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大殿中,魔老同樣露出詭異的笑臉。

就在此時,黑煙散去,三娘和衝明出現在了黑山大殿裏。

在這裏,他們看到了許久不見蹤影的小良。

小良緊閉雙眸,盤坐在地,體內火紅色的靈力不斷湧出。

另一邊,魔老掐住衝明,拎到了自己麵前。

三娘試圖以蛛絲束縛魔老,手中的蛛絲剛要射出,可不曾想魔老早就防著她這一招了,哪裏肯給三娘機會?

眨眼間,魔老掌心魔煙噴吐,將三娘死死壓製住。

三娘看著麵色通紅的衝明,奮力掙紮著,卻無濟於事。

衝明此刻渾身法力被打散了,一時間無法凝聚,根本無力救出三娘,保住自己都難。

這時,魔老獰笑道,“如果不想她死,就乖乖答應交出命魂!”

衝明看著三娘,二人互相對視,三娘眼中含淚,不斷地搖著頭。

可是衝明哪裏看得過去,他點了點頭,答應了魔老。

“桀桀桀桀!”

魔老頓時大笑起來,他把玩著小良的命魂罐,眼神愈發瘋狂。

“不識時務的東西!”

魔老對三娘嘲諷道,隨後,他整個人都仿佛癲狂了。

“如今,我已經獲得了兩塊靈骨!隻要吸收完成,就獲得了千年前戰神的力量!從此三界再無敵手,人間將永遠變成太虛境!!!”

話畢,魔老瞥了一眼三娘,譏笑道,“以後整個人間都是太虛魔境,你的族人又能逃到哪裏?”

三娘掙紮了片刻,她閉上眼眸,眼角滑落兩行清淚。

本來,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個醜樣子的……

三娘體內的靈力不斷湧動,軀體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眨眼之間,在衝明和魔老麵前,原本容貌絕豔的三娘,化作了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蜘蛛。

恢複本體的三娘掙脫了束縛。

隻見三娘口中吐出一大股蛛絲,徑直射向魔老吸取衝明命魂的那隻手。

魔老眉頭一皺,反手甩出一道魔刃,想借此斬斷蛛絲。

可此時的蛛絲比往常堅韌了數十倍,魔老根本無法輕易將其斬斷。

措不及防之下,魔老被擊退出去,三娘也趁機帶離了衝明。

在衝明脫困的同時,他揮舞菩提杖,一杖打在了小良的命魂罐上。

小良的命魂罐晃了晃,並未碎裂。

太虛境當中,小良走在路上,突然感到地麵在晃動,隨後又恢複正常。

小良扭頭看向周圍,路人都毫無察覺。

他回頭看了看酒鋪,雁丘子還在跟他拱手道別。

怎麽回事?難道自己喝醉了,還沒醒酒?

小良用力晃晃腦袋,繼續走路。

突然,他聽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衝明的聲音。

“小良——!小良!!”

小良看向四周,尋找聲源。

就在這時,他發現路人依舊毫無感覺,停止了腳步,皺眉遲疑片刻,猛地睜大了眼睛。

小良背對著雁丘子,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語道,

“似乎少了什麽……”

這時,小良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個畫麵。

那是在浮光洞,師父遞給自己一個劍匣,劍匣中間,通體漆黑的烏頭白劍靜靜的躺在那裏。

小良低聲呢喃道,“劍……烏頭白劍!”

小良話音剛落,手中,烏頭白劍漸漸顯化!

從劍身的反光中,小良看到了自己的臉。

那張臉,充滿了痛苦!

站在酒鋪門前的雁丘⼦臉上的笑漸漸消失,麵⽆表情地看向停下的小良,故作隨

意地問道,

“小良兄,還有什麽事嗎?”

小良握緊劍柄,猛地轉身,麵朝雁丘⼦,將劍藏在身後。

隨後,他露出笑臉,⾛向雁丘⼦,笑道,

“是啊,我忘了給你看⼀樣東西。”

⾛近後,小良迅速露出了背後的劍,遞到雁丘⼦麵前。

“看清楚,這⼀切都不是真的!”

漆黑明亮的劍身反射出雁丘⼦痛苦的臉。

雁丘⼦猛地捂住臉,“不,我不要想起來!”

但周圍還是彌漫出青煙,雁丘子的記憶浮現了。

酒鋪外,雁丘⼦幻象醉醺醺地哼著小調回來,喊田敏的名字,卻⽆⼈應和,睜開

醉眼,看到地上買酒的東西掉了⼀地。

小良轉頭看向身邊的雁丘⼦,雁丘⼦捂著臉,痛苦地哀求道。

“不,不要繼續了……”

記憶中的雁丘⼦幻象掐指⼀算,頓時⼤驚,急忙跑了出去。

畫麵一轉,⾦塔寺放⽣池邊。

⼀眾⼈在池邊,王阿三站在最前麵,說著田敏是嫁給了妖怪,必須要淹

死,不然就得把⼤家都害死。

周圍的城民也紛紛指責田敏。還把⼿裏的⽯頭繼續丟進⽔裏。

雁丘⼦衝過來,眾⼈紛紛後退。

而後,雁丘⼦施法,田敏的⼫體從⽔裏浮現出來,

她身上綁著繩⼦,下麵吊著放滿⽯頭的⽵筐。

王阿三還在說,“雁丘⼦會法術,必定是妖怪!咱們這麽多⼈,不必怕他!”

雁丘⼦把已死的田敏抱在懷裏,失聲痛哭。

他的身上青煙逐漸變成⿊煙,周圍眾⼈開始恐慌,紛紛想要逃跑。

雁丘⼦冒出與魔老相同的⿊煙,把眾⼈和王阿三的命魂吸了。

小良麵帶驚訝,原來雁丘子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記憶繼續出現。

在田敏的靈位前,雁丘⼦已經開始魔化,他隨意把玩折磨著王阿三和眾⼈的命

魂,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過了不知多久,金塔寺外。

菩提製服了製服雁丘⼦,將其束縛住。

菩提漠然說道,

“你殺戮凡⼈,已⼊魔道,我要將你鎮壓在⾦塔下,永世不得脫

身!”

困住的雁丘⼦仍然瘋狂⼤笑。

記憶畫麵消散,雁丘⼦反⽽平靜下來。

小良問道,“你終於記起來以前的事了嗎?”

雁丘⼦淚流滿麵,他喃喃自語道:“阿敏已經死了,我不應該離開她。”

他看著在酒鋪門⼝田敏的幻像,田敏卻溫柔地對他微笑,然後化作虛空。

雁丘⼦看著周圍:“我隻是在騙自⼰,這裏的⼀切,都是假的。”

隨著雁丘⼦的話,幻境裏的街道、酒鋪,都開始逐漸崩塌、破碎。

小良看著雁丘⼦,“我要離開這裏,你跟我⼀起⾛吧。”

雁丘⼦搖搖頭,淒然回答道,“阿敏死了,我也早就死了……”

雁丘⼦說完,為小良打開出去的路,而他自⼰卻開始不斷消散,泯滅在了崩塌的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