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都在不知不覺中度過,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李伯禽、葉蓁蓁他們也都老了。遼朝北部興起的女真部落酋長完顏旻建立了金朝。此後金朝不斷擴大勢力,遼朝皇帝耶律延禧十分驚慌,欲和大宋聯手抗金。

這些都是他們聽小王爺趙嚴說,他們現在也做不了什麽,隻能靜觀其變。

……

十幾年後。這一天,金兵南下的消息傳到汴梁,城內人心惶惶。金兵勢如破竹,先滅了遼朝。又一路朝汴梁而來,皇帝趙佶這時候醒悟了,趕走了皇宮裏所有的道士。在將領李剛的死守下,城中軍民一心,金兵見攻城不下,就和大宋議和了。

葉蓁蓁鬆了口氣,以為這場災難過去了。李伯禽卻不怎麽認為,他認為金兵很快就會卷土從來。

果然,沒過兩年,金兵以宋朝毀約為由,再次派兵南下。趙佶慌忙把皇位傳給長子趙桓,改元靖康,卻也無濟於事。

金兵一路南下,看樣子不久就會包圍汴梁城。連年戰爭,現在汴梁城內餓殍遍野。李伯禽縱有通天武藝,也無可奈何,他隻有散盡家財,救濟百姓。這一天,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在荒山探地穴的事情。他記得當時探得的幾句詩句,卻怎麽也回想不起來。他記得當初他們回到汴梁後,自己就把它寫了下來,還拿給其他人看過,隻是沒人解其真正意義。

李伯禽衝到書房,翻箱倒櫃,也沒找到,他靠在書桌邊發呆。葉蓁蓁進來發現書房翻的亂糟糟的,就問:“官人,你這是找什麽呢?”

“蓁蓁,你記不記得,我們往北遼救人時,我在一處荒山地穴內,發現幾句詩句?”

“唉,這都二十多年了,早已物是人非,誰還會記得?”葉蓁蓁扶了扶腰,她最近覺得自己老多了。

“可是你還像二十多年前一樣迷人啊!”

葉蓁蓁羞紅了臉:“嘿,這老了,老了,還不正經了。”

李伯禽哈哈大笑,這時桌上一本書掉落到了地上,裏麵飄出一張紙條:北方狼煙入帝京,妖風未靖難康寧;可歎一世帝王君,雙雙棄闕奔北去;數萬婦孺盡流離,天

道人倫夕喪失。

兩人看完這幾句詩,麵色凝重。現在正是靖康元年,李伯禽連忙到王府找趙式老王爺。老王爺聽了李伯禽的敘述,再看看字條,也很吃驚:看樣子這金兵要包圍汴梁啊!老王爺立馬帶著李伯禽進宮,求見皇帝。

皇帝單獨召見了李伯禽,他聽了李伯禽的話,半信半疑。看了那幾句詩句,也沒有反應。

李伯禽很著急:“陛下,小人建議陛下快快做決定,現在要是棄城往南逃,還來的及!”

“大膽,家國大事,怎容你等小民指揮,不過看在你是瑞祥郡主夫婿的份上,朕就不怪罪你了”皇帝麵露不悅。

皇帝想了想又說:“你剛才說的,你下的那個地下洞穴裏,真的有不腐之人?”

“是的,陛下。”

“哦,那這麽說,天下果真有人長生不老!你師傅是道士,你是否也會煉丹之術?”皇帝饒有興趣。

……

皇帝不問蒼生問鬼神,李伯禽絕望地走出了皇宮。他回到家裏吩咐葉蓁蓁收拾東西,準備回武當山。沒出三日,金兵兵臨汴梁城下。李伯禽去王府,勸老王爺和趙嚴跟自己一起逃出汴梁城。

老王爺堅決不同意,他願與大宋共存亡。趙嚴也不同意逃走,李叢蝶夫唱婦隨。任李伯禽磨破口舌,他們也無動於衷。

李伯禽灰溜溜地回了家,當天晚上他帶著妻兒和李叔向,偷偷從西城門出了城。一路上都是逃難的老百姓,碰到亂世,百姓都苦不堪言。

他們連夜向南逃去,第二天白天趕了一天路,當晚露宿在一片樹林裏。李舒、李成去河邊端來河水,大家圍坐在一起吃幹糧。李叔向早已恢複了正常,隻是不願意多說話。晚飯過後,大家都沉沉睡去。李伯禽睡的格外沉,這幾日操勞過度,又上了年紀。

早晨大家在李舒的尖叫聲中醒來,原來他早晨醒來發現他娘不見了,還用樹枝在地上留了一行字:官人,我回去拿玉佩,隨後追趕你們,勿念。

李伯禽急的直跺腳,這不就是一塊玉佩嗎?值得冒險回去拿嗎?他當下吩咐兩個兒子和叔向

先往南趕路,他回去找葉蓁蓁。

“不行,我們要一塊回去找娘!”李舒、李成異口同聲。

“你們兩個別添亂,人多目標大,我一個人回去找你們娘,到時候在武當山匯合!”

李叔向一看也隻能如此了,盡管他也擔心嫂子,可他也不會武功啊,跟著隻能添亂。於是,他勸兩個侄兒和自己一起一塊走。

李舒、李成自小就怕他們爹,隻能撅著嘴,跟著小叔叔先往南逃了,隻能寄希望於他們爹盡快找到他們娘,能在半路匯合。

等傍晚李伯禽回到汴梁城外時,金軍早已進了城,城外到處是死人,城內哀哭聲不斷。他化裝成逃難百姓,趁著夜色,偷偷進了城。他來到自家府門外,發現早已被金兵洗劫一空。他焦急地進出裏裏外外搜了幾遍,也沒有發現葉蓁蓁的蹤跡。他又來到了端瑞王府,發現門口有金兵把守,還有金兵進進出出。

李伯禽不死心,又在城內大街小巷尋找,隻找到天明,也見葉蓁蓁的身影。就在他攤在皇宮牆角痛哭之際,突然一陣哭聲震天,宮門大開。

金兵押著皇帝和太上皇走在前頭,後麵鐵鏈鎖著無數文武大臣、宮女、娘娘、嬪妃、樂伎等。老王爺趙式、趙嚴和李叢蝶也在其中。人們被金兵驅趕著,浩浩****,從宮內往外走。李伯禽淚眼模糊,很快又振作精神,眼神不差地看人群,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

他繼續在城內尋找葉蓁蓁,還幾次夜探金兵營,也沒有找到。直到金人押著大宋皇室所有人群,退向北方,李伯禽還是不甘心。他抱著最壞的打算,把裏裏外外的死人堆也翻了幾遍,最終他失望地坐在大街上。

忽然他眼睛又閃過一絲希望,他拚命往南追趕,希望能在逃難的人群裏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當到了武當山下,他又似乎又看到了葉蓁蓁在玉虛觀內衝他招手。

“娘子!”李伯禽大喊一聲,推開玉虛觀的大門。迎出來的隻有李舒、李成和李叔向。他此刻如同斷線的風箏,一頭栽倒在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