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白芷勾起他的下顎,手下皮膚緊致光滑,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應該是出生在好人家家裏。

再看他的容顏,白皙如紙,清俊雋秀,劍眉星目,薄唇微抿。

要不是因為被海水浸泡得有些長久,那一張臉怕是也不會這麽的蒼白。

“看在長得還不錯的份上就救了你吧,回頭你可是要以身相許才行呦。”

言白芷可沒有忘記掌櫃之前和她說過,官府下令適齡男女成婚的命令。

本來她還想買個男人的,現在撿到個現成的,長得還這麽不錯。

完全老天爺給她送來的禮物。

言白芷將他扛起放到石板地上,摸了摸他小腹的位置,微微鼓起,看樣子喝了不少海水。

得讓他把海水吐出來才行。

言白芷坐在台階上,將他翻麵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朝著他的腹部猛然一頂。

昏迷的男人瞬間感覺到了腹部一痛,哇的一下將腹中的海水吐了出來。

睜開雙眼,男人想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卻發現四周一片的漆黑。

天沒亮嗎?

男人還來不及多想,言白芷一手拍著他的背,一手摸著他的腹部。確定將腹中所有的海水吐幹淨之後,從空間拿出了一杯水,懟到他嘴邊。

“喝點水,漱下口,會好點。”

言白芷的聲音從男人頭頂上方傳來。

男人這才發現自己趴在一名女子的身上,連忙想要起身,卻被言白芷狠狠按住。

“別動,按我說的去做。”

“姑娘,男女說授不親。”

男人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

“我知道說授不親,你剛剛從海裏麵被救上來,嘴裏麵和肚子裏麵可能帶著海水和泥以及其他雜物。先聽我的話,喝點水,把你肚子裏麵有可能存在的髒東西先排出來,你再起來。”

言白芷把水懟到他嘴邊。

男人聽著她的話,隻能趴在她的腿上將水喝盡,再排出肚子裏麵的東西。

然而男人以為言白芷會用很溫柔的方式,沒想到她居然朝著自己小腹一頂,瞬間他又是一陣嘩啦,感覺自己好像吐出了不少東西。

也不知道有沒有髒東西。

“再喝一次,剛剛我看到有髒東西。”

言白芷又端了一杯水懟到他嘴邊。

男人隻能閉上眼,再喝一次,再受一次苦。

等到言白芷確定沒有髒東西之後,這才讓他爬起來。

隻是男人睜開眼眸,朝著四周望去,一片漆黑。

“姑娘,你怎麽沒點燈?”

“點燈?現在天已經亮了,你看不到嗎?”

言白芷皺起眉頭。

“天亮了?怎麽會?”

男人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難道失明了?

“你估計在海裏麵撞到了腦袋了,先到我家休息下,等下我再幫你檢查一下。”

言白芷伸手在他麵前擺了擺。

見他雙眸沒有動,看來真是失明了。

“那有勞姑娘了。”

男人拱了拱手。

“別客氣,你小心點,這裏有台階。”

言白芷抓著他的手,引導他一步步往前走。

先前沒有注意看這個男人,言白芷發現他竟然有一米八多的身高。

而自己明顯比他矮了一個頭。

男人在言白芷的引導下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在土路上,直至來到言白芷的家門前。

聽著她打開了家門,帶著他走了進去安頓在了椅子上。

“好了,現在到家了,我來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方隱。”

男人聽著她有幾分審問的模樣,不由得蹙起眉頭。

“哪個方,哪個隱?”

“方方正正的方,隱藏起來的隱。”

“今年貴庚?”

“二十有四。”

方隱不明白她問這個做什麽,忙問道,“姑娘,你問這些做什麽?”

“你先別問,先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成婚了沒有?”

言白芷拿出紙筆,準備寫一紙婚書。

方隱有些坐不住,這個女人問這麽多做什麽?

“沒成。”

“有未婚妻否?”

“沒有。”

方隱口氣越發有些不好。

“那就好,我們來談談救你一命的報酬吧。”

言白芷說著便看他的眉頭高高皺起,薄唇微微動了一下,清冷聲音隨即而出。

“姑娘想要什麽報酬?”

方隱的聲音有些微冷。

他原以為這女人不會有所要求,而他隻要聯係上部下,自然也會贈送她黃金白兩。

沒想到這才剛剛救了他,就要求有報酬。

這女人看來多少有點勢利。

“嗯,所謂救人一命,無以為報,當以身相許。我呢,也不要你以身相許。隻要你和我做半年的掛名夫妻,然後再以我無所出,休了我就行。”

言白芷話一出,方隱有些愣住,當下臉色有些難看。

“姑娘可知道這麽做,對你我的清譽都有損?”

“一條命還比不上一個清譽?而且我也要求不多,就半年時間,對於你來說也還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言白芷有些不明白了,古代男人不是都三妻四妾的嗎?

把清譽壓根都沒有怎麽放在心上。

這個男人怎麽回事?

“是簡單,但姑娘為什麽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要報酬?”

方隱不明白。

“官府馬上要頒布適婚年齡男女需在一個月內成親的消息,我不想被束縛,所以需要一個男人,正好救了你。”

言白芷說著已經在一邊把婚書寫好。

“所以姑娘要在下和你做掛名夫妻?”

方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就半年。”

言白芷看他這模樣是不想答應?

“在下若是說不呢?姑娘可是要為難在下?”

方隱冷冷的開口。

“那還真是。”

言白芷說著抓起他的大拇指沾了印泥,壓在了婚書上。

方隱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到自己明顯按了一個指印。

這個女人。

她竟然敢這樣對他。

方隱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相公,你想要逃嗎?不說你現在雙眼失明,就說你現在離開這裏,又能夠去哪裏呢?而且憑著你一張臉要是被人弄到了小倌館去,隻怕你到時候不是給人當相公,而是別人給你當相公。”

言白芷收起婚書,看著他怒上眉梢。

“你……”

方隱想說點什麽,但也明白自己以自己眼下這種狀況,哪裏都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