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源行坐在那裏看著唐之喝著酸梨水,看的兩眼放光,他越看越是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好了!簡直是妙到了極點。酸梨水這玩意不但便宜,而且還可以適應很多場合,放的酸一點,那就可以當酒喝,同樣是辣嗓子。放的少一點,就可以當茶喝。比白水要好喝的多!這麽一個酸梨,一下子就解決了兩個問題!省了兩份錢啊。
可是鄭源行不知道的是,唐之那邊的操作還沒完!
這貨拿著那壺酸梨水喝了一半,然後排了排桌子,扯著嗓子對著夥計喊道:“夥計!來來!”
“客官。”夥計笑嘻嘻的走了過來,“你有何吩咐?”他對於唐之這樣的客人也開始感到好奇了。這簡直是把摳門演繹到了一定程度了。就連隔壁的那位鄭掌櫃的都感覺到了壓力。夥計已經完全想明白了,想要在這位身上掙到錢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看看熱鬧也是好的啊!
“來!”唐之把壺蓋打開,“加水!”
“啊?!”夥計一愣。
“啊什麽啊?!”唐之瞪著眼睛說道:“加水!記住了,加熱水!”
“哦!是!”夥計這才明白唐之想要幹什麽。喝酸梨水還不夠,還要喝一半再兌水!硬生生要把一個酸梨的價值應用到極限!
不過這人的水量總是有限的。唐之喝了兩壺酸梨水之後,覺得差不多了,最後一滴水倒出來喝幹之後。這貨把水壺裏的酸梨又倒了出來!直接往嘴裏一扔,吃了個幹幹淨淨,連梨核都沒剩下來。
看到這裏,鄭源行恨不得拍案叫絕!這操作,簡直絕了!光是喝酸梨水還不夠,這酸梨經過這樣的反複浸泡,裏麵的酸味早就沒了。這樣一來,這梨子自然也可以吃了。不但可以喝酸梨水,還能吃個梨子飽腹,連那個餅子都省了一半!
“高明,實在是高明!”鄭源行長歎一聲,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算是摳門了一輩子了,今天終於見到比自己更摳門的了,他甚至有了幾分和這位聊上幾句的意思了。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忍了下來,要是讓人家過來喝酒,那就是請客了。以鄭源行的德行,請客是不可能請客了,這輩子可能都不可能請客了。
唐之摸了摸肚子,張嘴打了個飽嗝,飽嗝裏麵都是一股子酸梨汁味道。他心裏歎了口氣,為了這出戲,他實在是付出了不少啊。
不過現在半個餅子加上兩壺水,他已經飽得不能再飽了,感覺好像一張嘴就能把肚子裏的東西噴出來似的。最後他咂了咂嘴,溜溜達達的回去睡覺了。
在大堂裏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唐之和鄭源行身上了,沒有人注意到在一個角落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小瘦子,這位穿著普通衣服,臉上戴著一塊遮陽麵紗的人,正是紅寶本寶。她坐在那裏看著唐之這一番操作,也是看的歎為觀止。
“高明啊!”紅寶低聲嘟囔道:“這小子實在是太厲害了!這都是怎麽想出來的。”
“小姐……”在她身邊坐的都是玲瓏天的人,有一位低聲問道:“這位仁兄您是從哪裏找來的啊?!”
“啊?!”紅寶一愣,然後明白過來這位問的是誰了。出於保密需要,她沒有告訴自己手下關於唐之的身份。
“是咱們玲瓏天新來的。”紅寶低聲說道:“直轄於我爹!”
“怪不得!”那位手下歎著氣說道:“厲害啊!就剛才那一手,一般人根本做不到。惟妙惟肖啊!”
“行了,別說這些了。”紅寶擺了擺手,“我們也去休息,別和他們住在一起。等他的消息就好。”
唐之和鄭源行住的都是大通鋪,所謂的大通鋪就是客棧裏的一種房間搭配,一張大床,裏麵睡著一排人,是最最便宜的床鋪了。隻能對付過個夜。住在這裏的當然也不能是什麽金貴人,基本上就是車夫,苦力,還有其他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人。唐之來的早,特地選的是和鄭源行相鄰的鋪位。他往那一躺,過了沒多久,鄭源行也回來了。
看到躺在他身邊的唐之,鄭源行頓時一愣,接著就笑了,對著唐之拱了拱手。如果讓那些熟悉鄭源行的夥計看到這一幕,怕是要把大牙都驚掉了!這位鄭掌櫃的不但摳門,而且很難相處,無論對誰都是板著一張臉,外號鐵棺材。意思就是一張臉像是棺材板,而且一毛不拔。現在竟然對人笑了,這絕對是一個驚人的進步啊。
“啊?!”唐之一愣,然後對著鄭源行也拱了拱手,咧嘴一笑。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一點遇到知己的意思。
鄭源行翻身上了大通鋪。
既然這是客棧最便宜的地方,條件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就是提供一個過夜的地方,沒有鋪蓋,有車夫帶著被子,晚上可以蓋著。沒有這條件的,晚上大多是蓋著衣服睡覺。鄭源行也在這種地方住慣了,往**一躺,眯著眼睛就準備睡覺。可是沒一會兒就感覺有些不對了,好像隔壁的唐之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搞些什麽。
如果換成平時,鄭源行誰都不願意搭理,也不會好奇去看什麽東西。但是遇到了唐之,他就有些好奇了。從剛才這位在大堂上的表現來看,這絕對是自己的同道中人啊!他也有些好奇,唐之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偷偷摸摸的睜開眼睛看了一下,結果發現唐之坐在那裏,正在床鋪上翻找著什麽,他找的十分仔細,每一個空間都不放過。接著眼睛一亮,就從床鋪上抓到一個東西!
鄭源行一看這個就明白了,唐之這是在抓虱子!這種大通鋪沒有什麽好條件,床鋪上自然是虱子跳蚤不少。鄭源行來來往往的住慣了,也沒覺得如何。看到唐之在抓虱子頓時笑了,看不出來,這位還是個講究人。
“兄台!”他忍不住開口說道:“這是抓不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