腥,但是花樣也很多。
顧不得許多,著實餓的太狠又或許是之前吃的太少,這一頓我和月螢吃得很香。
晚飯之後月螢扶著我回房,薛茂陵卻正好出現在門口,他仔細的打量著我的手,在懷中摸出了一瓶藥遞給月螢。
月螢接過仔細端詳,不禁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擦傷藥,每日淨手後塗三次,兩日即可痊愈。”
我拉著月螢急速往前走,又轉過身道了聲謝,在轉角處不經意看一眼,他還在原處癡癡的望著。
“二小姐是在躲他嗎?”月螢一臉好奇道。
“胡說,我是怕他有別的心思,不得不防!”
月螢此刻一臉正經道:“薛公子倒是說到做到,今早答應的鴿子不到半刻就尋來了,看來還是個可靠的人!”
我搖著頭歎息道:“你還是太小了,看人需在諸事上磨,一時的好不過是新鮮上頭,這世上哪有常開不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