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夫人看著唐之，笑吟吟的問道：“你怎麽知道市舶司內部和海盜勾結的人不會太多呢？！”

“這是自然了！”唐之笑眯眯的說道：“娘，這市舶司可是肥差，是喂飽了的！從上到下的將兵們其實並不太缺銀子。他們的目的也是想要保住這份豐厚的餉銀！所以在維護周圍海域安寧這方麵，市舶司水師一直做的不錯。並且，市舶司的行政權和水師的兵權一直是分開的。市舶司每年的固定收入會劃撥一部分給水師，水師負責定期出海，維護治安。如果市舶司有需要水師協助的話，必須與水師統領協商之後才能進行。這裏麵的問題錯綜複雜，多著呢。況且誰有那個本事，把水師上上下下都買通了？那得多少銀子啊？！所以，我估計，應該是市舶司裏有部分人和海盜勾結，為他們通風報信，躲開水師的追緝。僅此而已！”

“你確定？！”方夫人笑眯眯的問道。

“不確定！”唐之很光棍，兩手一攤大模大樣的說道：“我可確定不了！我這些隻是猜測，另外有些疑問也沒有解開。如果真的隻是部分人和海盜勾結，那這些海盜躲開市舶司的巡邏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如何做到在不驚動他們的同時，秘密的潛伏到岸上呢？！”

“不錯！”方夫人輕輕點頭，“上麵也是有這個顧慮。”

“所以才來了個雙管齊下！”唐之哈哈一笑，“一方麵宮裏派人，震懾那位黃公公，另外一方麵，則給了齊大人部分兵權，防止水師有變，他可以立刻出手彈壓。”

“還真是什麽都讓你看透了。”方夫人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算了，我和你說說最重要的吧！”

方夫人臉色一凝，表情嚴肅的說道：“我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向齊大人那邊匯報了！”

“呃……”唐之臉色頓時一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自己親娘是斷獄司的人，而自己呢，現在是一名藩王手下的侍衛，這兩個要是攪合到一起去，唐之都不敢想後果會是什麽。

看到唐之這德行，方夫人輕笑了一聲，也不說話，就坐在那欣賞自己兒子的表情。

“娘！”唐之哭喪著臉向方夫人說道：“這事您和上麵稟報什麽啊？這，這不是容易出事嗎？”

“呸！”方夫人沒好氣的啐了一口，“這事情藏著掖著才容易出事，應該老老實實的稟報上麵才是真的！你可別忘了，斷獄司是做什麽的！”

唐之愣了愣，苦笑了一聲，斷獄司是做什麽的？還能做什麽？探子唄！這天下就沒有什麽人的消息比斷獄司還靈通的了。自己和方夫人的關係，斷獄司說不定早就查清楚了。

“你就是慌了神了！”方夫人撇了撇嘴，“如果上麵真的怪罪下來，我們還能在這裏聊天？我還能和你說剛才那些話？！”

唐之一愣，恍然大悟，伸手一拍腦門，“是了！確實如此！如果真有問題的話，娘您也不會和我說這些。”

“對！”方夫人輕輕點頭，“齊大人做了批示，隻有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麽嗎？”

“是什麽？！”唐之立刻來了興趣。

“齊大人說，都已經夠亂的了，不差你們一家！”方夫人笑吟吟的說道。

“呃……”唐之愣了愣，突然心中一喜，這一句話看似簡單，但是卻說明了齊泉的態度，而作為斷獄中郎將的齊泉，他的態度，也代表了斷獄司的態度！也就是說，齊泉已經默認某些事情，或者說，其實他是支持某些事情的。

不過這裏麵的關節唐之有些猜不透，涉及到朝堂的問題，這是吳師的專業，他是搞不明白的，唐之負責的就是具體操作。但有了這句話，唐之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事情了！

“行了！”唐之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有了齊大人這句話，我這心裏就有底了！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方夫人淡淡的應了一聲，“不過，齊大人也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什麽話？”唐之連忙問道。

“齊大人傳話說了。”方夫人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插手進來了，而且有點成就，那麽這件事，你們就要幫忙！”

唐之愣了愣，接著就是大喜！這哪裏是一句話啊？這是天大的好處啊！也就是說，自己這一攤子事可以搭上斷獄司的關係，而且還可以和六扇門一起合作，到時候，自己和斷獄司以及六扇門的關係，勢必會更進一步，這對王府方麵簡直可以說是驚喜！

不過，唐之同時還覺的有些奇怪，聽這語氣，那位齊大人，似乎比較看好的是自己家王爺啊！好像傾向於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吳師在京城裏運作的原因。

“行了，別想了！”方夫人看出唐之的心思，直接出言製止了他的胡思亂想，“有些事情不是你該想的！想多了對你也沒什麽好處，也和你沒關係！記住了，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真的！”

唐之一愣，接著恍然大悟，自己的娘說的沒錯，現在自己想那麽多做什麽？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能做的事情辦漂亮了！這才是真的。

“是！”唐之恭恭敬敬的向自己娘親行了一禮，“多謝娘親指教。”

“這倒談不上。”方夫人倒是很坦然，“你的資質可比我高多了，自己會看透的。不過，有了齊大人的傳信，我們之間可以展開全麵合作了！說說看，你想怎麽辦？”

“娘，我的意思，是讓福州城裏先亂起來！”唐之一臉狡猾的低聲說道。

“先亂起來？”方夫人皺了一下眉頭，“我了解了你的一些布局，覺得有點看不透。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咳咳……”唐之幹咳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娘，首先我要向您坦白，之前我是抱著一點壞心思的。我本來打算利用齊大人這件事，給我們換點好處，讓你們斷獄司出點力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