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蘇瑾言神色淡淡的看向顧韞程,緩步走到他的麵前,從包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辭職信,遞到顧韞程的麵前。
“顧總,這是我的辭職信,我能力有限,無法勝任顧氏集團設計總監的位置,還請顧總另請高明吧!”
顧韞程深深地看了蘇瑾言良久,確定沒有從蘇瑾言的麵上看出半點兒傷心、氣憤,惱怒的神色,似乎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在告訴他,她不愛他,這個認知讓顧韞程心裏氣得發狂,垂眸冷冷地盯著蘇瑾言手裏的辭職信,咬牙切齒道:
“蘇瑾言,你玩兒真的?”
蘇瑾言挑眉,有些無奈道:
“顧總,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沒有玩,我是很認真的!”
顧韞程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驀地抬眸定定地盯著蘇瑾言。
幾日不見,似乎她比他印象中的模樣消瘦了幾分,可整個人卻更清冷了,就連看著他的眼神都平靜而清冷得讓他心底發慌。
“為什麽?”
蘇瑾言有些壓抑顧韞程竟然會這麽問,她還以為顧韞程會毫不猶豫地收下她的辭職信,讓她滾呢。
不過,蘇瑾言也沒有多想,毫不隱瞞地說了實話。
“我從來都隻是喜歡畫畫,並不喜歡帶著商業目的的設計,而且......而且現在也沒有什麽值得我違背自己的意願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了。”
顧韞程心頭一顫,蘇瑾言這話什麽意思?
她不喜歡設計?
可是當初,他發現蘇瑾言有設計天賦,讓她出任顧氏集團的設計總監,幫顧氏集團度過危機時,她明明是很高興的,為什麽現在就成了比喜歡?
還有,什麽叫做沒有什麽值得她違背意願?
顧韞程忽然覺得他是不是弄錯了什麽,心慌得緊,可不等顧韞程想清楚,蘇蕊兒連忙走了過來。
“謹言,你要不再考慮考慮,雖然韞程讓我進了顧氏集團的設計部,會讓你不高興,但是你也沒有必要走啊。”
似是想到了什麽,蘇蕊兒驀地張大了嘴巴驚呼道:
“爸媽說你跟謝臻今天相親了,你不會是因為要嫁人,成為謝家的少奶奶了,所以連工作都不做了吧?”
顧韞程聞言,想到謝臻今天來時說的話,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陰沉。
“蘇瑾言,蕊兒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跟謝臻相親,想要嫁進謝家?”
蘇瑾言神色不虞地睨著蘇蕊兒,明明蘇蕊兒什麽都知道,明明這其中還有蘇蕊兒的手筆,卻裝作一副吃驚的模樣,真以為她看不出蘇蕊兒就是想要在顧韞程麵前說出她相親的事兒嗎?
對上顧韞程質問的淩厲眼神,蘇瑾言沒有半點兒驚慌,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我說了,我就是不想做了,跟我嫁不嫁人,嫁給誰沒有關係,我也並不需要向其他人解釋。”
顧韞程冷冽的雙眸驀地眯起,驀地上前,一把抓住蘇瑾言的手腕,咬牙切齒道:
“其他人?你說我是其他人?”
他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三年,蘇瑾言見過他最脆弱,最無助,最狼狽的時候,現在竟然跟他說,他對她隻是“其他人”。
蘇瑾言被顧韞程抓得有些疼,掙紮著想要抽出手,卻根本掙紮不出,抬眸紅著眼怒瞪著顧韞程。
“顧韞程你放開,你弄疼我了?”
見蘇瑾言生氣,顧韞程一直緊繃的神經驀地鬆了幾分,但是想到謝臻今天說的話,顧韞程剛壓下去的怒意又疼得竄了上來,口不擇言道:
“疼嗎?我這麽點兒力氣你就疼,那跟謝臻滾床單你叫疼了嗎?被龐光大玩的時候你叫疼了嗎?”
蘇瑾言震驚的瞪著顧韞程,從未想過這樣羞辱的話竟然是從顧韞程的口中說出來,更沒有想到顧韞程竟然知道她之前遭遇的一切。
可他知道,卻半點兒不關心她到底遭受了些什麽,反而如此冷漠,嫌惡,嘲諷的語氣羞辱她,讓蘇瑾言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鼻頭微微發酸,眼眶有些濕潤,模糊了顧韞程滿是嘲諷的臉,顫抖著下顎,哽咽著怒吼道:
“顧韞程,你渾蛋!”
顧韞程被蘇瑾言眼中的失望和憤怒刺了一下,下意識地鬆開了手,這才意識到剛才他到底都說了什麽。
可高傲如他,從來都是被人捧著,寵著,就連蘇瑾言曾經也是輕言細語地哄著他,遷就他,讓著他,顧韞程從未對誰說過軟話,更不可能道歉,有些歉意地撇開視線,不敢與蘇瑾言對視。
顧韞程記得以前蘇瑾言在他麵前總是笑盈盈的,無論他怎麽罵、怎麽發脾氣,怎麽無理取鬧,蘇瑾言都很有耐心地安撫他的情緒,從未見過蘇瑾言在他麵前落淚的模樣。
所以此時對上蘇瑾言落淚的樣子,讓顧韞程總有一種罪大惡極的感覺,莫名的心虛,可說出的話依舊冰冷。
“你罵我也沒用,我就是告訴你,別想著能嫁給謝崢,以你的身份,謝家是不可能讓你進門的,你少癡心妄想了!”
似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冷,顧韞程難得地放軟了聲音。
“隻要你好好跟我道歉,好好反省這幾天都做了什麽事,乖乖給我回公寓去等著我,你之前那些醃臢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否則.......”
否則,他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蘇蕊兒聞言,眼底劃過一抹怨毒,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在知道蘇瑾言跟龐光大相過親,還可能被龐光大和謝臻睡了以後,顧韞程竟然還要留蘇瑾言在顧家。
這怎麽行!
蘇蕊兒笑著上前,拉著蘇瑾言的手,柔聲勸道:
“謹言,韞程說得對,你之前跟龐光大在酒店裏發生了那樣的事兒,酒店那麽多人都看到了,謝家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會要這樣一個名聲有損的媳婦兒的,你就乖乖地回顧家吧。”
蘇瑾言之前還因為顧韞程嘲諷和侮辱的話有些生氣,此時聽到顧韞程那高高在上如施舍般的話,還有蘇蕊兒模棱兩可的勸說,蘇瑾言隻覺得可笑至極。