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視她
歐牧夜對他點了一下頭，眼神在歐擎遠扶著唐晚寧腰際的那支手上逗留了幾秒，心裏莫名的不舒適。
他難道就隻能把手放在那個地方嗎？
唐晚寧被歐擎遠帶離了硝煙彌漫的“戰場”，來到一樓的大廳。
這裏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人，排隊掛號的，坐著休息的，老人，孩子，中年婦女，小情侶，各色各樣的人都有。
歐擎遠將她扶坐到安靜一些的地方，又去給她買了一杯咖啡：“來，暖暖身子！”
“謝謝！”唐晚寧有些木訥的接過紙杯，用雙手捧著，並未去喝。
歐擎遠在她旁邊坐下來。
兩人各自沉默著，由著紙杯們飄散的咖啡香伴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漸漸的，周圍的人看這邊的目光似乎有點異樣，唐晚寧紅腫的臉頰有鮮明的五指印，頭發也是亂七八糟的，表情也呆滯，他們目光隨後都會朝著歐擎遠身上看去，都以為是他打的。
“小姐，分手吧，長的再好看也不要留戀！”
“說的對，要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已！”
“他這會哄你，一回頭又要打你了，這樣過日子可不行！”
幾個愛多管閑事的大媽一人一句的勸唐晚寧，朝歐擎遠疾惡如仇的瞪眼。
歐擎遠聽出來大媽們似乎誤會了，溫潤的開口解釋：“不是我打的，我是她叔叔！”
“叔叔？你唬誰呢，哪有這麽年輕的叔叔，一看你們就是兩口子！”
“為了逃脫責任盡然連這種謊話都編的出口，小夥子，我看你最多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要好好疼你老婆，你看你把她打成什麽樣子了。”
都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還是三個中國大媽，歐擎遠平時也是精明厲害的主，這次是生生的沒了轍。
他側頭去看像個木頭似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唐晚寧，拿下她手裏冷卻的咖啡：“晚寧，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吧！”
唐晚寧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歐擎遠扶起她，走出了老遠還聽到大媽們此起彼伏的指責聲。
真是太恐怖了！
為了避開別人“熱忱”的目光，他隻能帶她坐進他停在醫院地下車庫的車子裏頭。
他仔細看了看她，臉腫成這樣，也難怪別人會誤解。
拿起車上的礦泉水，他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打濕了摁在她的臉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激的唐晚寧一下從悲傷中清醒過來，扭頭去看歐擎遠：“九叔！”
“你臉腫的像包子，別人以為是我打的。”歐擎遠笑意親和溫潤，如春風般輕柔。
“真的很抱歉！”唐晚寧不好意思的低頭，用手摁住手帕：“謝謝九叔，我自已來就好！”
“不要緊，也別太難過了，你哥哥會沒事的。”歐擎遠安慰她，又說：“你轉過去，我幫你把頭發弄一下，亂糟糟的，不太好看。”
唐晚寧此刻無力去拒絕別人，順從的把身體轉過去，背對著歐擎遠。
他拆下她散亂發髻的頭飾，用手指幫她梳理，那如雲般順滑的發絲穿過他修長靈活的指尖，指腹撫過她的耳際跟脖子，動作很柔很輕，很快，一個漂亮的新發髻就梳好了，他最後為她帶上頭飾。
“好了！”
“哦，謝謝！”唐晚寧轉過來，閉上眼睛靠著，那種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壓抑著不能釋放的感覺真的好艱難，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他的臉，昨天他還是活生生的，還能衝她發火。
為什麽要這樣，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他要這樣子折磨她，不管拋棄她還是改變她的身份，她全都依他了，她一個人痛苦一個人絕望的時候，也不去牽連害他半分，他還能想她怎麽樣。
歐擎遠看她緊閉雙眸，難過隱忍的模樣，心頭不禁有些惻動。
這種危險的心緒剛冒出一個頭，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是歐牧夜的電話，他接起：“是地上車庫！”
歐牧夜很快就到了。
歐擎遠從車裏下去：“手術還沒有結束嗎？”
“還沒有，雲裳由大伯照顧，我就下來了。”
“嗯，事故的原因是什麽你知道嗎？”
“了解過了，酒喝多了，從家裏開車出來的時候，撞上前麵那輛小貨車的。”
唐晚寧在車裏將外麵的對話聽的真切，喉嚨堵住，眼眶熱的像是放進了熔爐裏頭一般。
耳邊傳來開車門的聲音，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她有感覺進來的是歐牧夜。
溫熱的大手摟過她的身子，讓她躺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她的腦袋：“心裏很難受嗎？”
“嗯！”鼻腔中發出悶悶的聲音。
她壓抑了很久，而他溫柔的一句話，仿佛讓她找到了所有的依靠。
原來懦弱害怕的不是隻有歐雲裳，她也很懦弱，她隻是表麵堅強而已。
“即使難受，也不要自責，更加不要為此要動搖，他該為自已的事情負責，而不是拉著你！”
唐晚寧張開眼睛，轉過身去，仰頭看他，眼角有未散的淚光，她看著他，鼻音很重的開口:“你全部都知道是麽。”
歐牧夜的眼神隱匿在一片昏暗之中，沒有情緒的臉看不出喜怒，他似是也在看著她，良久，才吐了一句話：“是你們太明顯了！”
果然是這樣！
唐晚寧泄氣，躺在他的大腿上不發一語。
沉默很久，她又看他：“那你不討厭我嗎？為什麽不揭穿唐家呢？”
“雲裳喜歡唐北琛，我揭穿了隻會讓她傷心而已，至於你嘛，我既然說娶你，就不會討厭你，何況你還懷了我的孩子，隻要以後好好的做我的妻子就行，但是我決定不允許你還想著他，明白嗎？”歐牧夜捏了捏她的下巴。
他的語氣不重，卻有一股強勢的氣息，讓人不容去置疑跟背叛。
她很清楚背叛他將會是什麽下場！
門外，歐擎遠敲了敲車門。
歐牧遠將車窗放下來。
“二哥打電話來，人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
唐晚寧從歐牧夜的大腿上爬起來。
他們三人一同上樓，唐北琛已經轉去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