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段時間天氣炎熱,趙嚴也很長時間沒出門了。沈從容中間來過幾次王府,看望王妃。趙嚴見了她,也不想搭理她,雖然他知道訂婚這事不能怪沈從容,可是就是心裏覺得不舒服。李叢蝶經常在旁邊勸導他,這個丫頭雖然是沈從容和李伯禽半路撿來的,倒也手腳麻利勤快、會看人眼色。

清晨,趙嚴躺在院子裏的涼椅上,李叢蝶在旁邊端茶遞水。他這些日子也沒細看李叢蝶,今日一端詳:細眉大眼、身材窈窕,倒也不失為一個美人。和葉蓁蓁有幾分神似,可是要比她要安靜、隨和了一些。

“這葉蓁蓁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就這麽沒蹤影了”趙嚴心裏覺得空落落的。

“小王爺,您看什麽呢?”李叢蝶見趙嚴直愣愣盯著自己,心裏有點發毛。

“本公子想出去走走。”

“那我陪您去。”

“不用,誰都別跟著,我一個人去。”

……

秋天了,田野一片金燦燦,小草、樹葉也開始發黃了。趙嚴騎著馬走在鄉間的小道上,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清晨天氣有一絲涼,這也正是趙嚴喜歡的時節。他策馬來九雲庵前,下了馬,站在門前有點猶豫。

‘吱呀一聲’門開了,裏頭出來一位老尼姑,年邁蒼蒼,趙嚴沒見過她。

“施主,您是來找蓁蓁的吧!”

“是啊!”

“蓁蓁,蓁蓁,有人找你!”

“誰呀?師祖母”葉蓁蓁從屋裏跳了出來。

“你師傅不在家,你也別亂跑,我出去散散步”老尼說完走了。

九雲庵裏頭,現在就三個人,以前也來過幾個出家的,都忍受不了庵裏的清貧就都走了。庵裏沒有經濟來源,葉蓁蓁在李家賣衣裳賺的工錢,李伯禽讓人給送來了,可把葉蓁蓁高興壞了。

“葉蓁蓁,你每次出場就不能賢淑一點嗎?”

“我這山野小女子,每日就想著怎麽吃飽飯,沒時間想別的”葉蓁蓁不以為然,這個小王爺大清早不知道又跑來幹嘛。

“看來本公子有必要把你帶回王府繼續做丫鬟,既可以讓你吃飽飯,又可以親自教你賢淑一點”趙嚴一臉邪笑。

“別介,我可沒得罪你啊?你可不能隨便強搶民女啊!”

“院裏沒人吧!進去說!”趙嚴把馬韁繩遞給葉蓁蓁,自己徑直走進了院子裏。

嘿,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我們認識這麽久了,還要見外嗎?”

“以後可不能隨便到這裏來,畢竟是個小王爺,這要是傳出去多不好聽。”

“會怎麽傳呢?”趙嚴饒有興趣。

“人們準揣測:這小王爺沒事就往尼姑庵裏跑,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本公子還就想和你有見不得人的事!”

葉蓁蓁皺著眉頭:“喂,你可不能亂說啊。壞了本姑娘的名聲事小,壞了端瑞王府的名聲就不好了吧。”

“本公子不在乎,人又不是為了名聲而活,你說呢?”

“趙大公子,你有點正行好不好?這馬上都要成親的人了,還這麽口無遮攔?”葉蓁蓁瞪著趙嚴。

“啊……啊……”趙嚴發瘋一樣捶打著院子裏的一棵梧桐樹,幾片樹葉落了下來。

葉蓁蓁跑到院門口,躲得遠遠的,心想這人怎麽說瘋就瘋?

“你跑那麽遠幹什麽?”趙嚴恢複平靜。

“你發瘋了,我不得躲得遠遠的,以免……”

“以免我傷著你啊,過來好好聊聊天,剛才我隻是發發心裏的怨氣,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你還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葉蓁蓁看他恢複了正常,坐到石桌邊的石凳上。

“你難道一點不明白?本公子一點都不想娶沈從容”趙嚴苦著臉。

“你們門當戶對,挺好啊,像你這種小王爺,誰不是妻妾成群。不過你爹好像例外,難道你們端瑞王府有規定?隻能娶一個?……”

“打住,打住,本公子現在就問你,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小妾?”

“啊,你做夢……”

“你先別急著回答我,先考慮考慮,我是認真的”趙嚴捂住葉蓁蓁的嘴。

“呸呸,這都什麽毛病,都喜歡捂人嘴”葉蓁蓁跳了起來。

她走到趙嚴跟前,表情嚴肅地說:“本姑娘不會嫁給你,即使是正妻,也不行,永遠都不會,聽明白了嗎?”

“是因為李伯禽嗎?”

“不是因為誰,我永遠不想和你扯上關係”葉蓁蓁說完氣鼓鼓走了。

趙嚴坐了良久:這個葉蓁蓁怎麽就不願多看自己一眼?自己都不嫌棄她粗魯和身份低微。四周靜悄悄的,趙嚴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分不清是恥辱還是委屈,亦或是不甘,木呆呆地騎上馬,

任由馬走。他這匹馬靈性的很,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就馱著他穩穩當當的往回走,一直進了城。

在一個小酒館前,趙嚴勒住了馬,進去要了一桌子酒。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就想喝的忘記世間一切事情。

……

一直到日頭,快要下山了,小王爺還沒回來,這要是讓王妃知道了,下人們又少不了被責打。李叢蝶和周全也很著急和擔心,兩人出來尋找。李叢蝶估摸著小王爺可能去找葉蓁蓁了?兩人滿懷希望,準備策馬出城。

正跑著,李叢蝶把馬勒住了,她剛才眼角餘光瞟見一匹白馬拴在路邊小酒館門前。兩個人到酒館門前下了馬,一看果然是小王爺的馬。兩人很高興,看來小王爺跑這喝酒來了。

趙嚴喝的眼神迷離,眼神不能聚焦了,趴在桌上還在喝。旁邊的夥計緊勸,心裏著急:這位一個人喝成這樣,可如何是好?

“趙公子,別喝了”李叢蝶奪下趙嚴的酒杯。

“你們來,可就太好了”夥計鬆了口氣,走了。

“拿酒來……”趙嚴嘟囔著,趴到桌上不省人事。

周全擦了把汗:這幸虧出來找啊,我的小王爺,這要出什麽事,小的可得掉腦袋,下次說什麽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出門。

兩個人架著趙嚴出了酒館,找了輛馬車,把趙嚴抬上去,李叢蝶跟著一起回去。周全跟在後麵,把馬都帶回去。

到了王府門前,周全招呼小斯們過來幫忙,大家七手八腳地把趙嚴抬下車。有人抬著步輦過來,把趙嚴扶住坐在上麵,往府裏走。

李叢蝶鬆了口氣,落在後麵,她邊走邊思索:小王爺怎麽會一個跑進酒館喝酒呢?早上出門還高高興興的啊?

“李叢蝶,你可真會跑啊?”

李叢蝶驚的後退了兩步,見迎麵來了幾個人,領頭的四十多歲,穿著朱色衣裳。她心裏一驚,背過臉,然後說:“你們認錯人了。”

“梁大人,梁大人,請留步”內侍總管王德,從後麵追了上來。

“王總管,有什麽事嗎?”

“今晚酉時,我們王爺要在貴賓樓設宴招待梁大人,請梁大人務必賞光。”

“多謝多謝,王爺太客氣了,梁某一定赴約,哈哈哈,告辭了。”

等這群人再回過身來,李叢蝶早已趁他們說話的功夫,沒了蹤影。梁大人眼神凶狠,李叢蝶你別想跑出太後的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