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洞湖心島,陽光明媚,清泉**漾。
小良坐起身,用力揉了揉腦袋,他感覺似乎有點頭疼。
不多時,小良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除了他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小良像是想起了什麽,頓時來了精神,他呼喚道,
“師父,師父?”
小良悠哉悠哉地走下湖心島,往浮光洞大廳走去。
大廳當中,長耳手持書卷,盤膝而坐,案上還放著些烤白餅。
小良走上前去,有種眩暈感襲來,他閉了閉眼睛,甩甩頭壓下內心的不安。
“師父!”
小良如乳燕歸巢般撲向長耳,一頭紮進長耳懷裏。
長耳摸了摸小良的腦袋,問道,“這是怎麽了?”
小良看到師父溫和的目光,不自禁揉了揉眼睛。
“我也不知道,就是……好像好久沒見到師父了。”
長耳笑而不語。
小良則一骨碌坐了起來,抓起案上的白餅就要吃。
“嘿嘿,師父做的白餅,怎麽都吃不膩!”
長耳和藹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道,
“小良,練完早功才能吃東西。”
“遵命,師父!”
小良十分聽話地把白餅放下,拎起一旁的木劍,開始比劃起來。
這一次,小良的練功無比認真。
那把木劍在他手中宛若有靈,雖然部分劍法略顯生疏,但是其精髓之處已經頗具神韻。
一旁,長耳靜靜地看書,偶爾掃一眼小良,臉上的笑意從未消失。
少頃,小良早功結束,這也是他頭一次在長耳麵前完完整整地練了一次功。
師徒二人對坐吃餅,長耳不停地給小良夾菜。
小良抱著粥碗,他頭一次覺得,師父煮的白粥如此好喝,不一會兒便喝了個精光。
飯罷,小良給長耳捶著背。
“嘰嘰嘰……”
天窗附近有鳥叫聲傳來,小良扭頭一看,發現天窗窗口停著一隻小小的麻雀。
似乎察覺到的小良的目光,麻雀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小良的眼神充滿了向往,他小聲問道,“師父……我想出去玩。”
長耳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看著手中的書卷,哪怕小良說出了懇求,他的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
“好!”
見素來嚴肅的師父點頭答應,小良一愣,隨後喜出望外,激動地跳了起來。
“啊!太好了!多謝師父,今天的師父太好了!”
小良激動地跑到浮光洞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案前的長耳,心中無比滿足。
“我給您帶酥糖回來!”
小良推開門,發現浮光洞外竟是一片鬧市,最明顯的建築,則是遠處高高聳立的那座黑山。
而此時的西京已經徹底變天了!
天地變色,月色消失不見,高聳的金塔變成了黝黑的黑山,整座黑山被昆明池的黑水環繞。
水麵上,濃鬱的霧靄彌漫,鬼氣森森!
以黑山為中心,一個巨大的黑色領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展開,有魔傀儡從水裏爬了出來。
過往的路人看到這一幕,嚇得哇哇大叫起來。
“救、救命啊!有鬼!有鬼!!”
路人一邊跑一邊大喊,正當他衝到一個巷子口,以為可以逃出生天之時。
突然,另一個魔傀儡竄了出來,將他一把抓住。
魔傀儡死死扼住了路人的脖頸,讓他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
“怪……物……”
緊接著,魔傀儡大嘴一張,將路人的命魂吸了出來。
路人瞬間沒了聲息,脖子耷拉下來。
陡然間,他的頭顱抬起,臉上已經化作了麵具模樣!
他跟在魔傀儡背後,表情呆滯地往城裏走。
在他們身後,有更多的魔傀儡從水裏爬出來,密密麻麻!
此時,小良也來到了西京街頭,在他眼中,那些已經化作魔傀儡的路人,竟與常人無異。
一個路人從臨街的門戶中推門而出,與小良擦肩而過。
小良興奮地跑了出去,一臉驚奇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熱鬧的西京城中,街道上,每個路過的行人,臉上都掛著與長耳如出一轍的微笑。
一路新鮮感爆棚的小良見前方有一麵高懸的酒幟——田氏酒鋪!
隨即,他便被一陣爽朗的笑聲所吸引。
“哈哈哈哈,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衣背影,正在壚前謝客。
“雁丘生,你家的美酒真香啊!”
“就是啊,真是好酒!”
“明日再來……”
小良提著鼻子聞了聞,好奇地來到酒鋪前。
壚內有一大釜,一衣著樸素、容顏不俗的女子在忙碌。
待人群散盡之後,老板雁丘生轉過身來,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對小良朗聲招呼道,
“小兄弟既然路過,不妨進來坐坐。”
酒鋪內的女子也抬起頭,對小良微笑,十分親切。
小良見這夫妻倆都四十有餘,男的溫文儒雅,女的溫柔美麗,一時間心生好感,點頭走了進去。
“好!”
小良在酒鋪內的桌案前落座,好奇地打量著酒鋪內簡單的陳設。
這時,女子為小良端來一碗酒。
小良不知所措,但出於禮貌,還是對她點了點頭。
雁丘生看著女子,目光中充斥著眷戀與愛意,道,“這是我娘子,阿敏。”
小良聽著雁丘生的介紹,也注意到了阿敏,可是他發現,阿敏的眼眸中似乎沒有任何光彩,頗為空洞。
眼瞅著阿敏微笑著轉身去忙碌,小良有些疑惑。
但當他再抬起頭想去看時,雁丘生擋住了小良的視線,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小良道,“我聽他們叫你雁丘生?”
雁丘生點點頭,微笑道,“正是,你也可以這麽叫我。”
小良禮貌地笑了笑,他端起酒碗,發現自己映在酒水中的倒影幾乎轉瞬間就扭曲不見了。
隨之恍惚的,還有小良的眼神。
小良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味湧上鼻腔,引得小良連連咳嗽。
雁丘生正瀟灑地對小良舉杯致意,發現小良的反應之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小良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了擦嘴,這可是他頭一回喝酒。
若是師父知道了,還不知道會不會責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