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隨便問,問倒了算我輸。”

“你小子還挺有自信?”林燼舟滿臉訝異,“既然你那麽有自信我還問什麽啊,不問了。”

“什麽?”

顧淮川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他還想在姐姐麵前賣弄一番,好讓她誇誇自己的。

他站在院子裏望著林燼舟,眼波流轉間有了主意。

顧淮川從床底下掏出一張弓走到林燼舟麵前,肌肉緊實的小臂拉開弓弦,滿弓似月,引起了林燼舟的興趣。

“姐姐,我今天生辰,你陪我去山裏打兔子怎麽樣?”

“好啊。”

林燼舟滿口答應,她想看看沒有汙染的山林是個什麽樣子。

林燼舟換上顧母的衣服,跟著顧淮川朝山林走去。村民幾乎都在地裏忙活,一路上她都沒見到什麽人。

顧淮川大步走在前麵頻頻回頭,每次和林燼舟眼神對上又趕緊躲開。他手裏沁出絲絲汗水,汗水滑膩,讓他險些抓不住弓和羽箭。

“姐姐,我跟你講我現在可厲害了,打兔子百發百中,村裏的老獵人都沒我射箭準。”

顧淮川越說越緊張,緊張了步子就會邁得更大,他生得高壯,那腿老長,林燼舟根本追不上他。

“三兒,你走慢點,姐姐跟不上你。”

顧淮川聽話,原地站住,林燼舟雙手叉腰垂著腦袋往前趕,根本沒注意到前麵小山似的顧淮川,一頭撞到他的後背。

這肌肉真硬啊,跟堵牆似的。

“姐姐,對不起,我......我......”

顧淮川一著急就說不出話,急得手忙腳亂。

“我沒事,咱們走吧。”

林燼舟捂著腦袋走在前麵,顧淮川壓著步子跟在她身後。他低頭看著手裏的弓箭,一顆心卻整個飛到前麵去了。

待會一定要給姐姐露一手!

山間空氣清新,陽光穿過樹葉化作道道光束照在林間,薄霧飛舞,晨鳥輕啼,林燼舟閉上眼睛深呼吸。

這些年疲於趕路,從沒真正閑下心來觀賞周遭的景色。

“咻——”

一聲破空聲傳來,林燼舟睜開眼睛尋聲望去,一隻灰色的大野兔被羽箭貫穿釘在樹上。

顧淮川站在林燼舟身邊,下巴微抬,笑得見牙不見眼。

“姐姐,這兔子不聰明,淨往我的箭上撞。”

顧淮川將弓背在身上,小跑著去撿兔子。他提著兔耳朵獻寶似的將兔子拿到林燼舟跟前,林燼舟雙手接過來,仔細打量著。

“個頭挺大。”林燼舟拉過顧淮川的手放在兔子身上比了比,“待會剝了皮正好都給你縫一副皮手套。”

“好啊!”顧淮川眉飛色舞,“那我就當是姐姐送我的生辰禮物了!”

顧淮川將羽箭從兔子身上拔下來,拉著林燼舟蹲在草叢裏埋伏。

他想著要好好練習打獵的本事,等過幾個月天涼了,狐狸毛長厚實些,再給姐姐打一隻狐狸做圍巾。

這林子裏的狐狸滿身紅毛,戴在姐姐脖子上一定漂亮極了。

林燼舟緊緊靠著顧淮川蹲著,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見有動物來覓食她雙腿已經麻得沒有知覺,但不想告訴顧淮川,怕他覺得自己嬌氣。

這林子空氣清新,但耳邊蚊子的嗡嗡聲吵得林燼舟腦仁疼,這些蚊子好凶,青天白日的還出來咬人。

一隻肥碩的蚊子落在林燼舟的手腕上,她抬起巴掌打下去,脆響驚動了埋頭刨食的野雞。

野雞聽見響動,忽閃著大翅膀就要飛走,顧淮川利落起身,羽箭破空而去,正好射斷野雞右翅。

“姐姐,有兔子、有雞,咱們今天有口福了。”

林燼舟保守估計自己身上被咬了十幾個蚊子包,她對興致昂揚的顧淮川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雙手不住地撓夠得著的蚊子包。

她現在很懊惱,買了那麽多東西,怎麽就是忘了買風油精呢?

這裏的蚊子和現代不一樣,長得又黑又大、咬人還疼。

顧淮川背著弓箭,一手提野雞、一手提兔子,站在林燼舟身後,眼神幽怨地看著她,嘴撅得都能掛油瓶。

今天他的準頭比往常好多了,才來沒多久就打到了野雞和兔子,可是姐姐一句誇獎都沒有,顧淮川低著頭,有點小委屈。

林燼舟揮手驅趕圍著她的蚊子,轉頭看到顧淮川幽怨的眼神愣住。她低下頭,心虛的不敢看顧淮川的眼睛。

孩子今天生日,那麽興奮地給自己展示射箭水平,而自己隻顧著滿身蚊子包,一點情緒價值都沒給。

林燼舟醞釀好情緒,溫柔地笑著走向顧淮川,她直視顧淮川的眼睛,抬手撫摸他的臉頰。

“我們三兒真棒,什麽時候學的這一身本事,姐姐竟然不知道!”

林燼舟認真地端詳顧淮川的臉,初見時幹瘦弱小長得像個棒棒糖想孩子,現在已經長成劍眉星目的少年模樣。

林燼舟看著帥弟弟,嘴角不自覺上翹,能長得那麽壯自己功不可沒。

弟弟這皮膚雖然黑了點,但一點不影響臉上的肉肉很好捏。

林燼舟壞笑一下,雙手掐住顧淮川的臉蛋子又揉又捏。

“姐姐你幹嘛!”

顧淮川的嘴巴被擠成小雞嘴,含混不清地控訴林燼舟。

“沒幹嘛啊,你去打聽打聽,誰家姐姐不**弟弟的臉?”

“哼。”

顧淮川發出不情願的哼唧聲,但身體依舊誠實的沒有挪開,等林燼舟過足癮,他才笑眯眯地問道:

“姐姐捏夠了,咱們回家吧。”

這日頭大得很,如果不澆水的話,地裏幸存的莊稼挺不過明天。

顧淮川陪著林燼舟返回家裏,帶上水桶和扁擔朝村子旁的小河走去,林燼舟還想跟上去卻被顧母攔住了。

“神女,你還是不要去為好。”

“為什麽?”林燼舟不理解,“大娘你別擔心,我也是苦出身,這些農活我會做的。”

“不是不是。”顧母擺手解釋道,“神女,我們怎麽能讓你做那些粗活,主要還是河邊人多,神女你要是去了,難免會招上麻煩。”

顧母說得隱晦,但林燼舟聽懂了。顧母考量的沒有錯,她上次為了給三兒出頭在顧家耆老麵前裝了一波大的,這次要是貿然露麵人家興許會求點什麽。

她想起上次三兒說,那群家夥把顧父的殘屍不知道扔去了何處。

林燼舟一陣心梗,虧自己還給了那些家夥那麽多糧食,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