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在西南行省相當常見,可以說,在這裏除了山就是林子。一走進這處樹林,整個隊伍就開始變得緊張起來。西南行省這種樹林很多,可並不是所有樹林都是友好的。事實上,這種地方相當的糟糕,林子裏不但會有野手出沒,還時不時有提著刀,大喊一聲跳出來替天行道的強盜。這種樹林中的道路往往也很難走,並不是官道,而是靠著走的一點一點踩出來的土路!反正這種樹林一出現往往就會讓人感到很頭疼。
不過對此大家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尤其是這隻馬隊,大家走的本來就是一條走私通道,就是靠著人一點一點探索出來的,穿過樹林再說難免。除了緊張一點,其實也沒什麽可擔心的,畢竟大家這麽多人呢,有不長眼的敢劫他們嗎?頂多就是小心一點野獸就是了。
誰知道,這世上還真就有不開眼的人!一群人走到林子中間的時候,突然之間銅鑼一響,周圍的樹林裏就像是突然炸開了一樣。一群人從躲藏的地方蜂擁而出,一下子圍住了這隻馬隊。這馬隊本來有四五十人的規模,可是對麵一下子衝出來一二百人,把他們圍得結結實實的。
馬隊頓時**起來,一群人緊張的看著周圍這些突然冒出來,明顯不懷好意的家夥,有人已經把手裏的家夥都掏出來了。在這種荒山野嶺裏遭遇盜匪是很倒黴的一件事,這些盜匪往往拿人命完全不當一回事。反正山高皇帝遠的,把人做掉,隨便找個地方一扔,連挖坑都省了,運氣好的過個百八十年的有人能夠看到你一根骨頭,通常來說都是被野獸叼走,啃得連渣滓都不剩下。
一直跟在杜頭兒身後的一名向導,看到這場麵頓時嚇了一跳,壓低聲音向杜頭兒說道:“老杜,這是怎麽回事?來了這麽多人,會不會是火焰峰的人馬?這附近隻有他們一次能調集這麽多人了。”
“不知道。”杜頭兒搖頭說道:“不過看著來者不善啊!”
“怎麽會這樣!?”向導臉色難看的說道:“不是說盧朝升已經和火焰峰的人談好了嗎?怎麽突然又冒出來了?!”
杜頭兒聽到他直呼盧朝升的名字,而且語氣一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不由的微微一皺眉頭,不過嘴裏卻說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我先和他們盤盤道,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麽來頭!”
那位聽了點點頭,“也好,是該和他們盤盤道!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來這麽多人。”
杜頭兒也沒理他,向前一步,高聲說道:“諸位是哪裏來的好漢?有沒有能說上話的,請來聊聊!”
“來了,來了!”一陣笑嘻嘻的聲音傳來,接著人往兩邊一分,唐之笑眯眯的走了出來,對著杜頭兒擺了擺手,“嗨!”
看到唐之出來,杜頭兒目光一閃,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敢問這位,是哪裏來的好漢,為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嘖,你們覺得奇怪嗎?哎呀,你們覺得奇怪其實也不奇怪,因為這件奇怪的事情本來就很奇怪,本來這奇怪的事情不應該奇怪的發生在這裏,但是沒辦法啊,這種奇怪的事情偏偏奇怪的發生在了這裏,所以我隻能以這種奇怪的方式在這個奇怪的時間和奇怪的地點向你們打個奇怪的招呼。你們明白我說什麽了嗎?”
別說明白了,杜頭兒直接就聽暈了,那名向導一臉懵逼的看了看唐之,然後小聲向身邊的杜頭兒問道:“這,這怕不是個傻子吧?這說的是什麽啊?”
“我覺的他說的話有點道理。”杜頭兒低聲說道。
“你聽懂了?!”那名向導驚訝的看著杜頭兒問道。
“聽懂了一點。”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杜頭兒聲音很小,幾乎聽不到。
“啊?!”那名向導一臉茫然的把耳朵湊了過去,“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他說的意思是……”杜頭兒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突然大吼了一聲,“動手!”
那名向導頓時被嚇了一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胸口一涼,一把匕首直接穿透了他的心髒。
“呃!你,你……”這向導滿臉驚駭,張嘴吐出幾個字來,然後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這一聲就像是一個信號,在馬隊裏早就得到杜頭兒吩咐的成員揮起手裏的家夥,直接對著那幾個向導就下了手。這幾名向導雖然有點功夫,比一般人強不少,奈何這些人不講武德,偷襲,而且太過突然,所以一下子就被放倒了。這些夥計早就對這些平時鼻子對天的向導們一肚子怨氣了,這個時候哪還會客氣,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全放倒了!轉眼功夫就沒有喘氣的了。有人砍了幾刀還覺得不過癮,對著那幾個向導還狠狠的啐了一口,可見這幾位平時怨氣有多深了。
杜頭兒沒理會自己手下人的發泄,邁步向前,對著唐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見過軍師!”
“客氣,客氣!”唐之笑眯眯的說道:“多日不見,杜頭兒您風采依舊啊!”
這兩位本來就認識,之前杜頭兒被俘,被關在火焰山上好一陣子,和唐之早就混熟了。
“不敢!和軍師比起來差遠了。”杜頭兒苦笑著說了一句。這可是他的心裏話,對於這位火焰峰的軍師,杜頭兒現在可是心服口服。這位不但膽大心細,而且詭計多端,並且腹黑的很。各種陰謀詭計玩的賊溜,把一群人刷得團團轉,雖然以他的身份知道的不多,可就僅僅他知道的這點,也足以讓他對唐之心生忌憚了。
“客氣,客氣,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嘛!”唐之笑眯眯的擺了擺手,“不過,杜頭兒你下手倒是挺果斷的,我本來還以為需要我幫忙呢!沒想到你們看到我就直接動手了!等我反應過來,人都挺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