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年又是一個春天,李叔向的病情已經好了,隻是性情大變,現在沉默寡言,葉蓁蓁沒事就逗他開心。新帝登基,天下大赦,汴梁城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繁華,一切陰霾都煙消雲散。這一天,李伯禽被皇帝召進宮裏去了。葉蓁蓁帶著李叔向出來街上閑走散心,盡管往事不堪回首,可每每春風拂麵之際,葉蓁蓁的心底還是免不了,泛起憂傷。

街上依舊桃紅柳綠,花瓣隨風紛紛落下,葉蓁蓁一時興起,也學一回文人雅士,她逗李叔向說:“兄弟,你看這桃紅柳綠的,念首詩給我聽聽如何?”

李叔向難得笑了,他不忍心掃興,想了想說:“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挑花依舊笑春風。”

葉蓁蓁知道又勾起李叔向的回憶了,她剛想找點別的話題,就聽見街麵上一陣亂糟糟。從南麵過來一夥人。領頭的是一位穿黑袍的年輕人,手裏拿著折紙扇,歪著頭罵罵咧咧的。他身後跟著十幾小斯仆人,有兩個人架著位掩麵哭泣的姑娘。

有個小斯嗬斥著:“哭什麽哭?我們蔡衙內看上你,是你的福分,陪我們衙內回府樂嗬幾天,不比你呆在梨香院強啊?”

葉蓁蓁一時氣血上湧,上前去,攔住了這夥人的去路。

領頭的黑袍人把手中的折扇收起,一臉**笑:“哎呦,這位小娘子,也想隨本衙內回府樂嗬樂嗬?”

“呸,當街強搶民女,你就不怕我把你送官府嗎?”

旁邊的小斯狗仗人勢,上前來得意洋洋說:“我說小娘子,你別找不痛快!你知道我們衙內是誰嗎?我們老爺就是當朝蔡太師,甭說我們蔡衙內要帶一個梨香院的女人回去,就是把小娘子你抓回府去,也沒人敢過問!”

葉蓁蓁叉著腰,耐著性子說:“我說姓蔡的,你快快把那位姑娘放了,否則我到開封府找趙大人,讓他到你們府上把你們都抓起來。”

“哪個趙大人啊?十四

皇子嗎?他早已離開京城回南方封地去了。哈哈,現在開封府是我爹蔡京當家。你說他會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蔡衙內歪蹬著眼,他那雙小眼圍著葉蓁蓁直打轉,後麵那些人哄然大笑。

“反正你們不能強迫這位姑娘跟你們回去!”

蔡衙內歪著頭想了想:“也行,不過小娘子你得跟我回府樂嗬樂嗬,哈哈哈哈。”他身後的那些狗奴才再次笑的東倒西歪。

令葉蓁蓁沒想到的是,李叔向從後麵衝了上來,大聲嗬斥:“大膽!竟敢對瑞祥郡主不敬!”

蔡衙內先是一驚,後又覺得無所謂:“瑞祥郡主,哦,是端瑞王爺的女兒,失敬失敬!我收回剛才的話,這樣您走您的路,我走我的路,咱互不幹涉。”

這時被他們抓著的那個女子,擦掉眼淚,衝著蔡衙內說:“我跟你走。”

葉蓁蓁和李叔向看清楚那女子麵目,呆在了原地。原來她是無憂姑娘,也就是沈從容。葉蓁蓁看到此,決定不能不管。

“蔡衙內,我勸你放了她,皇帝登基,天下大赦,沈姑娘也在赦免之列!”

“哈哈,郡主,您真會開玩笑,我沒聽說過這做了伎的女人,還能回頭的。就算赦免了她,她也不是清白娘子,不如幹脆跟了本衙內。本衙內一高興,封她做個小妾,從此吃穿不愁,豈不更好?”

葉蓁蓁恨不得衝上去把蔡衙內狠狠揍一頓,她平了平心血說:“她要嫁給你,也須是她心甘情願,請你把她放了。”

“呦嗬,本公子要是不放呢?”

“那是你想找死?”從圍觀人群了,跳出一人,正是李伯禽。李伯禽早上被皇帝趙佶召進宮,趙佶想給他封個大點的官當當,李伯禽謝絕了。最後皇帝賞賜了個小官叫武功大夫,負責保衛京師安全。他回到家,聽下人說,葉蓁蓁和李叔向他們上街了。李伯禽有點不放心,就上街來尋找,剛好找到這裏。

李伯禽見此情景

,他可沒那多耐心,衝出來,抓住那個黑袍小子,狠抽了一頓嘴巴子。邊上的下人們想過來幫忙,被李伯禽拳打腳踢,一個個嘴歪眼斜地跪地求饒。蔡衙內現在也是癟了氣,捂住嘴趴在地上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都給我快點滾!”李伯禽又踢了蔡衙內一腳,這小子見事不妙,帶著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邊上圍觀的人都鼓掌稱讚,這個姓蔡的小子仗著他爹蔡京的權勢,平時沒少為非作歹。

沈從容從地上爬了起來:“謝謝,那個,我真被皇帝赦免了嗎?”

李伯禽很認真說:“是啊,你父親和哥哥,如果還活著的話,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李伯禽進宮的時候,特地向皇帝詢問了此事。

沈從容不知是喜是悲,轉身茫然地走了。

葉蓁蓁想說點什麽,又一時語塞。回家的路上,她嬌怪李伯禽太衝動,蔡衙內畢竟是蔡太師的兒子,打了他,恐怕會惹麻煩。

“任何人為非作歹,你官人我都照打不誤”李伯禽毫不在乎,他把進宮的事情說了說。

“大哥,既然皇帝想封你官,你為何不要一個外放的官職”李叔向若有所思。

李伯禽非常高興,他這個弟弟終於開口關心事情:“為何要做外放的官?”

“我覺得京城不太平”李叔向小聲嘀咕。

李伯禽望了望天空:“天下之大,何處有真正的太平?”

“官人呐,你這話不太對,武當山上就很太平啊,你還記得我們當初意外發現的那個洞穴裏,牆壁上寫的兩句話:進洞可頤養天年,出洞少半世人生。我們現在要是舉家搬到山上去,說不定以後就可以安享太平”葉蓁蓁眼睛冒出希望之光。

“娘子說的在理,皇帝剛封了我一個武功大夫,等我應付一陣子就向皇帝辭行”李伯禽寵溺地看著葉蓁蓁。……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很快就忘記了今天說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