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本官來這套!”胖司吏一擺手,惡狠狠的說道:“你們是哪裏來的?拉這麽多人來做什麽?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冤枉啊!”管事的一臉苦相,“大人,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們是安順良民,正經商人,就是來做點小買賣的,哪敢做那種觸犯國法的事情?!”

“不敢觸犯國法?!”胖司吏冷笑了一聲,“不敢觸犯國法,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哦,大人您說他們啊?他們是我們從北方拉來的一批災民。”管事的點頭哈腰的說道。

“北方的災民你拉來做什麽?”胖司吏不依不饒的問道:“隨便拉人到這裏來,這就是觸犯了國法!”

那管事的還想說話,這個時候唐之笑眯眯的站了出來,對著那個胖司吏拱了拱手。

“見過這位大人!”

“你?!”胖司吏看了唐之一眼,目光一閃,不過仍然擺出一副不屑的模樣,“你是什麽人?!”

“在下就是一個無名小卒,在喬家當一個小小的管家。”唐之笑眯眯的說道。

“喬家?!”胖司吏冷笑了一聲,“哪個喬家?這福州城裏還有喬家嗎?!”

“以前有過,以後還會有的。”唐之臉色不變,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這些人呢,就是我們帶回來的,幫我們做點雜活之類的事情。”

“笑話!”胖司吏打了個哈哈,“你以為你們是誰?!隨意聚集流民那可是重罪,別說你們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喬家了,就算其他有權有勢的也沒有敢這麽做的。”

“大人果然精通律法。”唐之也不著急,仍然是滿臉笑意,“不過,我們這也不是隨便遷徙,我們這裏是有文書的。”

“文書?!”胖司吏一愣。

“對啊!”唐之笑吟吟的拿出一份文書出來,雙手遞了過去,“您看看,這是河間府發的文書,今年河間府大旱,不少人都遭了災,情況慘的喲,都沒法看!請求朝廷救濟賑災,這就是他們發的文書。希望我盟能認領一批災民進行救濟。”

胖司吏接過那份公文,上下看了兩眼,果然上麵寫著河間府允許各地行商賑濟災民,而且還蓋著河間府的大印。不過他卻對此不以為然,冷笑著說道:“河間府?河間府又如何?這裏是福州城,和河間府沒有關係。他們的災民憑什麽要讓我們福州來賑濟?!告訴你,這一套在我們這裏沒用。”

“大人,您可不能這麽說啊!”唐之一臉委屈的把手伸過去,好像要拿那份文書,“這好歹也是朝廷的公文,我們也是奉命辦事!”

“奉什麽命?朝廷有下文嗎?區區一個河間府的文書就想要讓我們照辦,這是癡心妄想!我們福州城的百姓都不會答應的。”胖司吏滿臉冷笑著說道。

誰知道唐之伸手的時候,好像不經意的撞了一下這胖司吏的手腕,結果刺啦一聲,那份文書上便撕開了一個口子。

“哎呀!”唐之驚呼了一聲,“這可是朝廷的公文,您就算不信,也不能撕了啊!”

“誰說我撕了?!”胖司吏一愣。

“大家都看到了啊!”唐之大呼小叫道:“這麽多人看著,您可不能抵賴啊!這公文就是您撕的!還朝廷命官呢,怎麽還不認賬呢!?”

聽到唐之這語氣,胖司吏頓時一股子火衝了上來,衝著唐之吼道:“就算是老子撕的,又能怎麽樣?!”

“你撕的你就得認!這可是朝廷公文,怎麽能隨便撕了呢?有本事你全撕了啊!”唐之兩手掐腰,撇著嘴說道:“一個小小司吏,芝麻綠豆大小的官職,竟然敢手撕朝廷公文,你這膽子夠大的了,看你長得和一個球一樣,怕是裏麵都是膽子吧?!”

“你竟然敢這麽說本官?!”這胖司吏氣的渾身肥肉亂顫,大聲咆哮道。

“怎麽不敢?!你自己做錯了事,還不讓別人說?!”唐之撇著嘴說道:“有本事你繼續撕下去!喵喵的,芝麻綠豆大點的官,在這裏和我擺架子?!”

“好好,你看我今天敢不敢撕了這個!”這胖司吏咆哮了一聲,把手裏的公文撕成了幾片,然後往旁邊的河裏一扔,“我就撕了,看你如何!?來人啊!”

旁邊他帶來的幾個親信立刻走了過來。

“把他,把這個狂徒給我拿下,先關幾天!”胖司吏指著唐之吼道:“我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拿著個不知道多少年前已經死絕了的棺材板當令箭,還敢恐嚇本官?!拿下拿下,聚集流民,圖謀造反,我看他如何收場!”

那幾個親信聽到這話也不含糊,一擁而上,就想把唐之控製住。

“幹嘛?你們幹嘛?”唐之向後退了幾步,“這人手撕朝廷公文,目無法紀,你們不去抓他,反而來抓我?!到底是誰反了?!”

“文書?!”胖司吏冷笑了一聲,“本官從來沒見過什麽文書!你說的那個什麽文書誰看到了?!”

“大人,咱可不能這麽耍賴啊!”唐之長歎一聲,“這麽多人可是都看到了!”

“誰?!”胖司吏大聲嚷道:“誰看到了?讓他站出來!”

周圍鴉雀無聲。

“看,根本就沒人看到!”胖司吏洋洋得意,“本官現在就覺得你圖謀不軌,陰謀造反,非法聚攏流民,看看你最後是怎麽死的!”

“是嗎?”唐之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目光,“那可不好說啊!”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胖司吏冷笑了一聲,剛要讓人衝過去抓住唐之,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大家回頭一看,發現有幾個人騎著馬已經進入了碼頭,有一位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麵。一看這位,那個胖司吏臉色一變,一路小跑的過去,趕在那位馬速降下來的時候,親自為他牽住了韁繩。

“大人,您怎麽來了?!”那個胖司吏點頭哈腰的向著來人說道。

來的那位翻身下馬,看了看那名胖司吏,又看了看碼頭聚集的人群,臉色略微有幾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