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說的都是真的?”顧淮川抬手揉眼睛,拿過圖紙懟在臉上細細瞧著。
“是的。”
林燼舟站起身,抬眸看向顧淮川和陸靖聲,無比確信地回答。
“紅衣大炮長三米,射程五百米,重達一噸。放於陣前直轟騎兵,我就不信還有敢接著往上衝的。
還要準備硝石、硫磺,和炭混在一起裝進手掌長的鐵柱裏,留下引信,點燃後便是可以隨手擲出的手雷。”
林燼舟拿過資料,逐一講解道:
“諸位,這個東西叫絆馬釘,從中心向外發散四根四寸長的尖刺,再好的馬踏上去蹄子也會被紮爛。
這個我已經和工廠定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取貨。”
“這個叫投石機,個頭太大,我那隻能做道具,真家夥還得咱們自己弄。
給石頭纏上用桐油泡過的繩子投到城裏,我就不信有砸不開的城門。
還有火銃,我那也隻有模型,這個方便,產量上來人手一隻,管他騎馬的還是拿刀的,一槍撂倒。”
林燼舟連著講了一個多小時,將所有圖紙一起交給祁晦,認真道:
“祁師傅,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顧淮川高興得恨不得拿紙和筆記下來,他跟在林燼舟的身後,難掩激動的心情。
“姐姐!”
顧淮川走到林燼舟身邊,紅著臉道:“謝謝你。”
從十歲那年遇見她,到如今二十歲,整整十年時間,林燼舟之於顧淮川,早就超出了家人的關係。
這些天他一直在心裏盤算來著,他不想等上京的家夥來找他,真男人就要主動出擊。
隔壁兗州有一個控製淮水流域生命線的大壩,淩銳這孫子上次就是用這個大壩弄得雲州死傷無數。
顧淮川無法釋懷,尤其是大壩還在韃子軍的控製下,這讓他夜不能寐。
這樣的命門還是要握在自己手裏才行。
林燼舟回過身,雙手高舉捏住顧淮川的耳朵,將他拉到和自己平視。
“傻孩子,我可是你姐姐,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
林燼舟估摸著時間,她上次回去定的東西應該已經到了,抓著顧淮川的臉一陣揉捏,轉身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離開雲州。
這次的任務挺繁重,要拿訂購的絆馬釘還有不鏽鋼防刺服。
有了這兩樣東西加持,赤陽軍一定無往不利。
顧淮川站在門口,看著屏風後消失的人悵然若失,良久,喃喃道:
“隻是弟弟嗎?”
林燼舟此次離開,還特意帶了上次在淩銳庫房裏發現的十二生肖禮佛像。
正巧今晚淨月拍賣行有宴會,她拿著東西來到拍賣行。
接待員瞧見是老板三令五申過的貴客,直接將手裏的VIP號碼牌遞上,親自領著林燼舟來到二樓的包廂。
林燼舟在接待員的指引下辦了拍賣申請,她打算賣了這些之後,拿錢在A城當天使投資人,有什麽項目投什麽。
這樣以後三兒打仗需要什麽就從自己名下的產業裏挑就好。
這場拍賣會原本的壓軸拍品是由季家提供的,林燼舟在場內賓客們的三言兩語中拚湊出季家現在的情況。
季震霆自從換了腎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季釗年輕,資曆尚淺不足以支撐起一個龐大的商業集團。
大小股東都想著爭一爭第一把交椅,同行也爭先恐後地去蠶食季家的商業版圖。
季家遭遇空前的危機,而這次季家拿出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的傳家璽印,是季思思的主意。
目的不言而喻。
林燼舟坐在包廂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吃著點心,等待拍賣會開始。季家好的時候她沒沾上光,還被他們弄得丟了工作狼狽至極。
要不是得了機緣擁有一塊能夠穿梭古今的玉佩,她隻怕是要被季家周家算計死。
第一件拍品展出時,岑邶帶著一身冷氣走進包廂,他風塵仆仆,一瞧就能知道是遠路來的。
“岑先生你怎麽了?”
“十二生肖禮佛像我想要,可不可以賣給我?”
“啊?”
岑邶的開門見山讓林燼舟無所適從,熟人怎麽開價啊,她打算拿錢當天使投資人的想法還能算嗎?
許是看出林燼舟的猶豫,岑邶拿出電腦,一堆紅紅綠綠的數據出現在林燼舟麵前,他眼神堅定,這可是一組常年保持高收益的股票,沒人會不心動。
林燼舟對著電腦眨了眨眼睛,她知道這是股票走勢,隻是紅色和綠色哪個是漲哪個是跌來著?
她抬起清澈的眼睛,扭怩道:
“岑先生,我看不懂。”
“簡單點來說,我名下有一家風投公司,市值一百億,我在其中占股56%,隻要你答應將十二生肖禮佛相撤出拍賣直接給我,我給你51%的股份。”
林燼舟沉默了,過去窮的時候她曾經幻想過有個好心人突然給她幾個億,現在夢想實現了,但她不太敢接。
岑邶是鐵了心想要十二生肖禮佛相,他拿著電腦默默地等待,林燼舟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語,時間一分一秒劃過,林燼舟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向岑邶。
“好,就這樣成交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林燼舟看著岑邶嚴肅道:“岑哥,股份轉讓剛剛確實嚇到我了。
以後你想要什麽可以直接跟我講,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林燼舟移開眼睛,起身走向看台。今晚拍賣會總共就三件藏品,林燼舟低頭,季家送來的璽印正好就在台子上展示。
顯示屏上展示著璽印的底部,"赤陽帥印"四個簡體漢字就這樣大喇喇地出現在大家麵前。
不知道是誰先笑了一聲,整個拍賣展廳回**著此起彼伏的嗤笑聲。
“可真是一眼假的傳家寶呢!”
“就是,還什麽兩千年前的古董,兩千年前的字是這樣寫的?”
“造假都不會造......”
季思思手裏握著璽印的C14鑒定證書,急吼吼的要去台上證明傳家寶的真偽。季釗一把按住,低聲道:
“別急,他們說他們的,這次來不是跟這些人置氣,你得記住你的目的。”
他輕輕抬手指向淨月拍賣行的招牌,季思思坐回位子上沉默不語。
這次季家為了給她鋪路可是下了血本,自己一定要爭口氣,最好能引起岑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