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蔣方圓心裏已經確定了,無論是唐之還是司空長生,都不是一般人。這兩位話裏話外對著斷獄司的事情實在是太了解了一點,甚至很多都涉及到了一些隱情。關於斷獄司在朝廷中的定位和行事方式,就連一般中下級官員都不太清楚,偏偏這兩位隨口就說了出來。
他不知道,唐之在京城混了好幾年,他家又是祖傳的侍衛出身,在王府裏也混了很久,斷獄司在別人看來很神秘,但是在這些侍衛看來,也就那麽回事,一些小道消息傳的簡直是飛起,唐之知道的當然清楚了。
而司空長生就更厲害了,六扇門隸屬於刑部,司空長生更是直屬於刑部。而斷獄司既然有‘斷獄’兩個字,自然和一些斷案脫不了幹係,有些時候會在一些大案要案上和刑部展開合作。作為捕快裏麵的天花板,天下第一名捕,司空長生對斷獄司的了結那可是相當的細致,別說是外人不知道的一些隱情,就連斷獄司裏某些低級成員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老人家也是略知一二!要不怎麽說人老成賊,賊精賊精的!
不過聽了這兩位的話之後,蔣方圓不知怎麽,反而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從唐之和司空長生的話語中,並沒有聽出特別的緊張味道,反而是縝密的分析和討論,這種理智讓他安心了不少。
不過這個時候,唐之看著他說的一句話,卻讓蔣方圓心裏一跳。
“蔣老板!”唐之笑眯眯的看著他說道:“怪不得你說你們恐怕有性命之憂呢!怕是你自己也看出來這裏麵有些不妥了吧?”
“啊!”蔣方圓低呼了一聲,看著唐之,滿臉的苦笑。
一邊的多寶道人和靜夜兩個人聽的一頭霧水,剛才無論是唐之還是司空長生說的話,都讓他們兩個有種稀裏糊塗的感覺。在他們印象中無論是斷獄司還是九重塔,都是極端麻煩的存在,可是唐之為什麽現在卻突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好像裏麵有一種奇怪的,讓他們看不太清楚的聯係似的。
“兩位,你們是不是覺得奇怪?”唐之笑眯眯的看著多寶道人師徒問道:“為什麽我會說蔣老板早就看出來不對勁了,而且你們一失敗,就帶著你們跑了出來?”
“呃,貧道是有這個疑惑。”多寶道人尋思了一下,苦笑著說道:“還請施主為我等解惑……”
一邊的靜夜聞言一驚,伸手一拉多寶道人,“師父!”
“靜夜!”多寶道人苦笑著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現在你我二人已經沒有退路了。倒不如把這裏麵的情況搞明白,說不定還能理出點頭緒,找到一條生路。”
“不錯!”唐之伸手一拍巴掌,哈哈一笑,對靜夜說道:“小道長,您是個聰明人,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害怕自己執導的越多,陷入的越深。可是你在經驗上就差了你師父很多!這個時候還是多寶道長說的對。你們已經徹底陷進來了,想要逃出去已經不太容易了,為今之計就是先把事情搞清楚,然後看看有沒有辦法死中求活,找到一條生路,所以你師父才想把這一切搞明白!”
靜夜眨了眨眼睛,輕輕點頭,他本就是個聰明人,唐之這麽一說,他就明白過來了。
“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司空長生冷笑了一聲,“這次斷獄司的所作所為,並不一定是來自斷獄司的!”
“什麽意思?”多寶道人問道。
“前輩的意思是,斷獄司這次做的事情,可能隻是其中某個人,出於自己的目的,瞞著斷獄司其他人做出的事情。”唐之冷笑一聲說道:“所以這次的事情才會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並且斷獄司和九重塔也攪合到了一起。這一切如果暴露的話,主使者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而這位蔣老板就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感覺情況不對,帶著你們一起跑了出來!”司空長生撇了撇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即使你們成功了,也不過是幫著蔣老板爭取了一點時間,早晚他也是要跑的!”
“不錯!”蔣方圓頹然點頭,“就是如此,我從上麵接到指令,讓我接應那批貨物開始,就覺的事情有點不太對勁了。這貨物實在是太神秘了,並且鬼鬼祟祟的。不過那時候我還沒覺得太嚴重。這麽說吧,我們有時候也會利用斷獄司提供的便利,倒騰一些買賣,弄點利潤。就連我這商行也是如此。可是後來這些東西被人劫走,人被捕快抓走,我才意識到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嗯!”唐之點點頭,“那些東西的來曆實在是有點不清不楚的。”
“對!”蔣方圓歎了口氣,“更麻煩的是,這次出了紕漏之後,竟然使出了滅口這種手段,這就讓我有些害怕了。我們以前不是沒有翻過船,可是以斷獄司的勢力,想要擺平這種事情不算太難,不需要使用這種極端的手段!而且我發現,動手的竟然是九重塔,我就更害怕了!”
“換成是我,我也害怕!”唐之撇了撇嘴,“他們把這些都暴露出來給你看,就是對你完全放心。他們為什麽會對你放心?要麽,你就是某些人的絕對心腹,要麽……”
“要麽就是事後要把這個胖老板滅口!”司空長生笑眯眯的說道:“死人是最讓人放心的!”
蔣方圓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一聲長歎,“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至於如此啊!”
多寶道人師徒在一邊聽的心驚膽戰,這裏麵的曲折和內情,讓這兩位心中狂跳,這不但是個天大的陰謀,而且還把他們完全陷了進去!簡直是細思極恐!
“蔣老板是個聰明人啊!”唐之笑眯眯的說道:“而且我覺得,你的上司也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感謝兩位道長,如果不是他們兩位,你現在都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