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你可以好好想想,不要直接拒絕我,你不覺得這次車禍死上天給我們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她苦笑一聲,隻覺得顧韞程這想法實在是荒謬。

“顧韞程,你夠了。正如你所說,這可能是上天的安排,但它不是為了讓我們重新在一起,而隻是讓我們回歸自己的正軌,不再有糾纏,這一次,我可能沒有辦法再陪著你重新站起來了,抱歉!”

顧韞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他拚命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瑾言,你不能離開我,我為了你雙腿受傷,醫生說了,我很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你不能這麽狠心的拋下我,不然,我怕是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蘇瑾言聽到這話,眉頭深深皺起,眼中的感激慢慢消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淡淡的嘲諷。

“所以,你救我,隻是想用救命之恩逼著我重新跟你在一起嗎?”

顧韞程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出反駁的話。

救蘇瑾言是他下意識的反應,隻是他心底也確實存在這樣的心思。

蘇瑾言的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諷刺笑容:

“看來是了,顧韞程,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虛偽,你口口聲聲對我的愛,竟然如此的功利。

你是為了救我受傷,我可以用任何方式感謝你,但這絕不可能以跟你複合的形式,更不代表我必須用我的愛情作為補償。你應該早就明白,我們之間,早就成了過去。”

她頓了頓,語氣中多了幾分冷冽:

“還有,蘇蕊兒為什麽會想要害我?這背後,難道不是因為你和她的糾纏不清,才把我卷入了這場風暴?”

不論是蘇蕊兒還是蘇家人,之所以處處針對她,算計她,不都是因為蘇蕊兒想要嫁進顧家嗎?

所以,她的一切災難都是顧韞程帶來的,他救下她,隻是彌補他將她牽扯進與蘇蕊兒的感情中的過錯而已。

顧韞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聲音因憤怒和不甘而顫抖:

“蘇瑾言,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甚至可能失去行走的能力,你卻沒有絲毫的感動嗎?你怎麽能說出這麽冷酷無情的話來!”

他情緒激動地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疼痛而重重跌回椅中,發出沉悶的聲響。

或許顧韞程說她冷酷是實話,蘇瑾言定定的看著顧韞程的動作,看著他痛苦,心裏沒有半點兒心疼,甚至覺得罪有應得。

要不是顧韞程的左右搖擺,不辨是非,自以為是,他們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顧韞程現在想要以救命之恩束縛住她,不可能。

“顧韞程,你的犧牲我銘記於心,但這並不能成為束縛我的理由。

我會負責你的醫藥費,也會為你請最好的護工,但我不會再像三年前那樣,無微不至地照顧你,陪你走過漫長的複健之路,等著你重新站起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深藏已久的秘密:

“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我恢複記憶了,所以這三年我之所以會心甘情願地陪著你,照顧你,是因為......你長得跟我曾經的愛人很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蘇瑾言的眼神變得堅定而冷漠:“我不能再為一個替身付出真心。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蘇瑾言恢複了記憶,知道三年前之所以會對顧韞程一見鍾情是因為顧韞程像極了司塵。

即使司塵傷害了她,在失憶後蘇瑾言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司塵,所以在看著長得像司塵的顧韞程時,蘇瑾言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因為在“司塵”身邊,她才能感覺到心安。

如今,她知道了真相,不可能再為一個替身無私奉獻。

顧韞程聽到蘇瑾言的話,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與絕望。

他顫抖著嘴唇,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你說什麽……我是……司塵的替身?”

蘇瑾言點了點頭,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是的,顧韞程。在我失憶的那段時間裏,我以為你是司塵,下意識地想要靠近你,待在你的身邊,所以即便你被醫生判定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但我依舊願意陪著你,傾盡所有去愛你,去照顧你。但現在,我恢複了記憶,一切都不一樣了。”

顧韞程的眼眶漸漸泛紅,他從未想過自己在蘇瑾言心中的位置竟是如此可笑。

“原來,我隻是一個替代品嗎?”

怪不得,怪不得當初所有人都放棄了他,蘇瑾言卻依舊對她不舍不棄。

怪不得所有人都忍受不了他的壞脾氣,蘇瑾言卻任勞任怨,從來沒有怨言。

怪不得,他總是覺得蘇瑾言每次看著他的時候,雖然離得極近,卻又像是很遠。

怪不得,蘇瑾言耗時一個月為他畫的畫像,卻更像司塵,而不是他。

原來,他徹頭徹尾就隻是一個替身而已。

顧韞程死死地盯著蘇瑾言,神色痛苦。

“蘇瑾言,你為什麽這麽殘忍,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麽!”

顧韞程甚至希望蘇瑾言一直瞞著他,這樣他還能自欺欺人地以為蘇瑾言曾經也是愛過他的。

可如今,蘇瑾言毫不避諱地說出當初的真相,讓他情何以堪,連他最後一絲希望都親手掐滅了。

蘇瑾言抿了抿唇,低聲道:

“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建立在誤會之上,我隻是不想你再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而已!”

蘇瑾言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切割著兩人之間本就脆弱的聯係。

顧韞程還是不甘,似是自虐般問道:

“那……那些日子,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你從來沒有一刻愛過我嗎?”

顧韞程的聲音裏充滿了痛苦。

“不,那些日子是真實的,跟你在一起讓我那段迷茫的時光有了一些安全感,但那些情感,是基於我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現在,我清醒了,我必須麵對現實。”

蘇瑾言的回答既殘忍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