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言從未想過將司塵當成顧韞程的替身,也從沒有想過顧韞程竟然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然而,蘇瑾言的沉默,在顧韞程眼中卻成了被戳中心事的默認。
他臉上的得意之色瞬間攀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緩緩向蘇瑾言逼近,眼神中竟不自覺地摻雜了幾分刻意的溫柔,仿佛想要以此證實自己的猜測無誤。
“謹言,之前是我誤會了你,讓你承受了不應有的委屈,現在我知道了真相,讓我們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早該告訴你的,我早就愛上你了,這三年,是你將我從挫敗、頹廢、低穀中拉出來,關心我,照顧我,開導我,讓我重新升起站起來的希望,每天堅持複健,才能有今天站在你麵前的,痊愈的我。
其實,我早就準備在我生日那天跟你求婚的,是蘇正義和許晴,是他們在那之前告訴我,你接近我,是為了顧家的權勢與財富。
那一刻,我像是被雷擊中,恐懼、憤怒、不甘交織在一起,我不願意接受你不愛我的事實,不願意相信你對我的好都是因為錢,可聯想到這三年蘇家人在顧家得到的好處,我還是忍不住害怕,也讓我失去了理智,對你產生了深深的誤解,所以才會發生後來的事。
我跟蘇蕊兒其實什麽都沒有,我允許她在我的身邊,隻是想要氣氣你,想要看看你會不會吃醋,我跟她是清白的。”
說著,顧韞程忽然伸手拉著蘇瑾言的小手,笑著道:
“現在我知道錯了,知道我其實是被蘇正義和許晴騙了,謹言,我真心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讓我們把那些誤會、那些陰影都留在過去,重新來過好不好。
沒有司塵的介入,沒有蘇蕊兒的幹擾,隻有兩顆真心,重新靠近,重新相愛。
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就像我心裏始終有你一樣,既然我們心裏都有彼此,那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司塵雙眸定定的盯著顧韞程抓著蘇瑾言的那隻大手上,攬住蘇瑾言肩頭的大掌慢慢收緊,眼底是一片驚濤駭浪。
好想上前一把將顧韞程抓著蘇瑾言手腕的爪子擰斷,卻忍住了,心裏無比複雜,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慌。
蘇瑾言不知道司塵心中所想,隻覺得肩頭有些微沉,將她從顧韞程的突然的懺悔和表白中拉回思緒。
雙眸緩緩低垂,落在顧韞程緊握著的手上,驀地抬手,將顧韞程的大掌,慢慢地掰開。
“謹言......”
顧韞程心裏驀地一慌,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想要將蘇瑾言抓緊,卻被蘇瑾言執拗地一根一根地將手指掰開。
蘇瑾言曾經無數次地問過顧韞程也問過自己,為什麽顧韞程突然就變了。
明明在三年的相處中,蘇瑾言是真的察覺到顧韞程對他動過心,可為什麽忽然之間一切都變了。
如今真相大白,蘇瑾言本以為本以為她心裏會有歡喜,有激動,有真相揭開的興奮,然而,此時的蘇瑾言心裏卻十分平靜,平靜得讓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曾經三年的付出,三年的相處,三年的相知相識在顧韞程的心裏竟然抵不過別人的一兩句挑撥。
她曾經問過很多次顧韞程突然變心的原因,顧韞程也有很多次的機會質問她,可他從來沒有問出口過,他寧願相信別人的挑撥,也不願意相信她。
還讓蘇蕊兒插入他們之間,幼稚的用第三者來考驗他們之間的感情。
其實,歸根結底,隻能說顧韞程根本不了解她,不信任她,不僅是對她的愛的褻瀆,更是對她人品的羞辱。
這樣的顧韞程,根本不值得他愛。
所以,蘇瑾言才會異常的平靜,因為此刻即便真相大白,即便高傲如顧韞程低下了頭,向她認錯,告白,但蘇瑾言還是能十分肯定的是,她不愛顧韞程了。
他們三年的感情,早已經在顧韞程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中消耗殆盡了。
又或許說,早在顧韞程相信的蘇正義和許晴的挑撥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已經結束了。
“顧韞程,事到如今,真相已經擺在眼前,那我們都放下吧,我已經結婚了,我們之間,早就成了過去式!”
其實也不算是過去,畢竟,他們從未真正的在一起過。
顧韞程慌亂地擺著手,眼中滿是焦急。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謹言,司塵隻是一個替身,他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廢物,怎麽能給你想要的生活?謹言,我們別鬧了,跟我回顧家,你和司塵的這段婚姻,我會幫你妥善處理好的!”
被再次貼上“替身”的標簽,即便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司塵,此刻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
“顧韞程......”
司塵剛要開口,就被蘇瑾言冷靜地打斷了,她神色淡然地說:
“顧韞程,你清醒點,別自欺欺人了,從來就沒有什麽替身,你就是你,司塵就是司塵,就算外貌有幾分相似,可我從未將你們混為一談,更別說什麽替身了。
這段時間我經曆了許多,每一次在絕望邊緣,將我從深淵中拉出來的都是他。倒是你,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你帶給我的隻有傷害,隻有痛苦,隻有懷疑,這真的是愛嗎?
不過,經曆了這麽多,也讓我更加清楚地知道,我不愛你了,早已在分手那一天,我就不愛你了。顧韞程,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哦不,我們從未在一起過,那就還是如我當初在夜色所言,從此陌路吧!
“還有......”
蘇瑾言忽然伸手挽住司塵的胳膊,抬眸望著司塵,視線在司塵眼角的那一顆淚痣上逗留了片刻,淡笑著道:
“我已經嫁給了司塵,便是他的妻子,而他在我心中也是最好的,我不允許你再有任何侮辱他的言語。”
顧韞程看著蘇瑾言的視線一直落在司塵的臉上,瞳孔驟然放大,滿臉寫滿了難以置信,幾乎是歇斯底裏的低吼:
“不!這絕不可能!你曾經那麽愛我,怎麽可能說變就變,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