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言是被痛醒的,睜開眼時,眼前一片漆黑,鼻尖彌漫著潮濕又讓人作嘔的味道,仿佛是流浪漢長長光顧的橋洞,惡心的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蘇瑾言這才想起,她好像是剛為顧韞程選好了生日禮物,還精心準備了在生日宴上向顧韞程求婚的婚戒,回家的路上卻被人從後劈暈了過去,其他的便都不知道了。
想要起身,卻發現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上也被厚重的膠布封的死死的,扯得臉生疼,發不出半點兒聲響。
她這是被綁架了嗎?
蘇瑾言環顧四周,借著破碎的窗戶上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她這才看清楚自己的處境。
雜亂而潮濕的房間,到處都是廢棄的鋼筋和磚頭,甚至還有攪拌了一半的混凝土堆,看起來像是一個廢棄的工地。
蘇瑾言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雙手因長久被緊縛而產生的酸疼和軟麻,讓她額頭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那人不是說這女人是顧韞程的未婚妻嗎?怎麽連個贖金都不願給,顧韞程不是顧氏集團的總裁嗎?”
“可不是,這顧韞程還真是心狠,這可是她的未婚妻,聽說在他車禍瘸了腿的三年,都是這個女人不離不棄的照顧他。如今他的腿倒是好了,沒想到竟然連三千萬的贖金都不願意出,咱們這一票不會什麽都得不到吧?”
“哎,我看懸,你沒聽顧韞程說嗎?這哪裏是他的未婚妻,充其量就是個保姆,根本就不值三千萬。”
“那這票咱們不是白幹了?”
“哪裏就白幹了?那人不是說了嘛,要是拿不到贖金,他會讓人給我們打到賬上,而且,那女人也隨便我們玩兒......”
蘇瑾言聽不清這些人後麵說了什麽,耳邊隻剩下那句。
【這哪裏是他的未婚妻,充其量就是個保姆,根本就不值三千萬!】
她隻是他的保姆?
不可能,顧韞程雖然脾氣不好,可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假的,一定是假的。
蘇謹言不相信這些話是顧韞程說出來的,顧韞程與她朝夕相處三年,就算再冷情,可相處了這麽久,蘇謹言知道,顧韞程對她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況且,人心總是肉長的,顧韞程怎麽可能會真的置她的安危於不顧。
綁匪的話,蘇瑾言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環視四周,看到了角落裏有廢棄的鐵片,蘇瑾言忍著粗糙地板摩擦的痛,艱難的朝著角落裏挪去,宛如一個蠕動的蟲。
背對著鐵片將反綁著手的麻繩抵在鐵片的邊緣,一邊注視著門口的動靜,一邊一下又一下的摩擦,想要借助摩擦力讓鐵片將繩索割斷。
蘇瑾言看不清後麵的景象,鐵片劃傷了她的手,蘇瑾言都能感覺到黏膩的血水瞬間流在了手心裏,痛得她麵容皺到了一團,卻怕驚擾到綁匪,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隻能強咬著牙關忍住。
不知道劃到了多少次手,不知道流了多少次血,蘇瑾言隻知道她的手磨得都要麻木了,手上滿是黏膩的觸感,後背早已被汗水打濕,手腕上的繩索才驀的崩開。
蘇瑾言連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的注意著門口的動靜,忍著手指和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快速的解開繩索。
雙手得到了自由,蘇瑾言來不及舒展雙臂,緩解一下酸麻之感,染滿鮮血的雙手飛快的解開腿上綁著的繩索,撕下嘴上封住的膠布,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快速的摸出衣兜裏的手機,卻屏幕不知何時已經摔碎,根本開不了機,蘇謹言心頭頓時一緊。
視線在屋內四處打量了一遍,要想逃出去,除了從大門口逃出去,便隻有那一扇破窗戶。
門口守著兩個人,蘇瑾言可不認為她有能力與兩個成年男子抗衡,看來別無選擇,唯一的生路便是窗戶了。
蘇瑾言小心的走到窗戶麵前,透過玻璃朝下望了望,深不見底的漆黑讓蘇瑾言心頭頓時一涼,這房子竟然不是一樓。
蘇瑾言從角落裏撿起一顆石子,從破爛的窗戶朝外扔了下去,過了片刻便聽到了砰的一聲,隨即便是石子滾落,最後落地的聲音。
從聲音來看,這房子樓層應該不高,而且下麵的樓層應該有頂棚,剛才石頭那一聲嘭響便是落在頂棚上,然後順著傾斜的頂棚滾落地麵的聲音。
隻是,這裏看著像是廢棄的工地,下麵情況到底如何無從知曉,要是貿然跳下去,不僅會驚動綁匪,還很可能因工地上其他建築垃圾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蘇瑾言心頭有些遲疑。
一分神,不小心碰到了窗戶的邊緣,發出吱呀一聲響,瞬間引起了門外綁匪的注意。
“什麽聲音,不會是那個女人醒了吧?”
“去看看!”
蘇瑾言心頭一驚。
很快,兩名套著臉譜看不清楚長相的男人打開門走了進來,打開門的瞬間就看到蘇瑾言依舊被封著嘴,縮在角落裏,雙眼緊閉,似乎從沒有醒過來。
“咦,這女人還沒醒,可我明明聽到了聲音的啊?”
高個子綁匪有些疑惑。
“一定是你聽錯了,這女人嘴都被封著怎麽可能會有聲音。”
矮個子綁匪不在意道。
“走吧,咱們還是出去守著,這裏荒廢的久了,又潮濕又臭,你以後尿尿滾遠一點兒,尿這裏臭死了,讓我晚上怎麽睡!”
矮個子抱怨了幾句,卻見高個子綁匪沒有動靜,有些納悶兒的看向他。
“愣著幹嘛,是覺得你的童子尿挺香?”
高個子綁匪沒好氣的白了矮個子一眼。
“你才童子尿,我早就讓五指姑娘破了童子身,哪像你的三指姑娘磨不出漿!”
視線又落在蘇謹言身上,男人摸了摸下顎小痦子上的黃毛,眼底泛起一絲猥瑣笑意。
“守著有什麽用,顧韞程不肯給贖金,這女人就不值錢了,還浪費了咱們這麽多時間,我們守著她幹嘛?”
矮個子似乎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那你想怎麽做?”
高個子猥瑣的嘿嘿笑了笑。
“那人不是說了,拿不到錢,這女人任由我們處置。既然得不到錢,得到人也不錯,五指姑娘玩兒久了,到底是差點兒意思。”
“這女人好歹是顧韞程的未婚妻,要是咱們上了她,再拍下視頻去找媒體,告訴他們顧韞程的未婚妻被人給睡了,你說這個消息值不值錢?”
矮個子立馬跳起來拍了拍高個子的腰,讚賞道:
“行啊你小子,還是有點兒腦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