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軒倒還罷了,曲兵到底是在江湖上混了很久的老油條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裏的那個老頭,這老頭讓他越看越覺得眼熟,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似的。

不過這個時候,唐之開口說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兩位啊!”唐之坐在一把椅子上,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看看,這事情鬧得。本來呢,您二位應該是這藏寶山莊的座上賓,藏寶山莊好吃好喝好待遇,來的都是客,就算您二位什麽都不買,也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可是你看看,偏偏搞出這麽一出來!現在鬧得大家都不太好收場,何苦來的呢?!”

“哼!”曲兵冷哼一聲,他之前沒見過唐之,直覺上就把他當成了藏寶山莊的人,所以對著唐之開口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藏寶山莊藏在這山溝裏麵,想做什麽事情,難道你們自己不知道嗎?我們這是代表朝廷來……”

“打住,打住!”唐之擺了擺手,笑眯眯的說道:“這種瞎話曲總鏢頭就不要再說了嘛!說出來您自己都不相信,這多尷尬啊!”

“你……”曲兵一瞪眼睛。

“別瞪眼睛嘛!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唐之歎了口氣,“就算朝廷要管藏寶山莊,那也應該讓朝廷來管!你們來湊什麽熱鬧啊?”

“我們可是代表斷獄司!”曲兵冷哼了一聲。

“嘖!”唐之咂了咂嘴,“曲先生,您這話說得就有點沒意思了!你們代表斷獄司?斷獄司能做什麽呢?”

“你,你什麽意思?”曲兵皺著眉頭問道。

“別以為隻有你們在京城混過!”唐之笑眯眯的說道:“我好歹也在京城混過幾年的,斷獄司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比您少!別人能別斷獄司嚇住,卻嚇不住我!”

唐之突然臉色一變,冷笑著說道:“斷獄司什麽時候有處斷之權了?他們向來不過是一個情報搜集單位!隻能向上提供情報,具體要皇上定奪,然後委派刑部或者其他機構來執行!這斷獄司,明火執仗的衝進藏寶山莊,難道是皇上下的令?您二位敢不敢把這話記錄下來,簽字畫押,讓我上報到刑部去?讓他們給評斷評斷?”

曲兵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他意識到,麵前這位的確是門清,對這裏麵的道道知道的非常清楚,想要騙是絕對騙不到他的!就像這位說的那樣,斷獄司是沒有行動權的,偷偷摸摸的做是一回事,可如果自己敢把這些話都記錄下來,簽字畫押的話,那麻煩就大了。這個風險他絕對擔當不起。到時候,不僅僅是刑部會追查,就連斷獄司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曲總鏢頭!”唐之看到曲兵的臉色,就知道他不敢再胡說八道了,於是笑眯眯的繼續說道:“您是個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怎麽會辦出這麽蠢得事情呢?你可知道,這次跟著斷獄司來的,還有誰?”

“誰?!”曲兵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九重塔的人!”唐之冷笑了一聲,“怎麽?曲總鏢頭不知道這件事嗎?”

“九重塔……”曲兵臉色一變,不敢說話了。

“九重塔?”曲軒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問道:“九重塔怎麽了?!”

唐之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曲公子是吧?有的時候啊,還是要多讀書,多了解一下情況,不然的話,很容易出問題的!您看看曲總鏢頭,他臉色這麽難看,您就應該知道這事情有多大了!”

曲軒是個公子哥做派,張嘴就想要反駁,不過看了一眼站在唐之身後,躍躍欲試的喬婉雲,老老實實的又把嘴巴閉上。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他曲少鏢頭也不是什麽好漢,該認慫的時候就要知道認慫。

“總鏢頭,您是在京城混久了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難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嗎?”唐之笑眯眯的問道:“斷獄司,九重塔,為什麽要衝著藏寶山莊來?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

曲兵沒有說話,可是額頭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地上,臉色異常的蒼白,看起來情況很不好。

“曲總鏢頭!”唐之伸了個懶腰,“大家都是聰明人!你現在知道自己冒冒失失的踏進了什麽漩渦了嗎?”

“那,那又怎麽樣?!”曲兵一咬牙,猛的抬起頭來,“你們有什麽證據嗎?我隻是來參加藏寶山莊聚會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哼,你們貿然把我扣押起來,難道不怕犯了眾怒?!”

“漂亮!”唐之感慨了一聲,輕輕拍了拍手,“不愧是在江湖上闖**過的曲總鏢頭,這話說的有水平!如果換成一般人,這件事還真不太好辦,誰讓我這邊已經有所準備了呢?”

唐之歎了口氣,“先不說你們當時發難的時候,周圍看到你們的賓客裏有多少達官顯貴,富商豪紳,就算他們為了避嫌或者不願意蹚渾水所以躲得遠遠的,我這還有別的人證呢!”

說到這裏,唐之回過頭來向司空長生笑眯眯的喊道:“老爺子,您說是不是啊?!”

“哼!”司空長生冷哼一聲,“行了,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不錯,我老人家確實看到了。”

“怎麽樣?!”唐之回過頭來對曲總鏢頭笑道:“人證找到了!”

“笑話!”曲總鏢頭冷笑了一聲,“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他能如,如……”說到這裏,曲兵突然說不下去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麵司空長生,臉色變得比紙還要白上幾分!

“喲,曲總鏢頭,您這是看出來了啊?”唐之笑道:“不知道,以這位大爺的身份,夠不夠格作證呢?!”

“這,這……”曲兵滿臉苦笑,不過這苦笑中還帶著絕望,看起來極為扭曲和掙紮,到了最後,他長歎了一聲,一臉無奈的說道:“這事情看來是早就安排好了!我想逃也逃不掉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